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镜蛇的抉择
深夜。
雨点从空中落下，敲击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不远处的广告灯箱，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上面写着居酒屋的名字。
店里的磨砂玻璃的拉门，被粗暴的拽开。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还没走过这条马路的，就弯腰呕吐了起来。
带着酒臭味的呕吐物，在地上白花花的一滩，雨越下越大。
没一会，就把这个醉汉淋成了落汤鸡，醉汉左摇右晃，一步深一步浅的往前走去。
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醉汉趴在雨水里，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向前爬去。
一个同样淋雨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醉汉看着挡在眼前的两条腿，朦胧的双眼向上看去。
“你……是谁？”
雨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场呼啸的暴雨，水流急促的从街面流过，涌进一边的水渠里。
水渠就像漩涡一样，吞噬着周围的水流。
黑色的夜晚……变得更加阴暗。
醉汉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还有亮着灯的圆形吊灯，眨了眨眼，像是还没想起来，自已这是在哪里？
“醒了，喝点水吧。”
一个头发半黑半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端着一杯水，喂给了醉汉，温热的水流灌进嘴里。
醉汉像是想起自已是谁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也越看越熟悉。
“西乡警长，把自已灌醉，就可以不自责了吗？你的良心就不痛了吗？”
年轻人端着水杯，在旁边盘腿坐下，脸上带着冷漠的神色，正是许久未见的眼镜蛇。
这段时间，头发长的都披在了肩头，没有染发的地方，长出了黝黑的头发。
“嘿嘿……良心，能吃吗？”
西乡荣嘲讽般的笑了一下，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了一个钱包。
“良心，有钱重要吗？”
眼镜蛇突然抬手，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西乡荣的脸上。
西乡荣被这一拳打的头昏脑涨，倒在了地上，捂着脑袋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清醒一点吧！要是你还有点当警察的良心，就给我醒醒！你和那些混蛋有什么不一样啊！”
眼镜蛇拽着他的衣领，大声的嘶吼着，爆发着他这段时间，所有的痛苦和懊悔。
西乡荣转头看着眼镜蛇，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我毁了……我被他们毁了……”
眼镜蛇的手颤抖了一下，“怎么了？”
西乡荣转了转身子，换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躺下，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自已那天晚上做的事情，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能想到的只有那一卷该死的录像带。
还有远在四国的母亲，送来的关切的问候，还有退还的钞票和录像带。
自已完了，在那个古屋英人一脸怪笑的在警局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完了。
在了解一切事情后。
眼镜蛇坐在地上，一脸恍惚的神态，像是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离谱的事情一样。
西乡荣也坐了起来，拿着一根烟，靠在垃圾桶旁边点燃，抽了起来。
“如果……我能帮你把那些录像带拿出来，你能帮阿檀报仇吗？把冲田组赶出这里？”
眼镜蛇低着头，看着地板上铺着的榻榻米垫子，像是在说着自已的决定和托付。
“想都不要想，冲田组是黑崎会的正式组织了，你知道吗？昨天，我的顶头上司，让我老老实实待在自已的辖区，别给别人添麻烦。”
西乡荣说到这里，就像说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给别人添麻烦！我特么一个警察，给别人添麻烦，那些混蛋就这么厉害啊！你让我怎么办啊？你以为你在演电影吗？卧底是必死的啊！”
“要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眼镜蛇抬起头，脸上带着滑落的泪水，“阿檀的母亲，因为阿檀的事情，已经病倒了，阿檀死了啊！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啊！
“你们警察不是保护那些弱小的国民吗？你们倒是去抓凶手啊！为什么还让他们嚣张！”
西乡荣听到了这些话，惭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
“呵呵……警察也会说这个啊？”
眼镜蛇苦笑着嘲讽道，从怀里拿出一盒烟，自顾自的点上。
“我要查出是谁杀了阿檀，然后……报仇！”
西乡荣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劝解他，却想不出任何一句，能说的出口的话。
最终，也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雨过之后。
是微风吹过，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只有湿漉漉的地面和积水，还在诉说着那场大雨的经过。
5号仓库。
来了一群点头哈腰，一脸恭敬之色的家伙。
在办公区，村山良树端着一杯速溶咖啡，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两个人。
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光头，一个满脸讪笑的混蛋，桌子上还摆了几沓钞票。
这两个家伙是SWORD地区，地下舞厅，风俗店的掌控者，手里有很多来路不明的女人。
现在，冲田组掌握了SWORD地区，这是来送保护费的，不过村山良树对他们没一点好感。
甚至还想嘲笑他们，自已送上门来了。
冲田大寺依旧是穿着那件白色的衬衫，从后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古屋英人拿着一个文件夹跟在后面。
“他们，是谁？”
冲田大寺坐在沙发上，朝村山良树问道。
“我是高野，他是平井。”
那个光头连忙自我介绍道，只不过他说出话去后，发现，冲田大寺压根就没看他们。
“两个来交保护费的，说每个月给我们百分之十的营业额，让我们来保护他们。”
村山良树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略带笑意的补充道:“他们两个就是我们要找的，地下风俗店的掌控者，手底下女人很多。”
“百分之十？”
冲田大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转头看向高野他们。
“那个，我们可以拿百分之三十给您！”
平井连忙抬手说道，“以后冲田组的人来这里，通通免费，而且……”
“我知道了。”
冲田大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起身朝办公室里走去。
古屋英人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夹，里面那两张画了红叉的照片，又看了一下他们两个。
点了一下头，古屋英人合上文件夹，开口说道:“就按百分之三十，你们回去吧。”
“啊……是！”
平井连忙点头，旁边的高野脸上有些不情愿，百分之三十太多了，但是也无可奈何。
“我送你们回去，顺便看看你们的店。”
村山良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咖啡，率先朝外面走了出去，高野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反驳，就跟着他离开了。
片刻后……
一辆面包车开出了这里，直奔郊外的一座大山，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
平井和高野脸色大变，但是看到一脸冷漠的村山良树，也不敢说什么。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高野开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接个朋友，绕了一下路，有事吗？”村山良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没……没事。”高野连忙摇头。
路边的荒地上，出现了一个集装箱，跟周围的草地荒树格格不入，像是刚送来不久。
“下车，帮我拿点东西。”
村山良树推开车门，先下去了，高野和平井对视一眼，也只能推门下车。
两人跟着走了过去，集装箱是改造过的，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样的地方。
加藤鹫正坐在里面，嚼着巧克力，桌子上还扔着两把手枪，这里是冲田组练枪的地方。
村山良树抓起桌子的一把枪，突然转身。
“砰！砰！”
两声枪响在周围回荡。
“尸体怎么处理？”村山良树转头问道。
坐在椅子上的加藤鹫，对发生的事情，丝毫不惊讶，更准确的说，这里已经死过十多个人了。
SWORD地区灰色产业，已经被冲田组全部接手，对于那些不甘心的家伙，就是在这里解决。
“山上有黑崎会旗下的一家化学危险物工厂，那边的垃圾堆，在化学反应下，就像火山一样冒着白烟，扔进去就行了，过几天连骨头也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