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堵的那一周,周意挺过来了,她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银泽川。
她要亲耳听到银泽川的答案。
周意躺在床上,胃部开始剧烈抽痛,她不想再上学了,但银泽川今天回国,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意意,你最近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要不今天就在家休息。”
张碧芸担心的问道。
周意摇摇头,强撑着喝了半杯牛奶,“我走了!”
刚走出家门几步,周意“哇”的在路边吐了出来,她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吐到最后只剩黄色的胆汁了,又腥又苦。
“你没事吧,”赵真真扶住周意,将书包里的水递给周意,“漱漱口。”
“谢谢!”
漱完口,周意精神稍微好了一点。
“周意,”赵真真欲言又止,“你确定要去学校?”
周意长睫低垂,无措的抖动着,“银泽川今天回来。”
赵真真不吭声了。
快到学校的时候,赵真真的手机响了,是于秦秦打来的。
“喂,秦......”
“真真,周意在你旁边吗?”
于秦秦的语气很焦急。
赵真真脸色一变,“在,怎么了?”
“让她今天不要来学校,一定不要来!”
赵真真愣在原地,她拉住周意,“别去了。”
赵真着的声音很轻,表情也很平淡,周意的心却“咯噔”一下重重沉了下去。
她没有问为什么,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银泽川今天到。”
“周意!”
赵真真抓住周意的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去!”
周意抬眼看着赵真真,此时她双眼清明,清亮的瞳孔里没有半分恐惧,“真真,四年前我逃过了,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真真一愣,绝望的看着周意,“可是......”
周意笑了,一如既往的好看,“真真,这件事不是我的错,被猥亵,被拍照,被霸凌,被威胁,不是我的错!”
周意的脸白的像一张崭新的A4纸,没有一点血色,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有神,“我要给自己做无罪辩护!”
赵真真不再说话,她按掉张碧芸打来的电话,紧紧跟在周意的身后。
周意还是在保安室被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保安神色尴尬,“校长说,今天让你回家休息,过几天......”
“为什么?”
周意抬眼问他,“为什么他们都可以进去,唯独我不可以?”
“这,”保安手足无措,“总之我们只是按上面的安排做事。”
周意只当没听见,直接往里走,被保安拉住。
见状赵真真一脚踩在保安的脚上,“跑!周意!”
周意深吸一口气,拼了命的往里头冲,赵真真抱住抱住保安的腿。
另一个保安跑去抓周意,第一次被周意躲过了!
“周意!”
于秦秦了,她上去拼命的拉扯保安,大声喊道:“周意,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去做吧!”
周意看了她的朋友一眼,拼命的往楼上跑,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终于到了教室门口。
看到周意出现时,大家神色各异,有同情。有震惊,有鄙夷......周意全不在意,她在教室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见到那个要今天归来的人。
“周意,”曹曦然看周意的眼神是复杂的,她站在周意的面前,挡住教室探究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周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只是问:“银泽川还没回来吗?”
曹曦然摇摇头。
“小贱人!”
一个大概四十出头的妇女冲了过来,她推开曹曦然,伸手薅住周意的头发,用力的把往墙上砸,“贱人!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他怎么会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周意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度失去意识。
女人被三个成年男人拉开,周意像只破碎的娃娃,蜷成一坨,浑身是血。
她抬眼,那些曾与她同窗的同学安静的站在那,像是在看一场狗血的闹剧。
周意扶住墙,缓缓站起来,“我没有勾引你儿子,甚至连他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
周意浑身发软,温热的血顺着脸颊滴到满是泥污的校服上,赵真真站到周意的身后。
赵真真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周意,她说:“把你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周意扯了扯嘴角,缓了口气,“是你的儿子用药将我迷晕,锁在了你家的地下室整整两天,他,”周意哽咽了一下,“他脱光我的衣服,给我拍了很多照片,用各种语言羞辱我!”
曹曦然看着周意,眼光湿润了,却用眼神鼓励继续说下去。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他吃了很多那方面的药,浑身都在充血,他想逃,却不小心滑到,摔到了后脑勺,当场死亡 !”
“闭嘴!”女人像疯子一样挣扎起来,“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么会吃那些药!你每天穿那些衣服搔首弄姿,他还年轻,经不起诱惑,该死的是你!”
周意扯了下唇角,笑的讽刺,“我要说的说完了,我知道,”周意顿了一下,“大家都可能会收到那些照片,脏了大家的眼睛,抱歉。”
周意弯腰致歉,如同每只舞蹈结束,聚光灯下的致谢,
“也请大家删了,不要传播。”
“意意!”
张碧芸目眦俱裂,眼神泣血。
周意看向自己的父母,努力扯出微笑,“爸,妈,我没事,”她的眼里没有一滴泪,背脊挺的直直的,“犯错的不是我!”
周扬红着眼,他看着满身伤痕的女儿,心疼又骄傲,他说:“爸爸妈妈永远在你身边,你是世上最棒的!”
“哈哈哈!!”
女人狂笑,她癫狂的看着周意,眼神冰冷,像一条躲在暗夜里的毒蛇,“还真是母慈子孝,可惜!可惜我的儿......”
她突然挣脱束缚,朝周意的方向跑过去!
“啊!!!”
“有人坠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