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醒过来才能开始下一个故事。身上还是潮湿的,的,头脑的本能在我彻底清醒前就控制了我的身体一阵猛咳,连带着胃液和水都吐出来不少。

等到差不多连胃都要一起从嗓子里跑出来了,我才注意到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眼前是平原,不,是人为的战场,四分五裂的大型热武器和人类一起散乱的铺在无边的战场,我身处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小河,而是一条深长的像是大地的裂缝的战壕。天上降下雨水,潮湿又寒冷的空气掩盖了大部分的血腥气。

完全就是暴风雨,一共只有半人高的战壕几乎被雨水灌满,从那里费劲爬出来,我很高兴再一次在战场醒来时,身体完好无损。

站立其中的我成了整个战场上的最高海拔。脱下身上沉重的盔甲,被水浸湿的单衣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风一吹冷得我牙齿都打哆嗦。

人在这种时候就会选择性抛弃迷信,什么死者为大统统都抛在脑后了,就像我正在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来保暖一样。完整的尸体好像都被拉走了,我能看到的都是一些残缺的肢体,边干呕边找,拼拼凑凑的,起码不会被冻死。

不过不管穿多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这里有热武器,不管是枪支也好还是大型机械的碎片也好,战场上这样的机械碎片到处都是,还能看到机器手臂......机器手臂?这到底是什么幻想时代,中世纪骑士与机械童话的碰撞吗?

每次一遇到科技发展和现有文明对不上号的情况我就格外头疼,难道是我太过循规蹈矩心胸狭隘吗。

不行,一直待在这里肯定不行,雨势没有减小的迹象,无论去哪里都比干站在这里淋雨更好。

这里虽然是难得的平原,但是被战火侵蚀的什么都不剩了,如果没有这些见者伤心的残骸,一定很适合耕种吧。

放眼望去,城市的痕迹也好,人类的建筑也好,连半点都看不见。能看到的只有地势的高低起伏,和远处像旁观者一样高耸的群山。究竟哪里才是正确的方向,我也不知道,现在也只能向着高处走,站在高处才能获得更大的视野,说不定能找到些城市之类的。

实话说,我也没那么想找到路。身体健全脑子又能灵活思考的独处时间实在太短,找到了该去的路又会被卷入搞不懂的长篇故事里。现在过得日子简直就像是拿出一套十几本的长篇悬疑科幻小说,每次只给我随机看上十页,最后要靠我推断出完整剧情。

我认为这算得上是酷刑的一种。

人类因为贪恋高维宇宙或魔法这种高级力量而不计手段的想夺去他们,并且领导者还任由一堆学疯了的自恋狂提出一些只在完美条件下的理论上才有可能实现的构想,这就是我目前为止知道的所有事。

雨天的山坡可不好爬啊。更何况是这种没有前辈将路踩出来的野山。同时消耗体力和脑力是打垮人的最好办法了,让我想起中学时期一边跑操一边背单词。

休息一下吧,比起爬山,在一切开始前做好复盘更加重要。

不知道这次停留的时间是长是短,我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尤其是心理准备,来迎接未知的剧情。

还有,学习各种各样的前车之鉴,一定要尽可能凑齐事情的来龙去脉,必须要动手的话也一定做好全方面的侦查再下手。

疯了一样逃命的过去还历历在目,被标枪这种致命武器瞄准的经历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不过现在想想总感觉有点可疑,追捕纵火犯当然是好的,有必要拿着那东西追吗?大半夜从哪里搞来的标枪啊。

不会是为了让我熟悉一下逃命所以特意配置的剧情杀吧。新手教程?就像游戏里玩着玩着会提示按某个键可以切换成跑步模式那样。

这么一想总感觉前途非常的黑暗啊。

雨小了很多,我心里的暴雨却越下越大。好不容易爬上山顶,我才发现这一面居然是陡崖,下去不等于摔死也等于残废了,看起来得另找一座山爬下去才行。

向下看去,能看到非常壮观的一座城市,也许是一个小国。层叠起伏的房子围绕着中心一座巨大的建筑,圆形的台阶将奇形怪状的巨大建筑托起,下面作为支撑的地方细的可怕,仿佛他下一秒就要滚落一样。

那东西比山还高,最高点已经没入云层,几乎三分之一的房子都被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能与他类比的标志性建筑在我看来也就只有金字塔了。但是它远比金字塔还要大,像是两座金字塔拼起来一样。

这种形状我也是闻所未闻,已经属于超出认知的范围了,硬要用语言描述一下的话,或许可以将它当做几个立方体穿插在一起再随机掏空一些重叠的地方,然后用最脆弱的那个角当做地基将它立起来。

还好我不是数学家,如果那些研究立体几何一辈子的数学家看到这个恐怕会晕过去吧。正当我苦中作乐给自已讲冷笑话时,忽然听见低沉的巨响,条件反射似的,我立马匍匐在地上。

没有受伤......我抬头看去。

还会转!这个东西竟然还会转啊!

就算站在这里看完全程,我都说不出来是哪一面在向哪里转动。但是它就是动了,转动期间没有任何噪音,只是在转动开始和结束的那一刻分别发出了巨石磕在另一块巨石上的声音。

我现在已经十分坚强了,即使在震惊中也能分心判断一下想要下山究竟该走哪条路。好消息是右手边这座山和我脚下的山相连,坡度也更加友好。大概记了一下下山后的路线,我就继续赶路了。

站在山上时,并不觉得这些房子有多高,但走在平地,才能看出来,这里就连普通的商店或住宅也有三四层楼,更别提中央哪个看上去简直有违常理的邪恶建筑,大的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星球。

我已经尽量不去抬头看它了,但是这个大小在这摆着,除非我闭上眼睛骗自已,否则就算我像只是平视,它也永远存在于我的视线里。

这里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竟然天天和它朝夕相处。

不对,这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