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卫苏禾不知道是该同情卫言姝还是憎恨她或是去可怜她。
同时也有几分唏嘘，若是在她人生成长的道路上多一点关怀她的人，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可世间本就没有‘如果’，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
只是她说自己杀人这件事不能尽然信去；
“卫言姝，一直以来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拿百姓的命来做赌注，如今落下这番局面你怪不了旁人。”
尽量无视卫言姝悲戚的眼神，“我只问你一句，你千方百计让我来见你，究竟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怪不了旁人。”
“卫苏禾，我说过，若有一天我败了，你也不会好过，我不会放过你的！”
卫苏禾心惊，“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猜呐~”
卫言姝古怪的笑着，“我说了，即使我逃不过，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你就等着吧，待我对峙公堂那天，我会连你的罪行一起揭发！”
“我的罪行.........”
卫苏禾轻颤，看来卫言姝说的不像假话，要是从前这大小姐真的杀过人怎么办？
似乎是看出卫苏禾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恐，卫言姝继续：“九方夫子的死我不信你真的忘了，卫苏禾，我等着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你！”
卫苏禾现下真的惊慌起来，若真的杀了人，那自己........
不行！
稳住，冷静下来，这事不能全听卫言姝一人之言；
想起之前与王楚玉在酒楼和安嘉楠的口角，这九方夫子她们二人应当是认识的，不能全信卫言姝一人！
想着，卫苏禾离卫言姝远了几分，“说完了？那我就走了。”
“站住......站住！”
卫言姝失控的扑上前想去抓挠卫苏禾，“我说我要揭发你，揭发你！揭发你！！”
卫苏禾不为所动，任由卫言姝如疯子般撒泼。
卫言姝没想到卫苏禾这蠢货不吃她这一套，原本预料的也往偏离的方向发展，一时间失去了理智。
双手如暗夜中的鬼爪不断朝卫苏禾扑棱，嘴里咒骂不断————
“卫苏禾......卫苏禾！你个贱人，是你，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我！！若不是你们！我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卫言姝的咒骂一声比一声尖锐、刺耳。
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淬进去，吞噬面前这人。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一旁守着的两人，唐仇上前控制住卫言姝；
“卫小姐。”
“无事，事情已经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是，小姐慢走，今日多谢小姐帮忙。”
卫苏禾淡淡摇头，带着月竹离开，身后卫言姝的哀嚎不断————
“卫苏禾！我恨你！我恨你！！”
“若不是你们的欺凌，若不是你们.........”
带着颤音的咒骂如幽灵般萦绕在卫苏禾身旁，卫言姝绝望的呐喊彷佛要将骨子深处的恨意传遍角落；
昔日所有的委屈与绝望，都包含在这一声声悲戚的哀嚎中。
卫苏禾再也听不下去，逃也似地离开这牢狱。
她不知从前的卫苏禾都做了怎样的事情，可如今面对卫言姝的指控、憎恨，卫苏禾不免心虚；
虽说自己不是真的卫苏禾，可又有谁知道、又有谁相信？
对于从前卫苏禾做下的种种，卫苏禾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扛；
对于卫言姝，卫苏禾只能默默抱歉了。
可她毒害百姓却是不争的事实，谁也救不了她。
“小姐，您没事吧？”
月竹瞧着卫苏禾出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对劲，便猜想是不是卫言姝对小姐说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无事。”
卫苏禾神情恹恹，“月竹，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不得隐瞒。”
“是。”
卫苏禾正色：“我问你，九方夫子是怎么死的？”
“啊.......这........”
月竹一时找不到话说，张嘴啊半天，“小姐怎么突然问起九方夫子的事情了？”
“这你不用管，你只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这.......唉。”
月竹无奈，将当年的事情道出来：“九方夫子是小姐十五岁时，夫人找来教导您的，当年为您请过数名夫子，只有九方夫子和您相处的最融洽，夫人就把她留了下来。”
看来当时二人关系不错————
卫苏禾：“继续。”
月竹想了想，又缓缓说来：“九方夫子在将军府一呆就是半年，有一天您说要九方夫子陪您去打猎，没让我们作陪，可晚上回来您说......九方夫子坠崖身亡了。”
“什么！”
卫苏禾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这么说，谁也没亲眼看到九方夫子是怎么死的？”
月竹摇头，“当时二小姐也在，她也说九方夫子是坠崖身亡的。”
“卫言姝？她跟着去干什么？”
卫苏禾不解，按月竹之前说的，这两姐妹素日不和，怎么会一起去打猎？
月竹解释：“二小姐当时是您让她一起去的。”
我？让她一起去的！
卫苏禾乱了阵脚，事态发展严重了！
若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个人，一个已经死了，自己对当时的事情浑然不知，卫言姝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无从考验，这还怎么查明真相？
“月竹，九方夫子的尸体没找到吗？”
“没有，后来沈姨娘给了九方夫子的家人一笔安置费，事情就结了。”
“就这么完了？”
“嗯。”
卫苏禾见月竹点头，有些绝望的瘫软在扶枕上；
这下糟糕了！
若卫言姝将这件事情供出来，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时只有她们三人在场，是不是自己杀的只有卫言姝知道，可那人恨自己入骨，怎么可能会将真相告知；
若真的........
卫苏禾身上起了一层冷汗，若是真的，爹娘和兄长师兄怕是要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
卫苏禾不敢想象后面爹娘看自己的眼神，越想越心惊！
“月竹，回府里，你派人请王二小姐来一趟。”
“是。”
月竹满腹疑虑，莫不是二小姐和大小姐说了九方夫子的事情？
可这事当年早已查清楚，为何又提及？
先不管这些，月竹照吩咐打发身边的小丫鬟去了尚书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