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照一次x光价格还得比B超贵，这种技术的原理就是传穿透，比如骨头就没法穿透，所以X光片上的骨头都是白色的，肺能穿透，X光上的肺就是黑的。
反正B超就是照相，X光就是解剖，CT是切片检查，核磁共振是剁碎了检查，价格一层层的往上码。
还不全是钱的问题，程四海和王桂芬入院时都一样，各种检查设备只要不是危及生命都得排队，有的检查得排一个星期才轮得上。
所以这年头住院时间很长，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等检查。
好的坏的程秀都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但面上不说，只去坤包掏纸笔，“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拿了片子怎么卖给你。”
“你来时就去医院门口，就说找李伟就行。”人指着后头医院。
程秀又打听了下住宿的问题，一听换算过来一晚上大概就是二十块钱的人民币立马就打消了念头，起身又重新扫货去了，买了一堆魔方。
去年才刚引入花国的新鲜玩意，就是在香江都得卖五块钱一个，更别提其他地方。
但在苏国挺便宜，换算过来大概是五毛钱一个。
程秀就一个人一双手，等到晚上走时拎着一麻袋，她的坤包都是踏雪帮着叼的。
乘船回对岸的人不多，但同样拎着个大麻袋。
一个小时候落地，程秀也累了个半死，随便找了家招待所。
顾硕帮忙开的介绍信特别好使，而且还不挨盘问。
程秀一沾着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睡时是啥姿势，隔天醒来时一样姿势不带变的。
她先把买的东西放招待所里，又去了一趟黑河拿烟熏三文鱼。
赫哲族的小伙子正左顾右盼，身边站着个女人，见到程秀来了松了口气。
这三文鱼是真的好，程秀上了火车第一顿都不乐意吃餐车上的饭，就吃烟熏三文鱼。
餐车上有卖芥菜墩，就是白菜的菜心，加的辣根酱还有白糖，是个凉菜，吃起来有芥末的冲鼻感。
吃芥菜墩的时候得放高醋。
高醋跟字面意思一样，就是醋酸含量得高，泡腊八蒜用的就是高醋。
無錯書吧程秀就这么搭配着吃，愣是把周围人看馋了。
打小程秀挨的教育就是见着人得支声，不记得就等着现场挨白眼，回家再挨父母的骂。
程秀两辈子妥妥的南方小孩愣是没半点吴侬软语，给养出了一身的自来熟，人家一探头问好吃么，她就把三文鱼往人那边送。
三文鱼倒是没撑到南方，两站之内就给消耗完了，但这一路上她也没少挨投喂，杂七杂八的吃了一堆，坐了一路火车没见着瘦，身型倒是胖了。
她六月一号出的门，回来时都已经月中了。
不是逢年过节，火车站人不多，程秀拎着个大麻袋还挺醒目，刚出火车站就让人喊住了。
郭晓玲挎着菜篮子，拉着儿子快步走向程秀，那股高兴劲都藏不住，拉着人不放，“好久没见着你了。”
程秀笑呵呵的道去了一趟外地，从麻袋里捞出一盒巧克力。
郭晓玲一瞅全外文的赶紧夺过来往程秀怀里还，“他不爱吃这个！”
也不是没吃过巧克力，李强对儿子还是挺舍得，以前买过。
郭晓玲记得很清楚是七块钱一版。
国产的都那么贵了，写满外文的不得更贵上天去！
“咱两还客气啥？”程秀直接撕开包装纸，边问；“咋的买菜还带着孩子，走出一身汗，你男人不在家？”
郭晓玲脸色一紧，低头摸摸擦了泪水摇头。
程秀拉人到旁边站着，打发小孩在四周玩去。
孩子不在，郭晓玲立刻泪如泉涌，“他真的在外头养了个女的，我要去补领结婚证，他一直不肯，被逼得没办法才说的。”
人哭哭啼啼道：“都怀上了，养胎呢。”
程秀沉着脸听完，“家里知不知道？就没人管？”
郭晓玲泪眼朦胧，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开口，“我婆婆说他就是玩玩，早晚有收心的那一天。”
按着自家婆婆的意思，身为一个好女人，好媳妇就得有苦不回家诉，穷也不能嫌自己男人没出息，生气了不能出去浪，得有一颗家庭责任心，对上孝顺，对下扎照料。
程秀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是女人要没脾气甘愿为男人吃所有苦呗。
“你得替你儿子支棱起来，不然以后你男人的钱都给那女人和那女人的孩子花，你们娘两吃西北风去？”
郭晓玲果然精神一震，随后萎靡道：“孩子九月份得上育红院，我不懂跟人打交道，让人来给孩子找学校，他都不愿。”
人咬牙切齿，“我知道是那狐狸精下把人困着了。”
孩子在远处看了会哭泣的亲妈，哒哒哒的跑过来扑人怀里，伸手给人擦眼泪，奶声奶气的说：“妈，我知道事呢，你不要怕，等我长大了就好了，我带你走照顾你。”
郭晓玲搂着儿子哭得更大声了。
孩子继续道：“妈，你把我送回家吧，让爸干家务活，让他给我洗澡洗头，每回我拉粑粑都让他擦屁股，累死他。”
程秀笑，指点郭晓玲，“你说话不好使，但你儿子想见爸爸，难道还能见不着吗？那女人多能耐，难道还能阻碍父子亲情。”
她从坤包拿出纸笔，“你去机关育红院找园长，人叫潘庆国，就说秀秀介绍来的，他应该能让孩子入学，就是借读费可能高。”
程秀把纸条塞回郭晓玲手里，“你不花他的钱，他的钱也会给别的女人花，所以不要心疼，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郭晓玲感激的看着程秀，同时也更加怨恨，孩子爸连个萍水相逢的外人都不如。
她看程秀要走，赶紧从菜篮子里拿了一瓶板酱。
“自家种的蚕豆，又是孩子奶奶亲手做的，你拿着吃个鲜，要喜欢就上我那拿，还有麦酱也好。”
程秀倒是收了，陪着人上邮电局往镇子上打了一通电话。
郭晓玲让程秀点拨通了，听见声也不骂人负心汉，臭不要脸啥的，就把儿子抱起让人接电话。
孩子一句‘啥时候来’就把李强的心揪得不要不要的，当即表示这两天就来城里看娘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