“好,我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长公主满眼揶揄,“怎么?如今就不让嘉怡叫姐姐了?”

赵丛霄轻咳两声,“相比起来,朕更喜欢舅母这个称呼。”

“别急,往后有的你听。”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又传来了赵嘉怡的声音,“娘!”

赵嘉怡拎着裙子进来,后面跟着温令仪和顾云霜两人。

“娘,温姐姐与云霜已经过来了,我出了院子便撞见了她们。”

温令仪和顾云霜行礼后坐下多少觉得有些尴尬。

好在长公主是个健谈的人,赵丛霄似乎也没有什么皇帝的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化解了厅内的尴尬。

“走吧,咱们去园子里看看。”聊了一会儿后长公主站起身来,“都说是留你们下来赏花的,可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儿了。”

几人起身往外走,本身和温令仪并排走的顾云霜竟然被挤到了后面。

长公主府的丫鬟这般无礼吗?

转头一看,哦,原来是有意的。

长公主以为自己安排人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她早已洞察了皇帝的心思。

知道之后,只要稍一留心就能发现很多蹊跷。

长公主府花园里的花虽没有慈宁宫里的品种多,可地方也大,花草疏落有致,美不胜收。

温令仪的心思却不在花儿上,她也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了。

转过头一看,顾云霜正被赵嘉怡亲热地挽着手,长公主远远地缀在后面,脚步一转去了另一条小路上。

没一会儿,赵嘉怡和顾云霜两人也被引到了另一条路上。

她甚至还看见顾云霜挣扎了一下,只是下一瞬便被不远处的长公主喊住了。

温令仪:?

“师兄,可要等等长公主和嘉怡她们?”

赵丛霄面上调侃,“不是等你的小姐妹顾云霜吗?”

温令仪:“也是等她,咱们已经离她们有些距离了。”

赵丛霄并不接这个话茬,只是道:“放心,长公主府没人敢怠慢她。”

温令仪赶紧否认,“自然不是怕云霜被怠慢,只是……”

“与我单独赏花可是觉着不自在了?”

温令仪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下一瞬她便笑笑,很大方的承认,“是有些。”

别说,说出来之后,那股不自在竟然消散了不少。

“我记得,小时候你还拉着我的手去摘过花儿,我不依你,你便要动手,那时可没见你不自在。”

“您也说了,那已经是小时候了。”

小时候她确实莽的很,心中根本没有什么太子不太子的概念。

只是觉得有个随父亲读书的哥哥很好看。

那天她实在想要有人陪着摘花儿,母亲与哥哥又都不在家,正好看见来找父亲的好看的哥哥,拉着人便去了。

赵丛霄轻叹一声,“是啊,长大后,便生分了。”

他满眼落寞,“似乎自从我坐上那位置,身边便再没有了能说话的人了。”

温令仪竟然会觉得他这样有些看不过眼,开口安慰道:“怎会,太后娘娘与长公主不都是陛下的亲人?”

“那不一样,令仪……”他定定地看着温令仪,“那不一样。”

温令仪不明白哪里不一样,只是被那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莫名心中一跳。

转过头,想要略过这个话题,发现此处竟然只有他们两人。

近身伺候的人全都在不知不觉中退下去了。

“他们……”

“啊!不要……”

她刚说两个字,就被一声‘不要’吓的闭上了嘴。

还没来的及反应,人就被赵丛霄拉到了假山后面。

“不要?”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我看你叫的挺欢的啊,不要什么?怎么不要?”

“钱、钱总管,求……求您……”

“求我什么?你可要想清楚再求。”

接着又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求您轻些。”

赵丛霄本想捂住温令仪的耳朵,让她不要听的,还没动手,就见温令仪蹲下身,捡起了几颗石子。

石子在她手中弹射出去,精准的砸在那名男子的后脑勺。

“啊——!”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谁?是谁?”

没看见人,他又想着继续,温令仪反手又是一个。

男子终于是慌了,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离开了这个地方。

惊魂未定的女子也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急匆匆离开了这里。

赵丛霄以为她是不想听见活的春宫才出手,不曾想,温令仪看着他,很郑重道:

“不知师兄可否同长公主说一声,让她查一查这个钱总管。”想了想又皱眉道:“是我太过冒昧,若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她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将这个钱总管从长公主府弄出去。

“所以你方才是为了帮那个侍女才出的手?”

温令仪疑惑的看向他,不然呢?

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即便她没有出声,赵丛霄也知道她的意思。

“为什么?”

方才那名女子最后明明没有反抗,嘴上说的是让对方轻一点,显然也是愿意的。

“不是。”温令仪摇头,“她不愿意。”

“嗯?”

“我曾经在……温府上也撞见过这样的事情,事情大差不差,我猜,那侍女定然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捏在对方手上,才会在对方说想清楚之后改口。”若是愿意,便不会一开始就拒绝。

其实是她前世在宣城侯府瞧见了府里的管家肆意拿捏那些小丫头,月银、好的职位等等,全都可以成为她们妥协的原因。

有很多丫鬟,即便被卖入府,也还是同家里有联系,月月都会将自己的月银寄回家去。

她们割舍不下那微不足道的亲情,所以即便是被迫做了那样的事情,也不敢吭声。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因为出了两条人命,才在府里闹开来。

那时她身不由己,根本管不了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本就凄惨的女子被赶出府,被发卖。

而管家,因为与柳氏是同族关系,不过被警告一番,罚了几月月银便作罢了。

从那时,她便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