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比亚迪在寂静的夜晚里,以2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速的驶向秦海庄园方向。

稳稳的停在了秦海庄园门口,大门打开,缓缓驶入,停在了庄园最中央的住宅大门处。

车牌“京Axx567”,正是林墨一行四人。

回来的路上,众人一路无话,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后怕之中,

那几乎要贴脸的距离,黑漆漆的货车头,就像是一张大嘴,在黑夜中差一点就将4人一车整个吞进口中。

车子停在秦宅门口许久,众人依旧脸色煞白的坐在车里,没有一丝要下车的意思。

时间大约过了10分钟,林墨有些缓了过来,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从车上走到副驾驶处,拉开车门,看向车内。

坐在驾驶室的秦涵,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双目无神,丝毫不知道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了,一双玉臂紧紧抱在胸前,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还好么?”林墨微微弯下腰,看着副驾驶里的秦涵,轻声问道。

秦涵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毫无反应。

林墨轻轻拍了拍她,秦涵猛的一激灵,“到家了么?”

“嗯。”林墨轻轻点了点头。

秦涵这才有点缓了过来,轻轻看向车窗外,熟悉的景色和房屋。她努力试图移动自己的腿,想要下车,但一直在发抖,怎么也动不了。

林墨似乎看到了秦涵的窘境,“我来吧。”,

将双手伸进副驾驶,一只手臂伸入秦涵的膝盖下,另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背部,轻轻一用力,就以公主抱的姿势把秦涵从座位上抱了出来。

秦涵虽然有着接近1.8的身高,但人很轻,林墨丝毫感受不到手臂上的重量,但与此同时她又不会很瘦,被抱的地方与林墨的肌肤接触,传来的都是柔软的肉感,没有一丝骨头硌到手臂的不适感。

但秦涵实在是有些高,横着的公主抱终归是有些不稳,她双臂下意识的环住林墨的脖子。

此刻她感受着林墨身上传来的温度,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用力的往林墨怀里更深处钻去。

林墨只是站在原地,抱着秦涵,默默感受着她微小的动作。

他知道受到伤害或者惊吓的人,往往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最好给他们一个舒适的姿势自我调整,尽量不要去做多余的动作去打扰。

又过了5分钟,秦涵像是缓了过来,将头埋在林墨的胸口,双臂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双臂用力勒的林墨都有些无法呼吸,眼泪打湿了他整片衣襟。

秦涵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明显。

这时,坐在后座的两人才被这响亮的哭声拉回了现实,都是互相一激灵。

“草!什么情况!这姓蒋的说话不算话,TMD......”孔杰骂着自己知道的最脏的话,手不停地砸着身边座包。

牛广志也情绪激动,张大嘴准备骂街,但愤怒过于满溢,一下嘴张的过大,撕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发出“嘶嘶”声,

刚想学着孔杰一样砸座包,又想起自己手上好像没指甲,乱动手可能会更疼,又无奈的收回了伸出的手。

可怜的牛广志没有办法发泄,此刻感觉头顶都气的冒起了白烟。

过了一会,秦涵的哭声慢慢小了一些,林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到家了,那个姓蒋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秦涵微微点头,怀里发出轻轻的声音,“嗯”,细不可闻,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字,却可以听出里面带着无限的委屈。

“是谁欺负我们家的小公主了!”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秦宅内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门内闪出。

还没等牛广志和孔杰两人看清,秦建功就已经出现在了林墨面前,刚准备发怒,又看到林墨和秦涵两人之间的摆出的姿势,赶紧转过身去

“小林呀,你们年轻人谈恋爱闹矛盾很正常,这个我也能理解。但我们涵涵从小也都是家里的宝贝,你欺负小涵也不能就在家门口呀,这我们做长辈的看到了该......”

还没等秦建功说完,秦涵“啊”的一声尖叫,瞬间浑身充满了力气,“二叔你怎么从祠堂出来了!讨厌!”

脸红着,冲回了房间,一路上早已忘记了之前遇到的危险,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钻在林墨怀里的场景,和被二叔看到的羞耻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马趴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已经发烫的脸。

“什么情况?快进来坐着说!”秦建国瞪大眼睛看着林墨,这是发生了什么,给孩子害羞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我要有侄孙了?

秦二叔也是要吃瓜的!

“唉”林墨此时也没有心情解释,拉开车子后门,带着孔杰和牛广志跟着秦建功进了秦宅。

孔杰与牛广志二人第一次来秦宅,房屋内那富丽堂皇的灯具,一看就是高奢皮包裹的沙发,不知名的昂贵木材打造的桌椅,一幅幅名贵的壁画,真的是看晕了两个人的眼。

两个土包子瞬间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两位刘姥姥进秦宅了。

“孔哥,你说吾要是刚才问他要一亿,能搞这么气派的房子吗?”

“一亿?十亿我看才勉强够!”孔杰装出一副懂行的样子。

两个人完全忘了刚才自己上一秒还在骂人。

“想什么呢!这一幅画就要一亿了!”林墨看着两个丢人的小弟,指了指他们刚经过的画,想制止他们这种土包子进城的丢人行为。

“什么!这就一个女人挤流奶?我也能画!”牛广志指着刚才林墨说的那幅画,激动的时候手伸的过快,又撕扯到了伤口,疼的开始跳脚。

林墨一阵无语,更丢脸了。

好在待客厅距离进门处没有几个房间的距离,秦建功拿来一打冰啤酒放在桌上,抽出三瓶,用大拇指轻轻弹开啤酒瓶盖,放在三人面前。

“慢慢喝。”

他又看到满身包扎白布的牛广志,“这位小兄弟,要不给我你拿个吸管?”

“不用,不用。”牛广志连忙挥手,一只手拿起啤酒送到嘴边,另一只手掀开嘴巴附近的纱布,将啤酒灌进红肿的嘴里。

“哈哈哈,好!这才是真男人!小小伤势怎么能影响我们男人喝酒!”秦建功自己又抽出一瓶啤酒,用大拇指弹开瓶盖,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了下去。

孔杰也不甘示弱,拿起啤酒瓶就往嘴里倒。

“好!再来!”秦建功又弹开几瓶啤酒放到牛广志和孔杰面前。

三人开始一瓶一瓶吹着。

看着幼稚的三人,林墨一阵心累,自己为什么大半夜和三个大傻子坐在这里,心想秦建功不是被关在祠堂了么,按理说还不到三个月呀,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没过多久,牛广志和孔杰都抱着鼓起来的肚子开始求饶,对着秦建功连连摆手,认输。当然还有不服,一定要约改天再战。

秦建功也是哈哈大笑,自然接战,脸上开心的神情似乎能看出,他早都忘了刚才叫林墨他们进来的目的了。

“建功叔,话说你不是被秦爷爷关起来了么?”林墨用伸出手指,指了指秦家祠堂的方向。

秦建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伸手脱去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还有一道道伤疤,其中还有几道微微带痂的伤痕。

不知他是喝啤酒太猛把自己喝热了,还是想把已经长好的伤疤露出来给林墨看。

坐到林墨身边,低声说道“那个地方太邪乎了!成天也看不到太阳,我呆在里面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每天被一个老头要求跪够16个小时,才能睡觉。

我又没有表,他又看不见!那16小时他怎么知道,嘴里总是说着还不到8个时辰!”

秦建功说到一半,顿了一下,脑袋微微朝上,猛的摇了摇头,像是回忆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那个地方真的有些古怪,我跪拜祖宗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和一些木牌牌,但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房间里有人在盯着我。

你知道我是习武之人,对人的呼吸脚步都极其敏感,在房间里我没有听到或者感受到第二个人的存在,但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盯着,十分诡异。”

秦建国对祠堂里的描述比较笼统,主要是对面还坐着两个外人。

他在林墨耳边的声音同时也越来越低。

“建功叔,你不用声音这么低,这就是俩二傻子,进他们耳朵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会过脑子的。”

林墨无奈的看着对面又开始对秦宅发起百般好奇的两人。

秦建功摇了摇头,又继续低声说道,“不是这俩。是那天晚上把我拎走的那个老爷爷。”

说着话,他的眼睛还不住的四处瞟,不知在看向什么,嘴里对老人的称呼以及语气都显得十分尊敬,甚至有一丝害怕。

“十分诡异!他看似眼盲,耳失聪,舌失语,但是我在他面前偷的每一次懒,说的每一句坏话,露出的每一个不屑的神情,都能被他发现,没有一次能逃过他的法眼。”

“?”林墨听了也很奇怪,他知道秦建功不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又回想起那晚把王娴抱回房间时,盲眼女子的行为似乎也是这种描述的情况,复杂的秦宅竟然在她的行进过程中一个东西都没有触碰。

两人相视无言,都心有灵犀的不再多言,他们记得秦忠旬对他们的交代。

“那建功叔你怎么今天就出来了,我记得秦爷爷说罚你三个月呀?”林墨转移了话题。

“嗨,别提了!老爷子在外出差,还担心着我的人生大事。说是这几天给我找了一个相亲对象,就把我提前放出来了。”

秦建功又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嗓音,无奈的往沙发上一靠,他巨大身躯的全力后倒,都带着整个沙发微微震了一下。

“你和小涵是什么情况,怎么发展的这么快!我这在小暗室里呆了几十天的功夫,你们怎么发展的这么迅速?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当叔爷了?

怪不得老爷子催我去相亲,你俩都开花结果了,老子我可不能当个无花果。”

秦建功又猛的坐起来,一拍大腿,看脸上的表情似乎要和林墨比一比进度。

“建功叔,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林墨无奈的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桌上,把事情从蒋云升在公司门口表白一直发展到今晚众人的死里逃生,一一细致的将给秦建功。

“TMD!把老子的刀拿来,我现在就去把蒋家那个老东西,带着他的两个小杂种全部砍下来,把他们的脑袋拿来给小涵当下酒菜!”

秦建功听完林墨的话,愤怒的一巴掌拍在面前华丽的茶几上,瞬间玻璃做的茶几被秦建功拍的粉碎,上面摆放的啤酒瓶也散落满地,散落一地黄色液体,一片玻璃碎片中流淌着。

站在他身后的仆人也不知秦二爷是发火,还是真的要让他们去拿刀。

“快去啊!愣着干嘛呢!”秦建功看着木在旁边的仆人,指着骂道。

众仆人连忙向远处跑去。

“对啊,叔!他们这帮人,不,不能叫人,应该喊他们畜牲!不仅折磨我们自家兄弟,还说话不算话,找那么一辆大车来撞我们!幸亏是我哥在开车,否则现在我们都成肉泥了!”

孔杰也是义愤填膺的骂道,指了指身边已经巴扎成木乃伊的牛广志,然后站起身来,将自己手中的啤酒也愤怒的砸在地上,似乎要跟着秦建功一起去和蒋家清算。

“好小子!有义气!我喜欢你!咱们叔侄俩一起,去把蒋家那几只直立畜牲的头砍下来!”秦建功并没有对孔杰摔啤酒瓶的动作生气,反而发出赞赏的语气。

“你俩都稍微冷静一下,他们干出了这样的事,肯定现在家里设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去钻呢!

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随便带些人就能去给他平了,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想一套完全的策略,争取一击就把他们打垮!”

林墨示意两人坐下,先冷静冷静,但并不是放弃报仇,相反,他是想要设计一套完美的报复方法,将蒋家一家人,一次性一网打尽!

就在众人准备坐下商量计策时,突然两个人不知从哪里被扔了进来,摔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