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的初恋之前夫婚姻中的惊雷
我和易辉结婚的第四年,即将三十岁的我怀孕了。我平常就享受着蜜罐一样的生活,怀孕之后,更是万千宠爱集于我身,我成了家中的国宝。
婆婆精心准备我的膳食,公公把家里布置得一尘不染,十分温馨,易辉负责护送我上下班,就连小义也给自己派了个任务“妈妈,我负责逗你开心。”
同事小李不无嫉妒地说“施雯,你命真好,嫁给谁你都会幸福。”然后拿手半捂着嘴低声在我耳边说“我们经理儿子也是把他老婆宠得像皇后娘娘。”说完,不忘叹口气“哎,我就是草芥命,遇不到好男人!”
可惜,我幸福的蜜罐在那个午后,周末的午后,被彻底击碎了。
那是12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我怀孕刚刚两个多月。易辉有事情出去了,我午睡后,起床来,照例躺卧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边追剧,一边吃零食,客厅茶几上摆满了各类坚果,还有易辉出门前给我洗好的各种水果。
突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碎了这温馨的时刻,伴随着中年妇女粗犷的大嗓门“易辉,你开门,是这儿吗?”然后一个怯生生的女生小声说“刚才我们问那人说就是这家。”
我疑惑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还没容我开口问话,一个长着一张高原红脸的胖女人,气冲冲地挤进门来,从主卧看到次卧,又串到厨房,一边快速寻找着,一边喊着“易辉,你给我出来,有种你就别躲着……”
门口怯生生的女孩,二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发披肩,长相清秀。她穿着一件乳白色假羊毛外套,袖子很短,双手冻得通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害怕,她怯生生的眼光看着我,声音似乎在发抖“那是我妈,找易辉。”
那一刻,我完全懵了,却又有着不祥的预感,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强撑着身体,对女孩说“你进来说。”待女孩怯生生地走进来,我立马将大门关上,生怕邻里左右听到。
我坐回沙发上,狂跳不止的心脏稍稍平复一些,我招呼她们坐下,女孩在沙发的一角边边坐下,那中年妇女从我的餐桌边拉出一把椅子,拖到沙发正对面,面向我,气呼呼地斜坐在椅子上,一件灰色的呢子外套紧绷绷地裹在身上,衣服上面满是毛球,黑色纽扣好像快蹦开似的,双手抱着椅靠背,手上满是冻伤的裂纹。
此时的我已经平复多了,我问那中年妇女“你们找易辉有什么事?”
那中年女人朝女孩嘟哝一下干裂的嘴巴“你说吧。”
女孩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中年女人狠狠地瞪女孩一眼,气呼呼地对我说“易辉干的好事,我女儿,怀孕了。”
听到这几个字,我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我是怎么说完了下面的话“易辉他出去办事,晚上才能回来,你们留个联系方式,他回来我会告诉他。”
我都不记得,我最后还做了什么样的保证,她们才将信将疑地离开了。当然,她们也可能不是因为信任我才离开的,她们一定是觉得既然住址都找到了,还怕什么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对母女走了没多久,易辉竟然提前回家来了。我依然窝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我的思绪一片空白。
易辉进门就冲到我身边,急切地问我“施雯,你还好吗?你不要听她们瞎说啊。”我没看他,更没像往常一样,笑盈盈地撒娇“老公,我想你了!”他也没有低头来吻我。
我异常平静地回答“你都知道了,是吗?那就免得我再复述了。”
“雯雯,你别听他们胡说啊。”易辉一副着急到快哭的样子。
听到他再次重复“不要听人胡说”,我愤怒的火焰腾地被点燃了“你别血口喷人,谁胡说?人家为什么单单找到你家了来胡说呢?”
易辉不再辩解,他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雯雯,你别生气啊,你先冷静,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我一把拉下他安抚着我的手,重重地甩开。眼睛继续盯着电视机,大脑继续一片空白。
在我过去的认知里,在小说,在电视剧里,女人发现丈夫出轨,一定会大吵大闹,一定会哭。我却不想哭,相反,我异常平静,平静得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我没有流一滴眼泪,也不想和他吵架,我甚至都不想说话,一个字都懒得说。
我只是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可能是真的被掏空了,身体被掏空了,精神也被掏空了,我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那天傍晚,按道理应该回公公婆婆家吃晚饭,易辉说“天太冷了,你就不要出门了,我回家把饭菜拿来。”也许他怕我在他父母面前说什么吧,其实,他多虑了,当时的我,一个字都懒得说。
易辉很快把晚餐的饭菜拿过来,摆在茶几上,小心翼翼伺候我吃饭。我不看他,也不搭理他说的话,我就埋头吃饭,一直吃一直吃,像个干饭的机器一样,一旦上了发条,就停不下来。
易辉看我食欲那么好,前所未有的好,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只是,他不知道,我吃进去的东西是咸是淡,是苦是甜,我根本就品尝不出滋味。
味同嚼蜡,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饭后,易辉过来坐在我身边,搂着我,轻声说“施雯,你听我说两句好吗?”我未置可否,也算是默许了。他清清嗓子,再轻咳一声,这才开口说到“你别看那女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吧,一开始,她和何伟是朋友,我才认识她的。这么说吧,她们之所以来找到我家里闹,就是因为我的工作性质,何伟自己开公司,没有单位可以约束他,所以她们觉得我好拿捏。”说到这里,他停顿了。
我抬眼盯着他,他的眼睛也没有躲避,他用一副无神的、呆滞的眼神直视着我。
我开口问他“这么说你们之前已经谈过条件了?只是没谈妥对吗?”
他呆滞的眼神依然直视着我,机械地点点头。
我不再看他,我挣脱他的怀抱,平静地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你能够理直气壮,这件事你没做过,百分百跟你没关系,她们去单位闹,你又怕什么呢?一切靠科学依据来说话。即使她把孩子生出来,那正好用亲子鉴定来说话,你敢吗?”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反告她们诬陷你,你敢吗?”这句话我近乎喊出来的。
易辉那双一直直视着我的眼睛、深邃的眼睛、睫毛长长的眼睛,瞬间耷拉下来,不再吭声。
那一刻,我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心被撕裂一样剧痛。我多么希望他能够理直气壮,哪怕嘴硬一次,在我面前撒个谎也行啊!可是,都没有,他心虚了。
那些男人像一群狮子一样共享它们的猎物,而他也是那分食者之一。
讲到这里,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依然心痛,依然愤愤不平。曾经我内心十分笃定,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却恰恰背叛了我,那种意难平我至今难以释怀。
我也始终不解,他明明背叛了我,他都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回来还假装深情地说爱我。
我忍不住问叶佳豪“豪哥,他这一点让我至今想起来还恶心,如果他能够在我面前坦诚:他爱上了别人。相反,我会敬他是一条汉子!敢作敢当!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欺骗我,还说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呢?他这就是玷污了爱情二字。”
叶家豪对于我的问题,默不作声,半晌才说“也许他没有欺骗你。”
“豪哥,你也这么认为吗?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要欺骗我?他也是矢口否认,他说他没有欺骗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是,事实不是明摆着的吗?怎么说没欺骗呢?”我追问叶家豪,在那一瞬间,恍惚中,我甚至把叶家豪当做了易辉,我带着愤怒质问他。
叶家豪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也很棘手,他说“以后你来我直播间多听听,慢慢也许会有答案的。”
“不行,我不想慢慢知道,你现在就告诉我吧。”不知道为什么,数千里之外的叶家豪给我一种亲切而熟悉的感觉,一点儿也不陌生。而往往在这种熟悉的感觉里,我耍赖的本性不经意就会暴露无遗。
在我的软磨下,叶家豪缓缓开口道“这么说吧,有些男人,性和爱对他们不是统一 一体的。有些性也许和爱不爱的没多大关系。我是说有些人啊。”
“所以,我决定这辈子不会再结婚了。”听了叶家豪的话,我愤愤不平地说:“很多复杂的关系我都不怕,什么婆媳矛盾、姑嫂矛盾,我都不怕,我自信以我的坦诚和善良,我能搞定,但是我唯独搞不定男人,因为男人进化得太不彻底了,他们身上的兽性太强,我搞不定。”
叶家豪忍不住笑了,笑过后说到:“那又何必呢?不一定每个男人都这样啊!你才三十多岁,打算孤独终老啊。”
我没有理会叶家豪的话,我沉浸在回忆中,幽幽地说“豪哥,当年易辉这件事东窗事发后,我说他根本就不爱我,他却对我说:你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在你面前我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个仆人。你知道我多爱你吗?但是在你面前,我只能小心翼翼,我怕伤害到你,我怕你不开心,我又怕自己出错,总之,我完全做不了我自己,我时时刻刻都在顾及着你的感受……在外面,我不爱的人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我自己。她崇拜我、欣赏我,把我当大爷一样伺候……”
叶家豪问“这是他对你说的吗?够实诚的。”
“是的,他亲口说的,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开始他什么都不说,后来,我告诉他,如果他能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内心想法,能够得到我的理解,我会原谅他一次。事实上,我骗了他。”
叶家豪追问“他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怎么又不原谅他了呢?”
“他是说出了真实想法,但是我没法理解他。结婚之前,我父母再三告诫他:施雯从小到大都没被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打她骂她了。她从小就受不得半点委屈。而且她什么家务都不会。他为什么还要知难而上?他说他会包容我的一切。婚后,却又说什么在我面前放屁打嗝都不自由!我又没有限制他放屁打嗝啊!你说我冤吗?他家是北方人的饮食习惯,婚前我对葱蒜之类非常抗拒,婚后,我竟然跟他们尝试着吃生大蒜,我是一个特别随和而且很能适应新环境的人……豪哥,你说我对这段婚姻所做的改变还不多吗?”
叶家豪应该是被我的十万个为什么给绕晕了吧,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他非常官方的口吻说“生活,如果认真起来,都是问题。反之,又都不是问题。”
我回复叶家豪两个字“中庸!”
接着,我又补充一句:“这不是你豪哥的风格!”
说完,我又继续讲述我和易辉后面发生的那些狗血事,让我们彻底决裂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