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道如何安慰穆王妃的时候,突然听到家仆通传的声音“王爷回府”。

穆王妃赶紧整肃妆容起身迎接穆王,云天也赶紧站起身来,低着头,静观其变。

刘稹这时候也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门口,而宁儿则是赶快跑到王妃的身边藏到母亲身后。

只见穆王背着手大步流星地进了府,“王妃呢?”

“王妃正在待客。”管家跟在后面答道。

“什么人?”刘穆停止了脚步。

“稹王爷、还有一位白姓公子。”

“哦,他来做什么?”刘穆猜到是白云天。

“小的不知。”

这几天萧纯不在,刘穆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想去上朝,于是去了紫菱那里,看看紫菱那表兄什么时候来拜会自已,也好有个准备。

到了采薇阁,紫菱说他表兄出门办事,过几天才会回来,于是刘穆和紫菱缠绵了一阵,便回府来了。

一听姓白的来了自已家里,刘穆板着脸低着头直愣愣地朝着正厅便来了,连刘稹叫“皇兄”都没听见。

穆王妃赶紧上前见礼,一声娇滴滴的“王爷”出口,穆王神情才算缓和一点。

只见他往主位上一坐,冲着王妃道:“听说姓白的找你,他来作甚?”

云天一看他这态度,心中顿时气愤非常,但碍于王妃和刘稹的面子,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遂上前一步,施礼道:“王爷,白某来给王妃送曲谱,并约了稹王同行。”

“是啊,皇兄,是我带云天过来的。”刘稹一进来赶紧解释,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白公子现在是御书房行走,父皇今天大殿之上刚刚任命的。”

“什么?怎么可能?”刘穆咆哮起来,穆王妃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云天。

“是真的,”刘稹继续说道,上前一步把云天挡在身后,担心刘穆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王妃,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云天本来就对刘穆没什么好印象,话不投机更是半句多,于是不卑不亢地和王妃道了别,迈步走了出去,刘稹见状赶紧追着云天离开了。

王妃还想说什么,刘穆朝她瞪了瞪眼睛,王妃只得作罢。

旁边的宁儿抬头看着王妃,“母亲,叔叔怎么走了?他不陪我玩了吗?”

宁儿怯怯地走到刘穆身边,递给他小木剑,“父王,你教我。”

“去去去,别烦我。”刘穆推了一把宁儿的手臂。

宁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王妃赶紧抱起宁儿,恨恨地看了刘穆一眼,回内院去了。

只剩下刘穆一人呆呆地看着院中的假山,心想:父皇怎么也看上他了?这白家还真是能耐不小啊,不行,得告知舅父。

看来是该给刘稳找点事儿做了,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哼!

想到这里刘穆便召来管家耳语一番,管家领命而去。

却说云天和刘稳二人坐上马车谁也不说话。憋了许久,刘稹说道:“我大皇兄他......”

“哦,他嘛,我知道的,稹王爷,我没事儿。”云天嗤笑了一声。

他说没事是真没事,上一世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识过,蛮横不讲理的、恶人先告状的、六亲不认的、颠倒黑白的、指鹿为马的、两面三刀的、落井下石的......

这刘穆又算得了什么,懒得理他,不是一个段位。

刘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云天,无奈地搓搓手。

忽然云天问道:“要不,您把我送到奇珍坊找赵青吧?”

“这怎么行,太子哥哥不是说了嘛,令使要去宣旨的,我们回吧。”刘稹直接拒绝了他。

他把云天带出来的还得毫发无伤地带回去,不然,刘稳饶不了他。

云天一听,靠着车壁,闷闷不乐。

“云天,你怎么又开始愁眉苦脸了?”刘稹问道。

云天看了他一眼,这刘稹果真是个良善乐观之人,从他对待宁儿的态度就能看的出来,从朋友们在他跟前那种自由洒脱不受约束的状态就能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还是跟他说实话吧,要不他会一直在那瞎猜,云天坐直了身子,“我啊,不就是不想进宫嘛。”

“原来还在想这事儿,没关系,你不知道,我父皇挺和蔼的。”刘稹安慰道。

“但愿吧。”云天绞着双手低下头。

从刘稹的角度,正好看见云天那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扑闪扑闪的长长睫毛。

刘稹忽然有种想把他抱进怀里安慰的冲动。

他俩刚回到太子府,传旨的令使便到了。

太子殿下领着众人接旨谢恩,令使把圣旨交到云天手里,“恭贺白公子。”

这时徐公公上前,握着令使的手,“令使辛苦了。”

云天看见二人握手之间,一锭银子便进了令使的袖笼,原来太子殿下也不例外,也需要买通皇上身边的人啊。

送走了令使,刘稹也告辞了。

云天转身回房,刘稳叫住了他。

“何事?”云天问道。

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本来是想跟着太子过潇洒日子了,没想到自已一步一步地滑入皇家的深渊,先是儿子、又是老子,自已完全被禁锢住了。

云天现在只想远离他们,至于对刘稳的那一点点心动和好感么?唉!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啊。

“跟我去后院看看呼其图。”刘稳背着手走在前面。

对啊,呼其图,云天一拍脑门,这两天光说在外面玩了,把这茬给忘了,想来有徐公公和宋大夫照应,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想着便赶紧跟上刘稳的脚步,急匆匆地来到后院。

进了牢房的门,便见一中年男子跪地就拜,“殿下,您就像那草原的太阳,照亮了我的心,我呼其图用我的名字发誓,今后您就是我的主人。”说完,把左手抚于胸口。

刘稳双手扶起他,“呼其图,草原上的雄鹰,得之是我幸。”

云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这是那个铁塔吗?

这段时间呼其图瘦了不少,看着个头更高了,胡子也刮了,眼神犀利、棱角分明,头发束成大荔人的式样,身上也是大荔人的装扮,如果不是刘稳称呼他呼其图,云天还真的是认不出来。

“呼其图,你应该感谢的是白公子。”刘稳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云天。

云天看看刘稳,刘稳附在他耳边道:“徐公公都告诉我了,谢谢你救了他。”

“白公子,谢谢您!”呼其图趴在地上按照大荔的礼节,实实在在地给云天“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大地轻微晃动了一下,西南天际之上腾起一股蘑菇状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