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上的推理笔记,犯旧的封面和已经开了线的封装,翻开页面是熟悉的字体但内容早更新换代。
人类这种生物有及其特殊和复杂的情绪,中文里有500多个表达人类情绪的词语,愤怒,恐惧,着急,喜爱,怨恨,过意不去,大失所望,牵肠挂肚........但这些并不足以准确的表现出我们复杂的情绪。人们在生成某种情绪或表达某种情绪时会生成独特的气场,对任何人都是一概而论鲜有特殊性,因为情绪本身在复杂也是有限且相同的,只是表现出来的程度不同。有肝肠脆断的悲伤,痛苦欲绝的绝望,清新淡雅的快乐,痛快淋漓的开心,细微之处需用心感受。放空身心,让自己融入环境之中会发现人们沉浸在某种情绪中周围散发的气场竟如此明显。我将其纳入自己的推理判断体系,情绪篇是对我自己理论的补充——张恒
看到首页落款是自己父亲的名字,一股久违的亲切感袭来,好似打开某种任督二脉让自己对周围的环境和人有更加敏感的洞察力,书上写的情绪气场肉眼可见的出现在周围人的身边,更多的信息不断的向自己笼罩而来。
“这本笔记是许怡宁给你的?”韩一航抓住笔记嗅着老旧的书页有股淡淡的清香属于那个女孩的味道。
“哼哼没错,我跟你父亲张恒不熟没见过,他写的东西我也看不懂,倒是许怡宁跟你一样把这玩意如视珍宝,再三叮嘱我要亲手交给你。”
“既然你答应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线索,我丈夫早些年从事保险行业起家,他是个推销好手总能给合适的人群推销合适的保险方案,现在转战房地产名下有多家酒店各种地皮和房产价值不可估量,对于他的过去我不太了解,也是从许容哪里听到一个名字,刘天成!”
韩一航心里一惊这个名字他不久前刚从自己母亲哪里听过,好像还是自己家的贵人来着。
“偶然提的一嘴,具体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绝对是个突破口,我能给你提供的就是夜色酒吧刘天成,据我所知你们也很有渊源。”
她所说的渊源应该指的就是自己母亲与这个刘天成的关系,韩一航拿起笔记冲着眼前女人微微点头仰头喝空杯子里苦涩的液体转身离开。女人目送着男孩的离去,左手支撑着脸右手不断的用勺子搅拌着咖啡“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有趣的吗?”
回到家,韩一航迫不及待的翻阅着这本全新的笔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自己的母亲呢?正常情况下母亲在白天是不工作的,她的作息早就已经固定了,即使再美好的天气也是她的美容觉时间,查看房间全然没有母亲的踪迹,一切都是昨天晚上的摆设,证明着没有人回来过。
一股不详的预感充斥韩一航的身体,拿起手机给母亲打过去,焦急的等待和短促的滴滴声,终于在几声过后接通了电话“妈,你在那儿?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小航啊,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身音尽量的想保持平衡但还是被韩一航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恐惧过后音色的震颤感。
“你在那儿?”韩一航厉声质问好似自己现在才是家长一般。
“妈,你说话啊,不要让我担心啊!听的见~~”问到这时韩一航停止了因为他听到对面那里嘈杂的身音中夹杂着几个熟悉的语调,警察局!
多事之秋,自打许怡宁回来之后一切变得混沌。母亲现在在警察局,韩一航立马出门骑上自己的电动车就往警察局赶,胸腔中压抑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闷气,母亲是他的底线,如果有人胆敢触碰他会用尽一切办法将那些人给粉碎掉!
直到视线尽头出现警察局的警徽,乃至这个才离开的建筑又再次出现。
“韩小曼,你儿子来找你!”
繁忙的警局中,一个警察冲着一个角落吆喝着,韩小曼和她的一个姐妹正趴在椅子上听见声音后马上抬头看见少年坚毅的面孔,委屈像是洪水决堤般涌来冲刷着她的神经。韩一航跑过去抱住母亲看着她脸上的憔悴和身上披着一件大号的警服以及凌乱的头发,他把母亲护在怀里听着充满委屈的哭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周围的人和物,连多年在夜场混迹见过无数人的小舞都被曼姐的儿子吓了一跳,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男孩身上。
“没事,妈,我来了,儿子在这儿。”
等待韩小曼情绪稳定后旁边母亲的姐妹叫作小舞的女人简述了昨晚的事情,韩一航冷静的听完这一切后表示先让母亲回去,由于当时房间里没有监控虽然小舞看势头不对提前报了警,她知道曼姐与王建国有旧多留了个心眼看见刘天成跟那两个客人商量了半天就没安什么好心,在其他姐妹被赶出来时就报了警,好在王建国效率还算高。即使这样也不过是让两位恶徒有七天的行政拘留而已,他们也通知了自己的律师过来,强奸罪名不成立,这些人坚称是韩小曼在服务过程中私自偷了他们的钱才导致自己大打出手,甚至酒吧老板都表示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不断强调不管自己的事。
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给他们定罪,韩小曼不满他们的说辞坚持要刘天成和酒吧其他姐妹过来作证,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的,回想起来这些年是接触过不少人好像还真的没有一个人有情分到帮助自己解决这件事,所谓举目无亲正是这种感觉。
而且那边的律师还一直过来劝她们和解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也能得到一些赔偿,双方都不同意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王建国正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补觉,近几天的事让他焦头烂额,就像是积压了多年的案子一下子全部爆发应接不暇,韩一航先劝自己母亲回去休息在这儿熬下去也不是办法,走到办公室叫醒了王建国。
“王叔,带我见见那两个败类吧!”王建国被开门的声音吵醒,看见是韩一航这个小鬼竟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用双手抹把脸稍微清醒一下“一航啊,你都知道了,我们也没办法证据不充分,更没有其他人证,拘留七天都是我们偏袒的结果了,你劝劝...”
“嗯,我看看吧”不等王建国的话说完,韩一航就平静的回答着。
看着在审讯室里被关了一晚上的两人,韩一航淡然出声“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母亲的麻烦。”
经过一晚上的笔录和审讯这人精神已经很疲倦了不过看见面前这个小孩有点熟悉的样子立马打了个激灵兴奋了起来
“呦,哈哈哈,你倒是跟你爸有几分相似,不过可别误会啊小朋友,你妈妈没有服侍好我们还想偷我们钱,我们不过是过激反应了而已。”
“是这样啊!你是为了寻仇?我爸的仇?好,我接下了,年龄35岁左右,手臂上的伤痕想必是被别人故意砍的吧,切口很公正,肤色这么黑身上还有股煤矿的味道想必你应该是作矿场生意的,但你并不是老板,老板可不需要下矿,带几根金链子也改变不了你身上的穷酸味,眼里充满了愚蠢,来自小人得志的愚蠢,你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杀过人吗?我猜你坑害过不少老实人,依仗你的身材坐到底层的管理者,或者说是指那儿咬那儿的疯狗?那你杀过人没有呢?”
韩一航用冰冷的语气最后质问着这个男人,男人并没有慌张只是心惊,这个小男孩眼中的目光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和上位者的傲慢。
“哼,少说废话,你跟你那老爹一个死样子,等我出去后你和你妈就等着吧,老子可不是白混这些年的。”
“王警官,摄像机开着的吧,你可听见他说什么了?这个能不能作为他蓄意复仇的证据?”
身体的强壮不能掩饰脑子的愚蠢这个男人意识到自己现在受人掣肘平日里野蛮的狠话并不奏效,被一个小屁孩牵着鼻子走,立马气急败坏,双手握着拳头恶狠狠的叫嚣着,本想骂街来着又考虑到怕说错话,只是动动嘴唇没发出什么声音。
接着在王建国的带领下来到另一个审讯室,韩一航审视着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精瘦男子,一旁王建国介绍道“洛义煤业川邑县区负责人,伊成林。伊老板倒是生面孔,我不知道我老朋友以前得罪过你?这就是张恒的儿子。”
伊成林睁开惺忪的眼皮本来蜷缩着的身体伸展一下懒散的说道
“没有,我不认识张恒,只是无聊了找找乐子罢了,谁知道让那个女人扫了兴。”
“伊老板倒是好雅兴,既然可能是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吗?你等了这么半天不会是嫌这审讯室的椅子太舒服才在这儿坐了一晚上的吧?”
这点小事如果眼前这个老板晚上不想留在这里完全可以通过律师让那个傻大个把事情揽下完全不用自己受这份罪,很明显有其他原因。
“小兄弟想的多,本来是没什么事那不是你妈妈非要给我定罪,这不我们才走不了的。你要是能替你妈做主的话,咱们现在都啥事没有,我立马回家躺在大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韩一航皱眉走过去关掉记录仪,厉声说着“伊老板,你别以为我父亲不在我家还真任你们欺负了吗?现在就我们三个人有什么话劝你早点说,不然误会大了意外就会发生!”
伊成林冷哼一声“哼哼,你小子有魄力,话说你家的靠山不就早就倒了?这会儿在这儿装大尾巴狼呢?你妈被按在桌子上的时候不见她说呢?”
王建国在一边脸色微变被韩一航察觉到
“你是要报复?还是怎么样?给个准话。”
“说了,你不信,我现在懒得说话了,合不合解赶紧点,你作不了主就让你妈来说话!”
眼见伊成林变的不耐烦,审讯室里变得沉默起来,王建国看状将韩一航拉出了房间。
韩小曼此时已经跟那个叫小舞的姐妹回家了,走之前交待这件事由自己儿子全权负责,既然已经将儿子卷进来了,索性放心交给他,这份信任也来源与她的丈夫。
“一航啊,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你带你妈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要不就是加入警察系统国家给你做后盾,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些人的。”王建国给自己点根烟提神无奈的说着话。
“王叔,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王建国拉着他走进办公室关好门“一航啊,其实洛城这个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新贵老贵就那么家,你王叔我也算半个江湖人,现在法治社会不讲究那个,大多狠角色都转型做起了正当生意,不过早在你爸失踪的时候江湖中就有分量重的人放话说是要保你们母子,谁有仇怨都一笔勾销,祸不及家人。我也是从几个以前的犯人嘴里听的,具体是谁不好说,反正是有人保着你们家,刚刚伊成林说的靠山啊,我估计就是许容!这个女人的底细我们警方都摸不透,反正知道的是她能量不小,早些年最先引进外省资本的也是她,可是这女人还淡泊名利跟一个铁路工人结婚也没什么大额的资产什么的,底子非常干净。”
“现在她死了,你不也知道弑母案都成新闻头条了,局里不让我们参与,成立了专案组进行调查,听风声说是陈正和斥巨资请了有名的刑辩律师来打这场官司,专案组那边也有新的发现。”
“跟你说这些是让你不要犯傻冲动,你爸的债没必要你们还.......”
“头儿,伊成林的律师申请保释,声称自己全程没参与,是他兄弟私自来报复的他不知情,那个光头也承认了自己蓄意报复,认罪书都签了,要重新录口供吗?”小王警察推开门打断了王建国。
“好,那就这样吧!你去重新录口供”
“你看,这已经是我偏袒你们的结果了,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你先回去安抚一下你母亲,我尽量让哪货多在里面待几天。”
老警察充满皱纹的眼角向下压,眉头逐渐收缩
“徐怡宁现在在那儿,我想见她!”
“早就知道你要见她了,人现在在看守所里,我给专案组里的人打了招呼,等会儿带你以探视的名义去见她一面,还有你们王老师的案件所有线索证据我已经整理提交上去了,估计马上就会有结果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王建国从没把自己当作一个小孩子对待,相反轻车熟路的配合着他,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自己脑海中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