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女儿去学校,回到家,我还没缓过气来,就收到杨文杰的问候信息。我这才记起来,前几天我答应了闺蜜汪丽君,等女儿小义月休结束回学校之后,我会和杨文杰尝试着接触了解一下的。

杨文杰还是非常用心的,约我之前,他一定是和汪丽君有过沟通的。他没有约我去看电影,也没有约我出去吃饭,而是约我去打羽毛球,这点倒是很出乎我的预料。

我的业余爱好就是打羽毛球,我的车后备箱几乎都是羽毛球装备。虽然球技不怎么样,但是从中学时期就开始打,也算一份有情怀的爱好。

记得初中时,体育老师看我长得高,选拔我在篮球队打篮球,结果一上场,篮球向我飞来的时候,我双手抱着头鼠串,生怕篮球打中了自己的脑袋。差点没把体育老师给笑死,同学们都笑话我“胆小鬼”。体育老师可能想到我这活泼好动的性格不能被埋没吧,再说班上的学霸,总不能在体育上偏了科吧。

于是,体育老师让我打羽毛球,我灵活度还不错,却终究没有上场比赛的资格。体育老师说:“施雯,你的反应快,接球能力很好,但是你的球打出去,软绵绵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没有进攻能力怎么打比赛?”

都说文如其人,其实,打球也和人的性格有着极大的关系,可以说,球如其人。

当年,体育老师的一句话,貌似在说打羽毛球这件事,现在看来,就如我自己的人生,没有太强的战斗力,更不懂得什么挖空心思、勾心斗角,但是,我有一层坚硬的外壳,常常将自己缩回这层壳里,以求得保护和安稳。

虽然我的羽毛球球技,初中就被体育老师给下了定论:不会有什么建树。但是,这一业余爱好我保留至今,况且,打羽毛球时候的我,在球场自由奔放,那才是最真实、毫无掩饰的我自己。

所以,我爽快地答应了杨文杰的邀约。都是成年人,矫情那种东西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杨文杰非常贴心地预定了距离我家不太远的羽毛球俱乐部,他让我不要开车,他来小区门口接我。

我穿了一套浅紫色的运动装,绑上马尾辫,戴了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按照约定的时间,背上我装备齐全的大号羽毛球包,刚走出小区,停在距离小区大门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奔驰GLC滑过来停在我身边,杨文杰探出头来,不说话,看着我微笑,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白色运动装的衬托下,格外好看。

那一刻,我的心怦怦乱跳,脸也火辣辣的。我对着杨文杰莞尔一笑,低下头,拉开后车门,在后排座位坐下。

杨文杰对于我坐在后排位置,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未置可否。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看我坐好了,便缓缓地启动了车子……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心却一点都不平静,有点小鹿捣乱的感觉。今天的杨文杰,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小平头,一如既往的干干净净,比上次相亲时看起来更加的年轻有活力。

车载里正播放着本地的美食电台节目,声音调到很小,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具体说些什么。

杨文杰似乎也很拘谨,手握方向盘,两眼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也许他正在寻找话题,只是,很快到了俱乐部,他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开口。

杨文杰停好车,便快速下车,拉开后车门,我一边谢过他,一边下车,拿起羽毛球包。

杨文杰从后备箱拎出他的羽毛球包,返回来伸手接我手上的包包,我没给他拿。我又不是林妹妹,一个爱好运动的女生,难道连个球包还得让一个陌生男人拿吗?如果真是我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我可能一瓶矿泉水都懒得拿,都会塞他手里。而眼前这个男人跟我并不特别熟悉,让人家拿东西,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杨文杰也不强求,他拎着自己的包,快步走在前面,我挎着包,紧跟在他后面,一前一后走进球馆。

俱乐部里的服务员对杨文杰很是熟悉,我便好奇地问“你经常来这儿打球吗?”

“是啊,我们打羽毛球都在这儿。”杨文杰笑着回答我。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舍近求远呀?你们那边不是也好几家俱乐部吗?”

杨文杰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这里地胶特别好,踩在上面弹性好,舒服。等会儿你就可以体验到。”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杨文杰:“我只是喜欢打羽毛球,但技术很差的,而且好久没打了。”

杨文杰笑笑说:“没事,我也很差。”

我想笑,忍住了。虽然我的笑点很低,特别爱笑,但是在陌生人面前,我还是能克制自己不要随便笑的。

一开始热身球,杨文杰很是照顾我,每个球都打在我直径一米距离的圆圈内。我几乎不用走动,伸开胳膊就可以轻松接过去。

热身一会儿后,我感觉不过瘾,不知天高地厚地给了两个扣杀球。至此,杨文杰的球路大变,他在我的左右三米之内吊球,左一个右一个,女人和男人打羽毛球,几乎是没有掌控权的,只有招架只功,毫无还手之力。幸好我移动得快,基本勉强能接住。杨文杰看我还能应付,便一下拉开战线,将吊球半径拉到两米开外,我几乎从球场的最左边跑到最右边,跑了两个来回,我汗流浃背,筋疲力竭,蹲在地上抱着头喘气,汗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弄得皮肤痒痒的,有些不舒服。

杨文杰走过来,笑着问我“怎么啦?”

我喘着大气头都没抬,说到:“打不动了。”

他伸出手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到球场边沿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口里说着“对不起啊!”,我依然喘着粗气,没理他。

他从包里拿出一条崭新的白色方巾递给我,我没接,我说“我包里有毛巾。”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径直将白色的小方巾塞在我手上,我拿着方巾,在脸上脖子上一顿擦拭,方巾瞬间湿了。

江城的初秋还是很热的。

擦完汗,杨文杰又递给我一瓶脉动,我接过脉动,偷偷瞥了他一眼,他脸上露着得意的笑意。

我明知道他故意整我,可是,我能怎么办?打球肯定不是对手啊,况且还是我,自不量力地先扣杀两个球,才惹火上身的呢。

打完球,杨文杰提议吃晚饭后回家,我以要回家洗澡为由,拒绝了一起吃饭。

杨文杰显得有些失落,其实,我真实的内心是在逃避,我怕,我怕接触太多,我会不自觉爱上了杨文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