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真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不是想问我银泽川的事?”
周意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支支吾吾道:“就是他,他今天,好像......”
“行了,”赵真真双手抱胸,“不过银泽川今天确实挺反常的。”
“怎么了?”
周意的心里“咯噔”一下。
“来的路上,他一直在看手机,然后问我,”赵真真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哦,他问你什么时候回的消息。”
“消息?”周意眉头紧锁,“难道?”
周意大概知道银泽川为什么生气了。
周意打开玩具房时,银泽川坐在狭小的沙发上,背影看起来很......孤独?
“银泽川,”周意坐到了银泽川的身旁。
柔软的沙发随着周意的动作下陷,银泽川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周意一眼。
“前两天我一直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我妈妈一直陪着我,没机会看平板。”
银泽川双手紧握,褐色的眸子闪了一下,依旧保持沉默。
“我......我看到你们的消息了,”周意顿了顿,“想要一个一个回,回完真真的消息以后,我妈就上来了,所以我......对不起!”
银泽川表情微动,声音还是很冷,“没关系,这些都是你的自由!”
“不是,”周意有点着急了,“我是想等时间充足再回你的消息,认真的回复!”
说完,周意的脖颈通红,纤细的背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不敢直视银泽川的双眼,生怕他还在为信息的事情生气!
“咳,”银泽川清了清嗓子,“我困了。”
“啊?”
周意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这里,但听银泽川说困,她又立即担心起来,“于昊说你这几天没怎么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周意突然瞪大眼睛,“不会是泽妗......”
银泽妗的手术成功了,但术后还需要两年时间的调养,被父母安排到气候适宜的新加坡疗养。
“不是,”银泽川表情尴尬,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周意不在,所以他睡不着吧,“咳,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干燥了,过几天就好了!”
周意松了口气,“那就好,要不--”
周意顿了顿,邀请男生在自己的床上睡确实有些羞耻,但银泽川看起来很不好,眼中布满血丝,眼下青黑,精神也不好,“要不你去我床上休息,刚换的被子。”
银泽川抬眸,眼里带着周意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挣扎,又像是抗争,半晌,他叹了口气,“叔叔阿姨会介意吗?”
周意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周意说的是实话,她不知道。
“银泽川,”周意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这次,银泽川没有再推拒。
他已经太久没有睡了,从前是常态,难受也会扛着,但现在他好像......变娇气了!
周意的房间布置的很温馨,白色蕾丝边窗帘,米色床帏,嫩黄色的床单,一看就是女孩儿的房间。
“房间是妈妈布置的,”周意把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我妈一直觉得我停留在六岁。”
银泽川吸了吸鼻子,贪婪的嗅着房间里让他心安的气味,整个人变得特别放松。
银泽川从十岁开始就有入睡障碍,一开始是只是睡的晚,后来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到了陌生的地方,可以几天不合眼,这也是他几乎不出远门的原因。
银泽川的手不自觉蜷起,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先是坐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手轻抚被褥,下一秒竟直接坐在那儿睡着了。
“银泽川?”周意靠近观察,“竟然真的睡着了。”
周意轻咬下唇,思忖片刻,还是决定扶银泽川躺下来。
“呼!”
周意没想到银泽川那么重,简单的动作做完,背脊硬是沁了细细密密的汗。
周意蹲下来帮银泽川把鞋脱掉放好,然后把空调打开调到26度,给他盖好被子,这才关门出去。
大病初愈,又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坐下的时候,周意觉得浑身酸疼。
“解释清楚了吗?”
赵真真问。
周意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应该解释清楚了吧!”
十六七岁,正是爱玩的时候,几个人闹到转钟才意犹未尽的说下次再来。
“嘘~”
周意做了个静音的动作,“我爸妈睡了。”
几个人猫着腰走到二楼,于昊这才想起他的好兄弟,“泽川呢?”
周意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在睡觉,去叫他!”
他们几个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先去楼下等,周意和于昊去叫醒银泽川。
打开房门,银泽川正睡的安稳。眉目疏朗,温和安静。
于昊愣了几秒,又回头看了眼周意,“这是银泽川第一次在外面睡着。”
他跟银泽川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却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周意走到床头,轻轻推了推银泽川,“银泽川,银泽川!”
银泽川纹丝不动,周意无可奈何的看着于昊,“怎么办?”
于昊表情复杂,招了招手让周意出来。
“周意,”此刻的于昊严肃的让周意不习惯,“我想请你帮个忙。”
“可以,你说!”
周意没有问什么忙,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昊见周意回答的这么干脆,反而变得支支吾吾起来,“那个,要不就让泽川睡吧!他从十岁起就没睡过整夜觉,所以......”
周意愣住了,他在说什么?
银泽川从十岁起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这是什么概念?
周意的眼睛红了,“怎么会这样?”
于昊一早看出银泽川对周意不一样,但却看不清周意,现在看来,她对银泽川也算是上心,只是......于昊摇摇头,那么远的事,还是别自寻烦恼了。
“这个说来话长,还是等着泽川亲自跟你说吧!”
最终,于昊和银泽川留了下来。
于昊睡玩具房的沙发,周意睡三楼的客房。
中午十一点,张碧芸开始准备午饭。她从冰箱拿出早上刚买的豇豆,又朝二楼的位置瞄了一眼,“银泽川同学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