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苏禾从来没觉得一天时间如此短暂;

距离卫言姝定罪的日子只有四天时间;

机会如此渺茫。

卫苏禾心里的恐惧一天比一天大,一味的被动让她很是恼火。

赵姨娘死了无从查证,卫言雪也是一问三不知。

到底还能从哪里查起?

对了!

当时的下人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月安,你去帮我做件事。”

卫苏禾在月安耳边低语几句;

“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姐。”

“去吧,记住,小心一点。”

月安点点头,退了出去。

卫苏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已,脸上的婴儿肥在慢慢褪去,变得成熟起来;

回想刚来这里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不过一年多的光景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人身心俱疲。

“唉,月竹,马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

“走吧。”

马车渐渐远离繁华的街道,停在一个狭窄的小巷里。

月竹先一步下来,“小姐,这条路马车过不去,我们走进去吧。”

“嗯。”

卫苏禾搭着月竹的手下来。

四下看一番,“沈姨娘给了他们这么多安置费,怎得住那么偏僻?”

月柱:“听闻九方夫子家世代以教书为业,想来对钱财没什么欲望吧。”

卫苏禾:“走吧。”

二人穿过狭窄的小巷,周围的视野宽阔了些;

一棵约莫几十年的老槐树出现在二人面前;

树旁边就是一方小院,环境倒也清幽。

月竹上前试探性敲门,“有人吗?”

没有回响,月竹又敲一次,“有人在吗?”

“来了,谁啊?”

木门吱呀打开,来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

眉眼间生的温婉,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

“大娘,我们是........”

“你是......将军府的吧?”

那妇人瞧了瞧卫苏禾便说:“你是......卫小姐。”

卫苏禾微愣,这人竟认识自已;

“是,九方夫人,我来看看您。”

“快进来快进来。”

九方夫人热情的邀请主仆二人进门,“卫小姐都好久没来了。”

我以前来过这儿?

卫苏禾看了看月竹,月竹摇头,她也不知道。

“卫小姐坐,我去泡茶,你和阿梨最喜欢我做的花茶,自从.......”

似乎是想到什么,九方夫人神情落寞下来,卫苏禾大概也猜到了;

“夫人,逝者已矣,还请你们保重身体。”

“欸,你放心。”

九方夫人进屋后,卫苏禾:“月竹,我以前来过这儿吗?”

月竹也是疑惑:“小姐,奴婢记得您没来过啊。”

“那就奇怪了........”

“不过小姐您有段时间出门没有带我们,想来是那时候同九方夫子来过。”

“或许吧........”

卫苏禾单手杵着脑袋,望着院子外枝繁叶茂的槐树若有所思;

这件事越往深处查越是不简单;

重重迷雾的后面,真相究竟是什么?

“茶来了。”

九方夫人端来三盏茶,还拿了一盘不知名的小点心;

卫苏禾无心吃东西,只是喝了几口茶;

月竹倒是吃的不亦乐乎。

“夫人身体可好,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梨儿去了后你们给了我们那么多银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卫苏禾倒是有些羞愧难当————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九方夫子若不是和我一起去打猎,也不会......”

“这怎么能怪你呢,阿梨是为了救人才失足坠崖的;

和卫小姐没关系的。”

九方夫人说起爱女,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却也掩不住的悲伤。

卫苏禾却如一道晴天霹雳!

九方梨是为了救人而身亡的!!

转而愤怒的瞪着月竹,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瞒着!

这么多天的奔波就像个天大的笑话,卫苏禾没办法不生气。

月竹自然看到卫苏禾眼里的怒火;

恐惧席卷全身,这件事情她并不知情啊!

现在自然不是解释的场合,只能朝卫苏禾拼命摇头;

表示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卫苏禾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人的时候;

只能压着怒火和九方夫人喝茶闲聊。

“对了!”

九方夫人手一拍,“你之前和阿梨总是喜欢书信往来,那些书信阿梨可宝贵了呢,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书信........

或许其中有自已想要的答案;

“夫人可否给我看看,九方夫子走了那么久,我也甚是想念她。”

“可以可以。”

九方夫人忙不迭答应,进屋去取。

月竹赶紧趁这个机会开口:“小姐,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您相信我!”

卫苏禾依旧冷着脸,关于这件事有太多人心口不一;

她现在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此事回去我在好好问你。”

“是......”

手里的茶已经见底,九方夫人还没出来;

卫苏禾心里不安,放下茶盏想进去看看;

九方夫人在此时出来,苦着脸,“唉,怎么会找不到了呢?”

“夫人,可是信件丢了?”

“是呀,找不到了,明明是放在阿梨的卧房的,还是红色的盒子装的,怎么会不见了.........”

卫苏禾的心坠到了谷底!

好不容易有点儿线索,想不到又断了。

勉强朝九方夫人笑笑:“没关系夫人,这信不看也没什么的。”

将九方夫人搀扶着坐下,卫苏禾又与她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临走时劝了好半天才让九方夫人收下她带来的礼品;

九方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一直将主仆二人送到巷口才堪堪回去。

望着九方夫人略微佝偻的背影,有些心酸。

上马车后,卫苏禾瞧着月竹,等她自已开口。

“小姐,小姐!你相信奴婢,九方夫子救人坠崖的事情奴婢真的不知情,您相信奴婢!!”

月竹声泪俱下,卫苏禾虽不忍但也没有心软;

“月竹,我相信你不知情,但你也有事情没告诉我,还是你要等我去慢慢查清楚?”

话说到这里,月竹也不敢有所隐瞒,“小姐,奴婢确实是有事情瞒着您,可也是夫人不让奴婢说的,奴婢......奴婢......”

“行了,你告诉我,我不会和娘说的。”

“是。”

月竹抹抹眼泪,抽抽噎噎开口:“九方夫子去世那天晚上小姐您突然昏迷,大夫也查不出缘由,喂了好些天汤药您才醒过来,但对那天打猎的事情您却忘了。”

“夫人说忘了也好,就让我们瞒着了。”

月竹说完卫苏禾深感无力,感觉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诡异了,就算是真的卫苏禾来了也未必能搞清楚真相;

看来不能一个人死查了,得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