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邓冰颖的自述,银泽川沉默了。

半晌,银泽川开口道:“作为上司,我了解到大家的诉求。之后会出一份详细的带教手册,避免带教律师出现纰漏。至于这件事情本身,交由两位成年人自己去解决,是私下和解也好,动用法律武器也好,看你们个人!”

说完,Judy脸色一变,却好歹不再抽抽噎噎的。

“我没意见。”

邓冰颖表态道。

Judy也点点头,表示服从银泽川的安排。

“好了,”银泽川揉了揉额角,“你们先出去,邬律留下!”

闻言,林凌顿了一下,侧眼看了邬望一眼。

邬望淡然回看。

所有人都走后,银泽川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坐。”

银泽川眼下一片青黑,估计又熬了几个大夜。

邬望坐下。

“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

银泽川靠在椅背上,身体放松下来。

邬望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笑了一下,说道:“谁是鸟,谁是枪,还不一定。”

银泽川阖上酸痛的眼睛,有气无力道:“随便你!”

邬望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回怼,便听见他沉重又绵长的呼吸,银泽川睡着了。

邬望的眼神闪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到底是没从椅子起来。

两个小时后,邬望收到了Amanda的消息:邬律,晚餐时间到了,请问需要送餐进去吗?

邬望看了眼信息,直觉得无趣,立即回复道:“不用,我们正在起草带教规则,等弄完会自己去用餐。”

回完信息,邬望开始继续手中的工作:带教规则第二十六条:所有实习生的考核必须......

晚上八点,银泽川还是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喂,”银泽川声音有些嘶哑,“嗯,是。好,”银泽川站起来,一边听电话,一边往外头走,“您稍等,我看一下再给您回复......”

邬望: ......

邬望扶着会议桌慢慢站起来,“嘶~”她的腿已经麻掉了!

“邬律,”林凌站在会议室门口,看不清表情,“Amanda说你跟银律在定带教规则,完成了吗?”

邬望忍着麻意,一本正经的答道:“规则的最终版本刚刚已经抄送到各位律师的邮箱,附件是考核内容,细分到周考,月考以及转正考核。”

林凌松了口气,“好的,辛苦了。”

说完,林凌转身去了银泽川的会议室。

邬望来不及对此有何反应,快要爆炸的膀胱正在提醒她,再不去厕所及那天这门是出不去了!

释放完以后,邬望发现银泽川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不禁在心中吐槽道:“他的肾还真是好!”

邬望一边走,一边捏着自己已经僵化的脖颈,发誓再也不要做这种事了!

“冰颖,”邬望抬头,发现冰颖正在她车旁站着。,看样子已经等很久了,“你怎么在这?”

说着,邬望赶紧蒋车打开,“快上车,冻坏了吧?”

冰颖摇摇头,“我穿的多!”

邬望将车开出地下车库,“去哪?”

“啊?”邓冰颖一脸迷茫,“我,我没想好。”

邬望笑了 一下,“要不要去喝一杯?”

“您不是开车了吗?”

“没事,可以请代驾!”

黑色的雷克萨斯驶进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邬望在附近整整逛了两圈,才在路边找到一个停车位。

“走吧!”

停好车,邬望将头发散落下来,又补了个口红,把一旁的邓冰颖给看愣了。

“你在看什么,”邬望站在车旁,:“进去吧!”

邓冰颖下车,抬头看了一下,“Naive!”

她在嘴里琢磨了一下,“天真?”

邬望笑笑没说话。

邓冰颖极少来这种地方,看起来有些局促,“以前听同学提过,说这间酒吧很出名,全国各地都有!”

“嗯,”邬望点点头,“我老家就要!”

“您经常去吗?”

邓冰颖随口问道。

邬望顿了一下,“不常去,”见有车开过来,邬望拉了她一把,“就去过一次。”

“秦秦,你在看什么呢?”

赵真真见于秦秦一直往后看,忍不住问道。

于秦秦的表情有些失落,“没什么,认错人了!”

赵真真转动方向盘,将车顺畅的开进显示满员的地下停车场,“你还没放下吗?”

“啊?”

一开始,于秦秦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才想明白,“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说阮侗吧!”

“不然呢?”

赵真真反问。

“我,”于秦秦叹了口气,“算了!”

邬望带着邓冰颖到达室内,在光怪陆离的大厅找了张桌子,“坐这儿吧!”

邓冰颖还是有些局促,“要不换个地方吧!”

邬望一边翻看酒单,一边问道:“为什么?”

“我,我,”邓冰颖支支吾吾,“我就是不习惯。”

“你好,两杯龙舌兰日出,再来一份果盘,一盘坚果,先这样吧!”

邬望迅速点好东西,不给邓冰颖拒绝的机会,“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邓冰颖不说话了。

邬望笑了笑,说道:“小时候,我爸妈总是把我保护的很好,好像在安全的环境里就不会收到伤害,直到......”

邬望脸上的笑容淡了,“后来......我们才发现很多伤害避无可避,因为坏人是没有逻辑的。我们要做的,是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一昧忍耐和逃避!”

“你说的对!”

邓冰颖笑了,笑着笑着眼睛红了,“我今天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

邬望身体往后靠,方便服务员把东西搁在桌子上。

“我......”

“周意!!!”

赵真真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搭住女人白皙的肩膀!

邬望愣了一下,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片刻,所有的情绪化为乌有,她转过身,故作惊讶,“赵秘书,您怎么在这儿?”

那笑容圆滑又世故。

赵真真眼中的光黯淡下来,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尴尬立在原地。

“真真,”于秦秦拉着赵真真的手,复杂的看了邬望一眼,“不好意思,她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