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那只红色的灯笼！”
顾一游的话音一落地，许之夏的脸色就僵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又带着笑意说好。
顾一游顺利猜完灯谜，轮到最后的银泽川时，许之夏的情绪就已经崩不住了。
她紧紧地握住话筒，站在舞台上一直不肯出声，直到旁边的主任坐不住了，开始叫她的名字，许之夏这才让银泽川上台。
银泽川等了太久，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上台时颇有几分急切，这与他原本的处事大有不同。
银泽川没有走到舞台中心互动，而是直奔那只粉色的灯笼。
“累了吗？”
说话间，银泽川把粉色的灯笼提到了自己手上。
保持一个姿势这么久，说不累是假的，还好她有多年习舞的经验，不然还真扛不住。
“还好。”周意说。
“现在请银泽川同学猜灯谜吧！”
银泽川把纸条递给许之夏。
许之夏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眼里尽是不甘，“层云隐去月当头，打一字。”
“哇～这也太难了吧！”
“跟前面几个的难度不是一个概念～”
“什么是月当头？”
台下的观众开始议论纷纷，但没人能说出答案。
周意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题目，全然没有头绪，不由得也跟着紧张。
银泽川表情淡淡的，瞥见周意紧张的发白的小脸，挑了挑眉梢，“是屑，不屑一顾的屑。”
“屑？”
“层隐去云，再……对！对！”
“哇～太牛了！我刚刚百度都没查到！”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之夏握住纸条的指尖泛白，眼里尽是不甘，半晌，才听她不情不愿道：“恭喜银泽川同学，回答正确！”
到这一刻，周意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
看她如释重负的模样，银泽川不由得好笑，“你很在乎？”
周意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又为什么紧张？”
银泽川大有刨根问底的架势。
周意叹了口气，觉得现在的银泽川很像自己三岁的侄子，干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因为是喜欢的人，周意竟一点没有不耐烦，反而觉得他可爱极了，意识到自己双标至此，她决定下次一定要给侄子偷偷藏包糖。
“我……我是怕你输。”
说完，周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以前她还在跳舞时，经常会有各种比赛，不论是多小的比赛，爸妈都会紧张的不行。那时她不明白，他们明明说输赢不重要，却又为此坐立不安。
直到……直到她喜欢上银泽川，才明白过来，放在心尖上的人，任何一点的圆满都会在自己身上放大无数倍，所以她不怕输，但怕银泽川输。
银泽川愣住了，褐色的眸子里风起云涌，周意呼吸一窒，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正要开口解释，被许之夏打断了。
“请各位答对了的同学上台领奖！”
银泽川眼睫轻颤，敛去眼中的情绪，表情淡淡的上台领奖。
后面的时间，周意一直有些心神不定，什么时候出的校门都不知道。
“周意，许之夏是不是欺负你了？”
赵真真侧脸问道。
周意回过神，反应了几秒，这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换衣服的时候，听她们几个在那儿嚼舌根！”
赵真真表情不忿道。
周意倒显得格外镇定，“不用理会她们，反正以后也不会接触了！”
赵真真安静下来，看了周意好几眼。
“怎么了？”
周意模摸脸，以为自己妆没卸干净。
赵真真讷讷道：“周意，你现在……很不一样。”
“我、我怎么了？”
周意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赵真真竖起大拇指，“你现在很牛！换做以前，你都要难过死了，还要给别人找借口，笨死了！”
周意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银泽川说的那句“人也是动物”。
从前，她总是认为人就是人，会讲道德，不愿意把别人的行为往坏处想，便只能自我攻击，觉得一定是自己没做好。
“真真，”周意突然叫住赵真真，“我们一起考实验班吧！”
赵真真的脚步顿住，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她说：“再说吧！”
“爸！”
周意挥手给老爸打招呼，没瞥见赵真真一闪而过的落寞。
“外头冷，快上车！”
周扬下车将后门打开，一股热气在冷空气凝结成白色的烟雾。
周意和赵真真钻进车内，开始各自拿小本背诵单词。
周扬小心翼翼的开车，眼底的欣慰与自豪都快溢出来了。
考试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所见之处皆是银装素裹，周意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一直到脚踝，露出棕色的雪地靴。
临近考试，大家索性不复习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好不热闹。
周意正在看自己的错题本，她要在考试之前看完，然后再背一篇范文。
于秦秦知道十分看重考试，也不来打扰，跟前座的两个女孩聊漫画，倒也自得其乐。
整整两天的考试，周意的神经绷成了一百八十度，轻轻拨弄直接就能断，以至于考完试当天，她从晚上七点一直睡到第二天十一点半才醒。
“意意，多吃点，”张碧芸把剥好的虾放进女儿碗里，“你这个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周意把虾塞进嘴里，边嚼边思考了一下，“我想回路安，去看看姥姥。”
周意的姥爷前几年去世了，张碧芸想把妈妈接过来同住，但老人怎么都不肯离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行！”张碧芸又给女儿盛了碗汤，“我跟你爸也是这个意思，那妈妈给你买票！”
“好！”
周意喝了口汤，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果然没有人真爱上学，不上学的日子实在太美好了。
两天后，周意坐上了去路安的飞机。
路安是南方的海岛城市，也是一座旅游城市，四季如春，气候宜人，周意的每个寒假几乎都是在那边度过的。
两个小时后，周意顺利抵达路安机场。
“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