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为什么对叶家豪如此依赖?
时间对于成年人,越来越吝啬,总感觉不够用。不经意间,我又是好些天没有去公司了。
晚上,苏阳发微信给我,让我明天去公司一趟,我问她:“什么事啊?”苏阳说:“具体来了再说吧,可以穿正式一点。”
我更加不解:“苏阳,这么神秘干嘛呀?不会是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吧?那也得提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苏阳哈哈大笑:“你怎么会联想到相亲了?就不能想想我们的工作吗?这次这个投标项目,是政府部门监督招标的。明天负责人一行会来公司考察一下。”
我顿悟:“哦哦哦,我知道了,早睡早起。”
我们公司规模不算大,但是当初挑选代理产品的时候,苏阳非常坚定地选择了十分有竞争优势的品牌。后来的事实证明,苏阳的眼光和决策是对的,如果品牌知名度不够,我们只能做做散单,很多项目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我们代理的品牌,虽然不是行业榜首,但是用户口碑和价格都非常具有竞争优势。所以,这两三年来,竞标项目我们也参与了很多次,可谓熟门熟路。
此次投标的监控设施系统,同样是企业采购,由于其重要性不可小觑,所以,由相关主管部门全程监督执行,苏阳自然就格外重视。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晚上不到十一点钟,我就上好第二天早上七点的闹钟,早早地睡觉了。
我的睡眠是出奇地好,属于头沾枕头就睡着的那种,半夜一般不会醒来,心眼不多的人大概都如此吧。
待我一觉睡醒,看着天已经大亮,吓得不轻,我以为闹钟响过了,自己睡过头了。我立马抓起旁边空枕头上的手机看:谢天谢地,闹钟还没响呢,七点还差几分钟。
我破天荒没有赖床,我取消闹钟,立马起床,洗漱之后,又化了一个淡妆,换上衣服,然后赶到公司,时间还不到八点半。
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绰绰有余。
苏阳一贯是早起的,只要不出差,八点钟,她一准进了办公室。
这一点,我非常佩服苏阳。
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真正的企业家都是干出来的。我们经营这么一家小公司,苏阳投入了几乎全部的时间和精力。
心疼苏阳之余,我常常不免自责。
走进办公室,苏阳看着我的脸,调侃到:“春风满面的,碰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我掩饰不住笑意地说:“这不是要投标大项目吗?有钱赚我当然开心呀。”
苏阳摇摇头,好似对我,又好似自言自语道:“谁信啊,那可不是你施雯。”
因为有正事,我们没工夫继续调侃。
苏阳说:“这次的采购数量确实比较大,要求也很严,政府监督采购。听说监督组长姓杨,叫杨文杰。”
“啊!”苏阳还没说完,我惊讶得啊出了声。
苏阳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啦?”
“哦,没什么,你继续说。”我打个马虎眼,将苏阳糊弄过去了。
而苏阳后面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我在快速思考怎么能够回避、不见杨文杰,怎么向苏阳说明我和杨文杰之间的关系……
如果我直接告诉苏阳,我如何和杨文杰相亲吃饭,又如何单独约会打羽毛球,那么苏阳肯定会认为,我是故意不告诉她的。我作为她最好的闺蜜,企业合伙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瞒着她不说。
苏阳该有多伤心啊!她又会怎么看我呢?
可是,如果我硬着头皮见了杨文杰,这是绝对不行的,那杨文杰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我可不愿意被他看扁了。我宁愿不赚这个钱,我也不想被他看不起,更不想被他拿捏。
我这个人啊,是根本就不配做企业的。如果不是苏阳掌管着公司,靠我来经营,公司应该早就黄了吧。
我不喜欢跟人讨价还价,害怕谈到钱,总以为谈到钱就是一件俗不可耐的事情。
记得公司刚开张那会儿,用户欠着我们的款,我去收款不好意思开口;而供应商的货款只要一到期,我绝不拖延,立马给打款过去。
苏阳多次跟我讲:做生意一定要懂得变通,很多事情先谈钱,后做事,往往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先谈钱是君子,后谈钱有可能变成了小人;先谈钱可以是朋友,后谈钱有可能撕破脸皮。
几年时间磨练下来,在苏阳的带领下,我已经老练了很多。
但是,和一个相亲对象牵扯上利害关系,我是坚决不干的。
从小我的高考理想选项就是中文专业,我的职业规划是记者、编辑等文职性行业,可偏偏天不随人愿,最后竟然读了财经专业,一辈子和钱财结下了不解之缘。
而眼下,我该怎么办呢?我再次想到了叶家豪。
我在心里骂自己,见鬼了,最近一碰到麻烦事,总是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叶家豪,他有那么神通广大吗?
而今天这个事情弄到这地步,也都是因为他叶家豪!
这些天来,自从和叶家豪结识之后,我疏远了闺蜜和朋友们。一有空我就想跑到叶家豪直播间去蹲着,一有空我就想着和叶家豪讲述我和易辉之间的那些破事。
我不知道我对叶家豪为什么产生如此深的依赖。
当然啊,有一说一,曾经,易辉的死,这件事是压在我身上的一座大山,通过向叶家豪的讲述,现在那份沉重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而前段时间,婆婆的醉酒,女儿小义的叛逆,一度让我感觉世界末日般地窒息;最近婆婆也消停了,女儿去了学校也还平静,我的生活再次恢复了风和日丽。
也许这就是我对叶家豪依赖的原因吧。
世界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原来,我所担忧恐惧的那一切,都是我自制的枷锁,将我的精神牢牢套紧,而叶家豪却在悄无声息中,润物细无声,一点一点替我松绑。
可是,这一切我该怎么向苏阳说得清楚呢?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迫,再不说清楚,人家都到办公室来了。
我不得不开口说:“苏阳,我不能见杨文杰,详细情况过了今天我再给你细说。”
我在苏阳诧异的注视下,拎着包,快速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