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搜查
5号仓库。
外面扔着几个蓝色的大水箱，氧气泵通过管道，往水里输送氧气，冒起一连串的泡泡。
水里有几条鱼正在游动，仓库里面也重新分划了，做了隔板墙，一半是办公会客区。
另一半是工作区，墙边扔着两台一人多高的大型冰柜，脏兮兮的水泥地上，满是血腥的红色，在地上渲染成红色。
穿着水靴的冲田组小弟，正拿着高压水枪，把这些血污往水渠里冲刷。
墙边的箱子里，扔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钩子，还有分解用的斧头，
被宰杀的鱼类，切成几段就扔在案板上，任由鱼血肆意流淌。
头发散乱，斜叼着烟，站在门口的日向纪久，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正在跟冲田大寺扯皮的西乡警长，还有在外面停着的那辆警车。
“喂！有人报警，说你们在经营非法高利贷，而且暴力催债，还涉嫌故意伤害……”
西乡警长拿着一张控告信，慢悠悠的念着，目光却在朝向仓库里面扫视。
“不知道。”
穿着白衬衫，卷起裤腿，穿着拖鞋的冲田大寺，脸上略微有了一些胡茬，更显彪悍的气势。
丝毫没有把西乡说的那些罪名，放在耳边，甚至一丝神色的波动都没有。
“我要搜查！你们这帮人渣不值得信任！”
西乡把手里的信纸攥成一团，厉声喊道:“有人投诉你们这里有惨叫声，有求救声！”
冲田大寺回头，摆了一下手，“让西乡警长看一下，那些混蛋投诉的东西！”
关虎太郎抱着一个放映机，从办公区跑了出来，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个电影放映带，恐怖片。
“我们这仓库区，可是没人居住的，看个恐怖片，难道就是罪名？你也管的有点太宽了吧？”
冲田大寺拿着毛巾，擦着手，皱着眉毛，一脸严肃的说道:“您这是来了第三次了，明天我就会去找律师控告您，滥用职权。”
“你敢！”
西乡呵斥了一声，心里也是有些烦乱，直觉告诉他，冲田大寺这里绝对有问题。
可是就是抓不住他的尾巴，之前联系他的二阶堂，最近也没了消息，据说是出了车祸。
而家村会在这边的眼线，还在给他传递消息，而这些罪名绝对不是假的，所以才有这次的突击检查，但是只有自已过来了。
“如果您觉得我们犯罪了，请拿搜查令来，我们干正规业务，也算犯罪吗？”
冲田大寺咄咄逼人的追问道:“而且，作为警察来说，您不应该去维护和平和正义？跟我们这些普通人耗什么？还是说，您的辖区在这里？”
“普通人？呵呵。”
西乡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目光看向挂在仓库门口的一个鱼类标本的招牌。
5号仓库，鱼鲜厨艺练习店，下午3点上课。
“我要进去看一眼。”西乡沉声说道。
冲田大寺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那两辆警车，露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还能拒绝您吗？您可是警察，说抓人就抓人，权利大的很呢……”
西乡阴沉着脸，就像没听到冲田大寺的冷嘲热讽一样，快步的朝仓库里面走去。
还没迈步走进去的，站在门口的日向纪久，对着他吐了一口粘痰，满是挑衅的笑了笑。
西乡跟他对视了一眼，转头朝冲田大寺喊道:
“我觉得，应该找卫生部门，来查一下你们这里的卫生情况，是不是有什么流感啊，传染病之类的。”
“很是抱歉！”
冲田大寺笑着道歉，然后转头怒吼道:“日向！打扫干净啊！”
日向纪久走进仓库，一把抢过那个小弟手里的高压水枪，对着地面一阵乱呲，水花溅的到处都是，把西乡的裤腿，皮鞋全都湿透了。
“滚开！”
西乡暴躁的喊了一声，抓住日向纪久的衣服，就把他往外一推。
就在这里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
箱子里的刀具上都血渍，地上的磨刀石上还有打磨好，扔在旁边寒光闪烁的刀刃。
血腥味和鱼腥味混为一体，被高压水枪冲洗的都少了很多，墙上也满是血点。
要是往常，这些全都是证据，可是现在就是在一堆证据里都找不到一点确凿的东西。
箱子掀开，里面扔着散发着腥臭味的鱼头，旁边的铁皮桶里，还扔着一堆堆的鱼内脏。
找了一圈，西乡的目光，看向放在墙边的冰柜上，白色的冰柜门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血手印，看起来很是可疑。
就在西乡伸手去开冰柜的时候，走到仓库门口，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冲田大寺，突然开口说道:
“西乡警长，你知道潘多拉魔盒吗？”
“潘多拉？那个灾难之盒？”
西乡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门口，手里用力抓住了冰柜的门，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拉开这扇冰柜门，就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但是……看到冲田大寺那冷酷无情的目光。
西乡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水。
在旁边拿着高压水枪的日向纪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地上，拿起了一把刀子，正在一块磨刀石上比划。
在外面，关虎太郎抱着胳膊，带着一群撸起裤腿，穿着拖鞋的冲田组小弟，目光不善的看向这边。
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也比刚才更浓郁了。
“呼……呼……这门，能打开吗？”
西乡喘着粗气，沉声问道，显得有些滑稽，之前的肆无忌惮翻找，现在却变成了询问。
“可以啊。但是，您得知道，有的事情，是真的不能做的。”冲田大寺回应道，脸上带起了一点笑意，嘴角微微翘起，就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西乡看着冰柜门上的血手印，脑海里一阵杂乱的思绪，开……还是不开……
自已当警察，可不是为了跟他们同流合污的，而是要惩治罪恶啊，开……制止罪恶。
最多……最多就是……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西乡咬着牙，手臂用力，奋力一拽，冰柜的门被拉开了。
一节节被保鲜膜包裹，冻成冰块的鱼肉，带着红色的鱼血，“哗啦啦”从里面摔了出来。
砸在地上，崩起白色的碎冰，冷气四溢。
西乡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冰箱里的鱼肉，又不甘心的，抓起一节鱼肉，撕开外面的保鲜膜，里面三文鱼特有的纹路，清晰可见。
“西乡警长，你玩够了吗？这些可是我们珍贵的货物啊！要卖钱的，你这样破坏……”
冲田大寺靠在墙边，一脸无奈的摇头道:“我们很是为难的。”
西乡扔下手里的鱼肉，站起身来，朝外面走了出去，在和冲田大寺擦肩而过的时候。
沉声问道:“二阶堂被车撞了，你有线索吗？”
“二阶堂？谁啊？”冲田大寺反问道。
西乡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他，像是要看出破绽和证据一样，咬牙说道:
“家村会的一个雅库扎！”
“不认识。”冲田大寺摇头道。
西乡愤愤不平的走了出去，开着那辆警车离开了这里，冲田大寺也是目送那辆警车，直到彻底看不到为止。
“放他出来。”冲田大寺拿出烟盒，叼着一根烟，朝后面喊道。
在仓库里面拎着刀子的日向纪久，拉开另一个冰柜门。
一个光着身子的中年男人，正哆哆嗦嗦的被捆在里面，湿漉漉的头发都结冰了。
鼻子里流出的鼻涕都冻住了，挂着两个冰凌，身上满是被打出来的血色伤痕。
日向纪久伸手抓住他的耳朵，把他从里面一下子薅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从外面走进来的冲田大寺，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低头说道:
“加来社长，三天内我要是看不到你还款，你！还有你那位合伙人，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提醒了吧？”
“嗯……嗯，明……明白，我立刻还钱，还钱！”
躺在地上的加来社长，浑身颤抖的说道，惶恐不安的眼神中，全是满满的恐惧和畏惧。
原本从石原手里拆借了一笔私人款项，在石原死后，原本以为就平安无事了，天降财富。
结果，就被抓到这里来了，恶魔，这是一群恶魔啊，加来心里满是恐惧的喊道。
关虎太郎拿着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
“组长，村山老大说，那两个盯梢的找到了，怎么办？”
“手脚都剁了，给家村会送去。”
冲田大寺冷声说道，这次就是为了引出那些躲在暗处的混蛋，找到就不用留情了。
距离黑崎会的定例会，没几天了，也是时候跟家村会撕破脸皮，去扯一下黑崎会的大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