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乖巧可爱,用一双狗狗眼看着自己,温令仪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点头,“可以,你来我自扫榻相迎。”

孟星澜得到肯定的答复,欢喜不已。

后面她们又玩儿了些别的,温令仪各种放水的将各种彩头输回给了她们。

“温姐姐,你这哪是放水啊,这简直是放了个海了。”有人拿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玉佩,眼神揶揄。

“可不是,小女子这厢谢过县主娘娘高抬贵手了。”

“谢过县主娘娘高抬贵手!”

本就是十五六岁,最是纯真的年龄,大家闹一闹,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

从长公主府出来,顾云霜脸上还泛着些红。

她的看向温令仪,其实是想问问温令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的。

可如今她们在长公主府外,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温令仪知道她的意思,亲昵地挽着她,看向顾夫人,“顾伯母,我与云霜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不知可否让云霜跟着我回去住几日?”

能和晋国公府更加的亲近,顾夫人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忙笑着道:“这有何不可,就让她跟你回去,你们小姐妹间说说话,我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又看向顾云霜,“去吧,你的衣物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顾云霜微微福身,“谢母亲。”

只是两人正要上马车的时候,一马车缓缓驶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温家的马车前。

马车上的帘子拉开,温令仪看见来了任岫白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云珂也瞬间变了脸色,从公主府出来的那些夫人小姐全都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

众人:有热闹看!!

顾云霜看着众人的反应,当即便猜到马车上的是谁了。

她握住温令仪的手,“咱们早些回去吧,玩儿了这许久,还真有些累了。”

“好。”温令仪朝她笑笑,像是没看见任岫白。

可袖子下微微去蜷缩的手指却暴露了她情绪。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曾经悲剧一世的源头。

在后院斗争中一次次做睁眼瞎,护着许莲心,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再次见面,要说心中半点涟漪都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几人就要离开,可惜马车上的任岫白就跟没有看见几人不好看的脸色一般,从马车上跳下来,神色从容。

“云伯母,令仪,请留步。”他的语气不见半分生疏,仿佛两家从没有什么隔阂。

没有成亲又退婚,任家也不曾做出那许多不要脸的事来一般。

云珂脸色淡淡的,“伯母不敢当,任世子遵从礼法,唤我一声淑庆郡主吧。”

“还有令仪,女儿家的闺名容不得外男在大庭广众之下唤出来,也请任世子遵从礼法,叫声建阳县主。”

那淡淡的眼神放在任岫白身上,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袭来,顿时压的任岫白有些无处遁形。

在云珂的注视下,他不得不难堪的抬手作揖,“见过淑庆郡主,见过建阳县主。”

“嗯。”云珂点头,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显得掉价,“任世子有什么事儿吗?”

见她开口问,任岫白赶紧转身,从自家的小厮手中接过一个锦盒。

向前两步,伸出手,眼巴巴地看着云珂和温令仪,“这是月前我让银楼做的钗,本想着婚后便送给令……县主的。”

他神色落寞,不知道的还以为受委屈的是他。

任家这段时间并不好过,没有了晋国公府这门亲事,任家在权贵多如牛毛的京城什么也不是。

宣城侯本身官职就不上不下的,如今更是在官场中被上司刁难。

任家子弟在京中行走,也是时常被人找事儿。

不是这个今儿骑马摔了,就是明儿那个被京兆尹找事儿关了起来。

任家商量来商量去都觉得不能丢了这门亲事。

于是劝任岫白放下身段来哄一哄温令仪,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温令仪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只要用心,他们不信哄不到温家再次将女儿下嫁。

温令仪看着他心里有些惊诧,不知他这些招数是跟着柳氏学的,还是跟着他的那个好表妹学的。

那副期期艾艾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她甚至不想理会,多看一会儿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任世子这钗还是留着给自家的表妹吧,建阳县主何等尊贵的人,如何会缺了你那根钗?”

——是孟星澜。

她见温令仪迟迟不语,以为她在难过,忍不住开口为她说话。

“温姐姐!”她开口说完之后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到温令仪身边,眼神满是关心,“温姐姐,你没事儿吧?”

孟夫人在后面都有些懵,自家女儿何时与建阳县主关系这般亲近了?

温令仪看着小姑娘关心的神色,心情缓和,温声道:“没事儿,谢谢星澜关心。”

“好姑娘,过两日来伯母家玩儿。”云珂对这种单纯又关心自家女儿的女孩儿很是和颜悦色。

可惜了,是孟家。

孟星澜点头,半点不生疏,“我会去的。”

“回去吧,回你母亲那里去。”云珂拍拍孟星澜的头,孟星澜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前还道,“那我走了,温姐姐我过两日再来找你。”

温令仪点头,“好。”

“走吧,娘。”

“好。”

几人上了自家的马车,全程都没有看旁边被人下了面子,脸色有些难看的任岫白。

周围都是夫人小姐,没有人发出什么笑声,可他却觉得,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嘲讽。

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摆出一副被伤害了的样子,眼睛落寞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啧,这演技看上去真不错。”顾云霜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远的任岫白开口嘲讽。

喝了一点酒的她,身上的疏离感散尽,感觉上和这个年级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温令仪也跟着哂笑一声,拉过顾云霜的手,“别说他了,说说你,方才投壶,明明也能得个全壶,怎么让给我了?”

“我性子如此,本就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出风头。”顾云霜抬头看她,“这跟你可没关系。”

“况且,哪里是让?若我们俩都得了个全壶,还得重新比过,我一次能全中,不一定次次都全中。”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的准头确实不如习武的温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