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庆功之宴
朝廷的旨意很快就到了,对白深将军、王迅、白良,以及贡城、容城、宣城所有参与抗击敌军的将领、兵士论功行赏,对阵亡的将士在以往的标准上又追加了抚恤金额。
就连不是军人的云天也得到纹银一百两的赏赐。太子在上报的奏折里专门提到若不是云天献计,不可能这么快就取得胜利。
李公公宣读完圣旨,众人领旨谢恩。
这时李公公把太子拉到一旁,“殿下,皇上让奴才转告殿下,您的赏赐到了京都自见分晓。”
太子笑道:“无妨。”
云天在一旁看着太子纳闷,会是什么赏赐,神神秘秘的,这太子还会缺什么东西。
猛然间太子回头,看见云天迷惑的眼神,心想:这小子,犯迷糊了。
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蓦然看见刘稳墨色的瞳仁,云天又失了神,“没,没什么。”低下了头,喃喃道,“想京城是什么样,肯定比我们贡城热闹吧。”
“那是自然。”刘稳拉着他的手往前面走去,“快,要入席了。”
一看太子行动了,李公公、白深将军等人便紧随其后往侧厅走去。
虽说是打了胜仗,但军中却一直没来得及庆祝。一是战场清理任务繁重,二来担心敌军卷土重来,不能掉以轻心。
如今趁着朝廷的旨意,白将军专门准备了宴席,也让军中上下松快一下。
李公公看着太子拉着少年,很是疑惑,“白将军,前面这位是令公子么?”
“正是。”白将军俯首道。
“听说这次功劳不小,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白将军好福气,两个公子都是文武全才。”李公公真心赞道。
“还请总管大人多多栽培。”
“好说好说。”
这些话都被云天给听到了,心想:自己这老爹倒是不傻,也够圆够滑啊,不禁噗呲笑出了声。
酒过三巡,场上已经乱作一团。拼酒的、行令的,已经不分长官还是兵士,想跟谁喝只管找谁喝去,就连李公公也被灌的趴在桌子上装睡了。
压抑了太久的情绪,总要喝个酣畅淋漓才会罢休。
太子眼眸深红,此时已不胜酒力。
宁新从来不喝酒,在旁守候。
这时,白良拉着云天过来给太子敬酒。
只见白良深施一礼,“殿下,这次多亏了您,微臣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烈酒入喉,一旋手,杯口朝下,一滴不落。
太子看着白良,和身后宁新对视一眼,这白狼,越发勇猛了。“恭喜白将军活捉敌首,荣升副将,来,这杯敬我的好兄弟。”
云天看着二人在这儿互夸,是真心还是假意呢?听着咋恁肉麻呢。
从案上提溜起酒壶,扭着身子过来,给他俩每人满上一杯,捏着腔调,“来来来,喝了这杯还有三杯。”
三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小云天,真是个宝贝。”太子看着眼前醉意朦胧的少年,眉目如画、粉面含春,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那晚共乘一骑的场景,心头燥热难耐。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绪,刘稳定了定神,“诸位,静一静。”
太子发话了,众人都停止了喧哗。
“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太子言道,目光看向云天,“我任命白云天为我的一等随侍,近身侍候笔墨。”
白深将军一闭眼睛,心想完了,这皇家真是家传,大庭广众可真是由不得你不允。
“白将军,意下如何?”刘稳笑问。
“谢殿下恩典。”白深拉着白良和云天赶紧下跪谢恩。
众将士蜂拥而上,都来给白家父子敬贺。
贡城城主张润更是眼力活,跑在最前头。你想啊,这太子是谁,是将来要当皇上的,他儿子和白云天交好,白云天是太子的宠臣,他儿子将来不也得平步青云么。
热热闹闹的酒宴从中午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既然宣布了自己成了太子的侍从,就得有个侍从的样子。所以酒后,云天和宁新两人就把太子架回卧房。说是他两人架回来的,其实是人家宁新架着他俩回来的,云天也被灌得醉得不成样子。
宁新把太子放到床上,云天则一屁股坐在床前塌上。宁新顾不上管他,出门去给太子熬醒酒汤去了。
云天靠着床觉得不舒服,一扭头看到床上有个人,“哥,你咋睡我的床了?下去。”一伸手拽着床上人的腿往下拽。
拽了几下拽不动,“算了,就这么睡吧。”
“扑通”一声,自己也倒床上了。
等宁新端来醒酒汤的时候,就看到这羞人的一幕,太子抱着这个少年睡着了。
宁新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门,一边提醒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日醒来,刘稳感觉手臂发麻,睁眼一看,自己正搂着云天,赶紧揉揉眼睛,还不真的是云天么,再揉揉微疼的太阳穴什么也想不起来。
刘稳慢慢地抽出手臂。算了,反正以后要熟悉起来的。
此时阳光洒在云天粉嫩的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是透明的,红红嘴唇,长长的睫毛,额前几缕碎发,看着看着突然心里冒出一句:这女娃娃真好看。
刘稳一惊,自己真是魔怔了吗,这明明是个男孩子。
太子赶紧起身下床。宁新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一听动静,便进门伺候主子洗漱。
宁新看了一眼床上,又看向太子,太子知道他的意思,冲他摆摆手,“让他睡吧,正长身体的时候。”
翌日,太子便带着云天同白将军辞行,白将军千叮咛万嘱咐地对云天说:“一定要去贡城看一下白夫人。”云天允诺。
随后云天把白良拉到一边,“兄长,那天我突发奇想,要是能把火药用到战争中做成火器,说不定是一大助力呢。”
白良多机灵,一听便来了兴致,“你不早说。”
“只是个想法,这是我画得草图,你有时间找兵器师傅看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沓草纸,上面画着一些符号和工具。
白良赶紧揣了起来。
这边刘稳已经跨上黑的卢,在前等候,云天也不便和父兄多说,骑上父亲送给他枣红马如风,绝尘而去。
......
刘稳很是体贴人,先是带着云天回白府拜见了白夫人。白夫人对太子分外亲切,原来论辈分,白夫人是太子的远房表姨。
云天那俩死党听说云天回来了,赶紧跑到白府,拉着云天的袖子,哭的稀里哗啦。
“哎哎哎,哭啥哭,过一段时间我就回来了。”云天嬉笑道。
“那殿下会同意吗?”张玄瞟了言太子偷偷问道。
“他能管得住我?”
“也对。”张玄高兴了。
“我们去京城找你,我家又好几个铺子在京城。”赵青说道。
“当然行了,赵青,把你们店铺的地址给我。”
“我都带来了,你有需要报上我的名字即可。”赵青挺仗义,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店铺的名称和地址。
和母亲及朋友们话别之后,云天一行便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却说这大荔京城距离贡城一千多里。快马加鞭不分昼夜也需要五六天。
这云天自小在贡城长大,父母担心他暴露身份,所以平常管的较为严厉,从没出过远门。这次出来,犹如出笼之鸟,倜傥风流,意气风发。
就连刘稳和宁新都被他的情绪感染,一路行来,千里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