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没事就不要来找我,回你的凤仪宫好好礼佛,积点功德。”

凤锦的笑容有些僵,讪仙道:“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凤锦走的时候,朝段兮宸剜了一眼。

定是这狐媚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还是朝中重臣,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才夺走了她的专宠。

段兮宸只当没看见。

夙倾将段兮扶到桌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又从怀里倒出了一枚药丸,喂他喝下了。

“如何?心脏可有好受些?”

段兮宸面色略微缓和一点,道:“臣已无事,劳陛下费心。”

夙倾伸出手抚了抚段兮宸的长发。道:“以后见了凤锦,不必理她,免得伤了身子。今日来得这么急,可是有什么要事?”

段兮宸抬眸看了看久影殇和白凰雪,低声道:“北疆失守。”

闻言,在场的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北疆是蛮族居地,万民皆可为兵,武力确实强大,但问扬国军队配有灵机枪可以一敌百,五年来从未破防,怎么突然之间就会失守?

夙倾问道:“边塞可有消息传回来?”

“昨日北疆点了三座烽火台,今晨又点了两座,可就在正午时,所有的烽烟都消失了。”

是“消失”,而不是“熄灭”。

一座烽火台点燃,烽烟可传万里,月余而不休。可如今才烧了一天就全部不见了,其中一定有蹊跷。

“兮宸,麻烦你跑一趟,向边塞传递消息,立刻进入战时戒备状态,北疆一旦有动作,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等段兮宸走后,夙倾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对久影殇道:“你说你怎么走到哪都有麻烦,这次还把我拉进去了。”

久影殇道:“总是逃不了的。”

夙倾真想把他的腔子剖开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算了,忙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雪司命,问扬皇宫东边有座书阁,近几日我怕也没功夫款待了,若是闲着无聊,就去那儿打发时间吧。”夙倾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塞到了白雪手中,

白图雪有些疑惑。皇宫书阁一般都有许多秘辛,让一个陌生人进去真的好吗?久影殇道:“去吧,若是真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看见,那肯定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白凰雪便依言去书阁待着了。走出殿门时,夙倾和久影殇的声音隐在门后,听不太真切。白凰雪只听到几个字眼。

“他都准备向问扬开战了,你就跟他回去呗。”

“他把玄羲拆成那样,总得把东西找全再回去。”

白凰雪的眸子深了深。

夙倾口中的“他”,还有“玄羲”,是不是都跟那个黑衣人有关?

而那个黑衣人,真正的目标是久影殇,却只对他们兄弟二人和归离下手可是为什么?

什么样的心理,会让一个人对目标身边的人动手呢?

白凰雪走在宫道上,低头思考着这件事,没瞧见面前走过来的步辇。

“何人如此放肆,见了皇后娘娘的辇驾,还不下跪迎拜?”

白雪抬眸,便见一队宫侍随着一架步辇走过来,后面跟了一队侍卫,押送着一 个戴着枷锁的男人,看那人体形衣着,应当是个刺客。

“未央,不得无礼。这可是我问扬的贵客,不必如此拘谨。”

步辇在白凰雪面前停下,凤锦被未央扶着走了下来。

“皇后娘娘。”

礼数总不可少,白凰雪朝凤锦揖了一礼。

“既是贵客,自然不必拘礼。司命这是去哪儿?”

白风雪不想与她多言,便道:“无事,只是在宫里逛一逛。皇后娘娘是要带刺客去牢狱?”

凤锦道:“是啊。自从新皇继位以来,多少人都盼着问扬亡呢,可陛下早就一改做太子时花天酒地的性情,认真开始理政了。这不,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便想着要刺杀陛下,隆下身边守卫森严,暗杀比较困难,就朝我们这些妃嫔大臣出手,借此来威胁陛下了。上卿大人的心悸之症,也便是这样来的。”

白周雪有些惊奇,问道:“上卿大人的心情之症,竟也能后天造成吗?”

凤锦道:“是啊。上卿大人之前的身子,顶多就是灵脉脆弱些,容易虚弱,可之前有人对他下了毒心脉受脉,才导致了心悸之症。所幸陛下会制药之术,能用药物缓解上然大人的心悸症状,但是药三分毒,又恰好我天生擅长火系灵术,召出的火又是至阳凤焰陛下便让我来捻灭留在上解髓中的毒素了。”

“可皇后娘娘与上关系不睦,又失去了陛下的宠爱,难道就不曾怨恨吗?”

凤锦笑道:“司命未免也把我看得太狭隘了些。我们这些后宫女子,自然是将帝王的宠爱看得极重,但也得分时候不是?失宠便失宠,陛下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我身为皇后,也要有母仪天下的胸襟和气度。陛下不宠爱我,我整日在这宫里礼礼佛,审审庭犹案,每月还有俸禄可拿,有什么值得怨很的?我失了陛下的宠受,这身后之位却任别的嫔妃怎么笑都笑不下来,于我也是一件乐事。”

白图雪内心突然对凤锦生出几分敬意来,心生好感,便不由得多聊了几句。

“那方才陛下说娘娘嚣张跋扈又是为何?”

“身为皇后,哪有不招人恨的。能赢得陛下的思宠是自己的本事,但身为皇后掌管后宫,没有几分硬手腕怎么行?我若是不厉害些,罚几个宫侍奴婢以做数尤,别人哪里会服气我这个皇后?不仅后位不稳,也是给陛下蒙羞。”

白凰雪又朝凤锦行了个礼,道:“之前是我对娘娘有所误会,还请娘娘原谅。

“无妨。相见有缘,既聊得投缘,便是朋友了,司命也不必拘礼,叫我凤锦就好,这块血玉是从虞天岛采来的,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赠予司命,也算是你我情谊的见证。”

凤锦将腰间佩着的一块凤形血玉取下来,塞到了白凰雪手中。

白凰雪看着手中价值不菲的血玉,道:“那便…多谢凤锦了。”

“不必客气,我也该回去审犯人了,司命请自便。”

凤锦上了步辇,带着侍卫队走了。

白凰雪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血玉,心里琢磨着凤锦刚才所说的话.

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也像那些刺客一样失了耐心,才开始对他们动手了?

等到步辇走得够远了,未央才向凤锦道:“娘娘,奴婢不明白,那血玉分明是您家族的传家之宝,为何要说是从虞天岛采回来的,还就这样送给了他?”

凤锦道:“那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未央讶然,道:“难道他就是凤族世世代代供奉的那位……”

凤锦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唇边:“嘘。”

未央立刻噤声。

白凰雪走到了书阁,刚要推门进去,便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转身一看,白凰星正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