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人坐在皇后旁边,整个人抖得厉害。

景肆年看了眼慧贵人,“你很冷?”

慧贵人摇头,“回皇上,臣妾不冷,只是有些紧张。”

景肆年淡淡的说道,“翠秋,拿件衣服给慧贵人。”

翠秋深感震惊,皇上不是连嫔妃都认不全吗?

竟然记得她的名字,照着皇后的脾气秉性,不得把她拉出去打一顿板子,再扔进慎刑司吗?

“是,奴婢这就去。”

翠秋刚把衣服盖到慧贵人身上,慧贵人猛地一抖,衣服掉在地上。

“奴婢该死,弄疼了慧贵人吧?”

慧贵人摇头,弯腰去捡,皇后脸色不悦,这个贱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若再不大刑伺候,以后如何治理六宫?

皇后忍着愤怒说道,“慧贵人这般毛手毛脚的,皇上恕罪,是臣妾没有调教好。”

景肆年不以为意,“皇后言重了,先喝点茶暖暖身吧。”

他以为慧贵人就是纯粹的怕冷,但回想方才,翠秋的力道不大,也并未留长指甲,慧贵人的反应令人生疑,皇后的态度也颇为奇怪,说什么调教,内务府不是早都调教过了吗?

慧贵人好像很害怕皇后?

他此前的确是初一十五都会去德明宫,但从不留宿,好像每次都没见到慧贵人,以至于方才都没认出来,而且大晚上怎么戴个面纱?

总不至于是害羞吧?

皇后看着皇上盯着慧贵人,她心里窝着火,这贱人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贱,竟敢勾引皇上,看她回去不扒了这贱人的皮!

“慧贵人好福气,得皇上这般关心。”

慧贵人知道今日再不留在凤栖宫,回去便难逃一死。

“皇后说笑了,皇后乃六宫之主,后宫福泽深厚的人应该是皇后,臣妾万万不敢僭越。”

凤柒夏看不下去了,皇后肯定是在慧贵人回钟粹宫之后做了什么。

“皇后,慧贵人,本宫借花献佛了,这茶沁人心脾,可降火,快试试看。”

皇后碍于皇上在场,不得不给凤柒夏这个薄面,威胁的目光落在慧贵人身上。

慧贵人吓得手中的茶倒在手背上,她只是忍着疼痛,若是能逃出钟粹宫,这点痛算什么,若是能逃脱皇后的魔爪,脱层皮都值。

“臣妾笨手笨脚的,让皇上见笑了。”

凤柒夏说道,“翠秋,还不赶紧给慧贵人倒满,在偷懒小心今晚不许睡觉。”

凤栖宫的宫女都拉长耳朵听着,能来凤栖宫是她们的福气,贵妃不会拿她们撒气,更不会动辄罚跪虐打,就连说什么不许吃饭不许睡觉,也只是吓吓她们,瞧瞧这慧贵人,都快吓出毛病了。

皇后瞪眼,“慧贵人,贵妃的茶你不喝吗?”

慧贵人嘴唇都在颤抖,“臣妾,喝。”

凤柒夏趁机一把掀开慧贵人的面纱,“喝茶你还戴着……”

卧槽!

皇后这老女人!下手这么狠?

好好一张脸,就给搞成这样了?

景肆年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慧贵人在钟粹宫的处境。

“皇后不解释解释?”

皇后也没想到,安贵人那个蠢货下手这么狠。

“皇上恕罪,臣妾定会严查到底。”

慧贵人趁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上恕罪,臣妾是出来的急,撞到门上了,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是臣妾又蠢又笨,区区贵人竟然敢跟皇后同住钟粹宫……”

景肆年明白了,这是有人犯了他的忌讳。

“朕最讨厌后宫有人争风吃醋,何况是虐打嫔妃,朕何时做过这等丧心病狂的事?皇后,你不解释解释?什么叫区区贵人?”

皇后一时语塞,皇上是没做过虐打嫔妃这种丧心病狂的,皇上都是直接把人弄死了。

但这种话,她可不敢说。

“皇上恕罪,臣妾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凤柒夏见缝插针,“慧贵人送本宫回凤栖宫是两个时辰前的事,那时候脸可不是这样的,翠秋,翠春,把慧贵人带到屏风后,仔细看看可还有其他伤?”

皇后脸色骤变,“凤贵妃,你什么意思?!”

景肆年盯着皇后,“贵妃只是在阐述事实,你急什么?若是还有其他伤,就说明是你治宫不严。”

皇后笃定的说道,“臣妾知道慧贵人怕生,所以鲜少让她出现,今日之事,臣妾定会彻查,请皇上恕罪。”

景肆年对皇后说的话充耳不闻,后宫的女人谁不渴望泼天富贵,谁不渴望盛宠尊荣,哪里有什么怕生一说?

“朕记得,朕从未见过慧贵人的绿头牌,安贵人跟傅良人也是,内务府竟如此疏漏,朕若不严惩,岂非显得朕无知无能?”

皇后没想到皇上竟然都知道,内务府总管是个耳根子软的,若是把她供出来,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皇上,内务府竟敢如此欺上瞒下,皇上定要重重惩罚,以儆效尤。”

景肆年看着皇后,“内务府的事,朕自会处理,眼下还是先处理慧贵人的事,钟粹宫是住不得了,朕怕她再撞门,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说是吧?皇后?”

皇后只能硬着头皮跪下认罪,“臣妾定会查清这件事,给皇上一个交代。”

看到慧贵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她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翠秋历来耿直,走到凤柒夏身边说道,“慧贵人身上有新伤旧伤,纵横交错,棍棒殴打所致的青青紫紫,还有针扎的。”

皇后怒目圆睁,“贱婢!你敢胡说!”

慧贵人想赌一把,她用力扯下衣服,肩膀上还有利器划伤的痕迹,皇后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怎么会这样?

这一看就是旧伤!

若是入宫前就有了,那内务府绝不会让她留下,唯一的解释就是入宫后才被人迫害导致的。

慧贵人跟她同住德明宫,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景肆年一巴掌扇的皇后倒在地上,“这就是你跟朕说的怕生?还是你想说,这是起床太猛撞床上了?”

凤柒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男的嘴真毒!

“皇上,皇上息怒,先喝点茶压压惊。”

这件事皇后是无辜的,她没有直接参与,但她又不无辜。

若没有她授意,哪个嫔妃敢戕害嫔妃?

皇后心眼比针眼小,慧贵人出身高贵,长的好看,性格温和,而这些都是皇后所没有的,皇后唯一有的,大概就是姓氏了,若不是姓了皇后姓氏,皇后是谁还不一定呢。

但若能破了这姓氏背后的弥天大谎,就能一举粉碎皇后家族的荣耀,不知道那时候,皇后又会有什么推脱之词。

凤柒夏说道,“皇上,别急,皇后是是无辜的。”

这顶级茶艺,非她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