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晴樾是秦涵的小学同学。小时候的秦涵和现在一样,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周围没有一个好朋友。吴晴樾则是穷苦家庭的孩子,班上的同学们也不愿意接触她。这俩任谁也想不到的组合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每天牵着手在一起无话不谈。

那时的秦涵还是一个小姑娘,在家里天天受爷爷叔叔们所谓的士兵训练,每天都是苦不堪言。

而在学校里,同学们因为秦家独女的身份纷纷对她敬而远之。

那时的秦涵只有吴晴樾一个朋友,所有的心事都与她分享。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秦涵早早就展露出自己的天赋,很快就几级跳去了高年级读书,而吴晴樾因为家里的经济缘故,早早辍学。

两人原本面对面的互诉衷肠并没有因此停止,只是转到了手机上。苦难对于不同家境生活的孩子总是有不一样的体会,秦涵依旧是每日吐槽着自己的辛苦与难过,而吴晴樾只会向姐妹分享自己的开心。

吴晴樾从小就有一个歌唱梦,辍学后一边打工一边在街头唱歌。一直到十五岁那年,秦涵回国。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闺蜜,两人虽许久未见,但却依旧如小学时一般亲密。

两人互诉衷肠,秦涵百般询问才从吴晴樾口中知道,自己的闺蜜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

秦涵接手公司后,将闺蜜推荐进自家的公司,为她打造独家唱片。吴晴樾也欣然接受,她想让自己的歌让更多的人听到。

吴晴樾并没有惊艳的长相,一头干练的短发仅盖过脖颈,大大的眼睛,坚挺的鼻梁,一幅总是带着微笑的面庞,干净的面容总是让人们想起当年的初恋和属于自己的那个夏天。

她的歌也像她的长相一般,初听并不惊艳,但越听越有味道,越听越是怀念。这大概就是民谣的魅力。

随着秦氏公司的大力推广,外加近些年民谣粉丝群体的激增,吴晴樾瞬间化身成为国民初恋,火遍大江南北。

街头、电台、娱乐节目四处都播放着她的歌,演唱会的门票更是一票难求。从刚出道时走在大街上的无人问津,到现在来京海她已需要数人保护。

“林公子!你怎么来啦?”黄鹂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吴晴樾身后的林墨三人组。

随着黄鹂的声音传来,秦涵松开怀里的闺蜜才看到,林墨带着他的两个二傻子小弟站在吴晴樾后面愣愣的看着她俩。

“嫂子!你怎么来了!你和大明星是好朋友呀!”

林墨一分钟没看住,孔杰的嘴巴又开始管不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林墨一巴掌打在孔杰的后脑勺上,直接给他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牛广志扶了一下。

林墨这可是在救孔杰,这种时候哪敢乱喊这种称呼。

秦涵脸一黑,这哥俩跟她在这玩苦肉计呢!孔杰被林墨这一巴掌打的,她都不好意思发火,“林墨,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保安不负责安保的活吧?”,扭头看向孙行京。

孙行京心里一阵无语,心想你们家里的事能不能回去解决,我这个小人物招谁惹谁了?

“这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无赖呀!”吴晴樾好奇的看着林墨问道,“小伙子看着还挺帅的,嫂子是什么情况!快速速招来,小心我大刑伺候!”,说完还向秦涵做出挠痒痒的动作。

还没等孙行京解释,吴晴樾就已经变成了好奇宝宝。

看来平时秦涵没少在这个好闺蜜面前骂林墨。

“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秦涵给闹了个大红脸,也只有在闺蜜和黄鹂面前她能放松的做自己,“快上车吧!晚上我订了大餐哟。”

“林公子一起来吧!”黄鹂看到林墨也在,热情的邀请到,姐姐此刻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车上有点挤吧?樾樾一路上......”秦涵指着巨大的商务车。

“不挤,不挤,一起上来聊天!他们还要保护我呢!”吴晴樾立马出声打断。之前每次都是在秦涵的嘴里听到林墨的事情,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哪能放过!

“那我们就打扰啦,你们两个在车上都给我把嘴闭上,再张嘴小心我从车窗里给你们踹下去。”林墨也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指着后面的两个小弟装模作样的骂道。

旁边的孔杰正在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牛广志则是一脸庆幸自己的嘴慢。

众人上车,黑色车辆慢慢驶向京海最豪华的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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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新人安嘉麓前来报道!”

京海市刑警大队总队长的办公室,安嘉麓站在面对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敬了一个军礼。

秦涵的电话很管用,当天下午安嘉麓就接到了调令,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早早赶到了自己梦想多年的刑警队报道。

“小安同志你好,你好。昨天黄厅长打来电话以后,我们全队警员可都是对你翘首以盼呀!”总队长笑眯眯的站起身,示意安嘉麓放下手,自己伸出手去。

“别搞那么严肃,敬礼站军姿的,放松点!我们刑警队没那么多规矩。跟我来吧,我带你认识一下同事们,还有你的师傅。”

总队长与安嘉麓简单握手后,领着她向办公区走去。

“哇!队长,哪来的大美女!”,“新来的女同事?”......

一帮老刑警们,看到队长身后安嘉麓这个大美女,简直像是疯了一样,整个办公室都给他们喊的一片嘈杂。

刑警这个岗位相对其他警察来说,是比较特殊的。他们负责的都是涉及杀人放火一类的大案,平日里都奋斗在生死线上,所以单位的领导对他们平日里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求,一个个在单位里也都是放飞自我。

“喊什么喊,没见过女人啊!”总队长指着一个个队员骂道,一边回头给安嘉麓解释,“不好意思啊,这帮人平日里工作压力太大,在单位里就放松放松,其实他们但都没有恶意的。”

安嘉麓也是笑了笑,她感觉相比派出所里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办事,自己好像反而更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总队长领着安嘉麓走到一张桌前,办公室的吵闹声瞬间消失,换而之的都是一声声的唉声叹气。

只见桌前有一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呼噜声清晰的传进安嘉麓的耳中。一身破旧的皮夹克披在身上,皮夹克的外层都已经被磨的掉了颜色,上面还沾了不少油渍。

安嘉麓在桌前几米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和烟味。

“老向,怎么一大早就在办公室睡觉!像什么样子!”总队长一脚踢在男人的腿上。

被称作老向的男人,这才缓缓抬起脑袋,舒展身子,揉着还迷糊的眼睛,“队长,有什么吩咐!”

“这是给你新分的徒弟,你好好教她!”总队长说完,回头给安嘉麓交代了一句,说面前的就是她的师傅,让她好好干,有问题主动来找自己。

然后扭头就借口自己有事离开了。

安嘉麓这才仔细看自己的师傅,散乱光亮的头发已经明显多日没洗,一道道黏在一起的头发感觉可以挤出油来,满脸胡渣,嘴角还粘着食物的碎屑,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但却在邋遢的面孔下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被称作老向的男子也是缓慢的舒展着身体,一时没有开口。

安嘉麓也站在男子面前,不知该如何开口,是直接叫师傅还是叫什么。

“小姑娘,你是得罪了谁才被分配到我这里来了?坐,坐,坐,分享一下你的故事。”男子终于伸展完身体,揉着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安嘉麓,伸手示意她坐下。

邋遢男子名为向生柏,原先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在警校的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毕业后到了刑警队也表现优异,破了许多大案要案。

但上天总是不会眷顾一帆风顺的人。在一次对犯罪分子的案件侦查中,他的妻女都被犯罪分子盯上,然后残忍杀害以作报复,愤怒的他在抓捕犯罪分子后,当场就想要开枪击杀对方,但被赶来的战友们拦下。

事后他和当时的领导,也就是现在的总队长大吵一架。之后开始天天酗酒,每次醉酒后都给队里的同事们找麻烦,或者去砸领导的门,砸开后就破口大骂。

一开始大家还会同情他,照顾他,到最后终归是耗尽了大家所有的耐心。他成了部门里最臭最硬的石头,虽然他对犯罪分子的嗅觉仍然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灵敏,但已经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破案了。

被分配给他的徒弟,也是被向生柏的臭脾气或怪要求一个个吓走逼退。

“啊?”安嘉麓也没想到对方那么直接。

她也干脆拖过一把椅子,坐在男子身边,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以及自己为什么被分配到男子手下的猜测。

“哦,你这种大户人家的孩子,不好好享受生活,纸醉金迷。反而天天活在梦想里,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向生柏一只手掏着耳朵,歪着脑袋,嘴里依旧保持着自己平日的尖酸刻薄。

“师傅!我不认同您这种想法,凭什么因为我的家庭就否定我的梦想!您还没了解我这个人,就赶我走,我是不会走的!”安嘉麓也是想通了,他面前的中年男人如此特立独行,人还在刑警队里呆着,那一定是有过人的本领,干脆直接认了师傅。

向生柏看着安嘉麓一脸坚定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女儿,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她应该也和对面的女孩一样年纪了吧。

“那跟我来吧,你自己说的能坚持,先去看看死者的尸体吧。”向生柏起身,拍拍身上的与衣服,落下一地碎屑,大步向停尸房走去。

安嘉麓点头跟上,死尸她是不怕的,在学校的实验室她解剖过很多尸体,之前也在很多大案公开记录上看到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老孙,我的那具尸体在哪?”向生柏拉开门喊道。

“这儿呢。”

没过一分钟,垃圾桶旁边,“呕~”

安嘉麓已经抱上了一旁的垃圾桶,没消化的早餐瞬间离开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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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街道上,只有微微月光照在路面上,给行人指引前进的方向。

一个大肚子男子红着脸,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一看就是喝多了,嘴里还断断续续的骂道“臭女人!不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傍上了老板。整天对老子颐指气使的!”

男人今天刚在公司被自己的女上司骂了一天,在领导面前窝囊的一句话不敢说,只能默默领骂。

下班后找了家小破店喝了几两劣质白酒,整个人飘飘忽忽的走在大街上。

“哎呦!谁TM在地上放了一块砖!”

男子被一脚绊倒,摔的满脸鼻血骂道。

回头看去绊倒他的不是什么砖头,而是一本黑色的书,封皮上还画着一只大眼睛。

已往的他只知道抱着电脑打游戏,哪里会看书!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翻开了书本的封皮,上面写着,

“神的祭祀书”

翻开第一页,“xx祭祀术,只要你献上自己的灵魂,摆出图中的动作,就可以完成你的梦想!”

男子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中邪了,学着书上的动作做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把那个女人变作我最贱的奴仆!”

动作做完,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犯神经病了吧?”男子自嘲一声起身,但又不自觉的拿起书本向家走去。

破旧的楼道里廊灯能亮的十不存一,男子摸黑爬楼,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家里的灯竟然亮着。

“谁在我家?”男子好奇的向屋内看去,他独居在这个贫民窟里,家中没有他人。

一个身着暴露情趣装的女子从房间内爬向门口,浑身黑色的条状蕾丝布条,几乎只能遮住关键,浑身雪白的肌肤暴漏 在空气中。

男子看向女人的脸,不正是他的领导?此时他的酒意似乎都清醒了三分,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定睛一瞧,不是做梦!

脚上传来阵阵触感更是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低头看去,自己的鞋袜已被褪去。

耳边传来“主人,我好渴!”

男子晚上喝了几瓶白酒。

一路上没有找到厕所。

此时也不禁大脑想起面前的女子白天对自己的辱骂。

“张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