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激活祭祀系统
凌晨三点。
明海黑着眼圈，死死盯着屏幕前游戏的抽卡界面。
“乔若、乔若……”随着屏幕里亮起一道金光，他双掌合十，目不转睛地念叨着一个名字。
电脑里是一款氪金养成游戏，此时正处于活动结束的最后一刻，活动的核心是一个名叫乔若的女角色，需要通过抽卡系统才能获得。
这已经是明海最后一发十连抽了，在金光再次亮起那一刻，他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金光一闪而逝，屏幕中心留下一袭白发的女人，她眼睛里透着独特的六芒星，抬起的瞬间却明艳如火。
“出了！！”
明海猛地一拍桌子，出租屋里白尘微扬，桌子无法支撑他掌间的力量，地动山摇般地轰然倒下。
“啊！”
明海惊住，两眼忽然间模糊，一阵天旋地转，他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
“醒醒，醒醒……”
暖煦的阳光从雕花窗外照进来，照得寝屋内一片柔和，侍女蹲在千疏床边，轻声唤着床榻上的人。
明海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红木，温润的光泽照得他微微失神，精致的工艺、五颜六色的挂饰，还有一道轻柔温婉的女声在耳畔回响。
这是哪？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另一个自己，他在一座古代的城池里，红灯笼、细木房檐下，石阶古沧扬尘，锦衣宽甲的侍卫驻足左右，拥着一群人走向巨大古朴的大鼎前，其中就有他。
我是谁？
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木讷地盯着红木床顶，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陌生。
我是明海，十六岁，大虞的九皇子。
这里是古河三长街最北面的一座宫院，皇宫特赐的官邸，是他身为皇子成年之后的住所，也被唤作“昌王府”。
“殿下，您终于醒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上了！”侍女抱着海龙服和珠冕。
“宁宁？”明海侧过脸，下意识喊出了这个陌生女孩的名字。
“嗯，快起来吧。”侍女应了一声，“夫子已经来过了，留了一本小册给您，说是历代先帝留藏的策论。”
明海愣住了。
策论？先帝？殿下？还有……
他坐起身，环望四周，古装的女孩，泛着暖光的雕花窗，古老的红梁屋顶，四面暗红色的木纹墙身，墙上挂满了深墨字画，俨然一副古装剧里明黄暗哑的居所。
“殿下，又睡昏了吗？”侍女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嗯？”明海回头。
侍女连忙后撤一步，摊平整放在床边，而后扑腾地跪伏在地。
“殿下息怒，宁宁不是有意要触碰到殿下的。”侍女的声音从底下传上来。
“诶？”明海先是一怔，然后连忙下床，牵住女孩的双臂想要拉起来。侍女浑身一抖，巨大的力量突然压下去，竟然要把明海也一起往下拖。
“你快起来！”明海满脸焦急。
什么情况？这一大早的我是睡懵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古装剧里面……而且，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我在演戏？
“是。”宁宁又突地站起来，直挺挺地站在明海面前。
两个人同时一愣，明海和她之间几乎就要贴上了，甚至都能感觉到彼此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倏然间，两人同时后撤，脸上都泛着红晕。
“我先给您把衣服换好吧。”宁宁低着头走过明海，抱起床榻上的服饰。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可是……”
“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是……”宁宁犹豫片刻，离开时回望一眼，满眼都是担忧。
明海重新坐在床边，柔弱的坐感令他心头一凛，他双手撑额，仔细地回想着什么，而在刚才与女孩对视的那一刻，他似乎记起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处境。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穿越。
他本是一个活在公元2023年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太满意的工作，但彼时经济萧条，而他也意识到自己不是世界的主角，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NPC，因此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在仅够活着的条件下，他赫然放弃了思考高房价的未来，转而沉溺于当下，全身心投入到上班、游戏和睡觉的三点一线中去。
可就在人生中的第一次调休中，他便领了盒饭。
而作为这个盒饭的始作俑者，也是某一抽卡养成游戏内女角色的“乔若”正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脸看。
明海深深吸一口气，又长叹出来，像是接受了某种难以接受的现实，现在他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曼妙虚影，显然是准备要低头了。
“你好。”乔若白发飘飘，仙气十足，可打起招呼来却显得有些局促，低下头暗暗看着明海的脸。
“你好。”明海呆呆地回应。
大虞王朝的历史上，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打招呼，而在明海曾经活过的世界里，这样打招呼的方式还要追溯到盛唐。
“我们好像都迷路了。”乔若指着自己，又指指明海。
迷路？
明海先是一愣，聊天似乎有种要脱线的感觉，他的脑子一时间跟不上乔若的话，但旋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明海惊喜地问。
他忽然间感觉到一种喜悦的感觉，仿佛是异乡遇故人的情节，而这个故人居然是他最喜欢的女角色。
但下一刻，明海笑容僵住了，因为此刻的白发女子竟是漂浮在半空，透过她的躯体，明海甚至能看见背后墙上的字画。
乔若是鬼魂！？
“我不是鬼魂！”乔若忽然抬起头咬着唇说。
“你听得见？”明海瞪大眼睛。
“你说我的，我当然能听见。”乔若忽地重又低下头。
“好吧。”
明海看向门外，一道小小的影子贴在帘布前，左右来回踱步。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会飞的？还有，刚才你一直在这里吗？”明海低声问。
“不知道，我一直会飞，刚才也一直在这里，但……”乔若忧心忡忡，“但那个小侍女好像看不见我。”
“侍女？”明海疑惑道。
“不是吗？她叫你殿下，那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皇子吧？”
“好像是。”
明海压低着眉，又努力回忆起脑海里繁杂的往事。
大虞帝国，三海九州之地，昔日狼烟四起换来百年盛世，可如今四方诸侯兵强马壮，帝都纵横咆哮的时代似乎已经过去。
如今的皇帝，也就是明海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是在一片战火中走进了帝都中心的宫殿，又在血泪间稳固自己的政权，他生性凉薄，对待自己的孩子从未真正上过心，明海就是在刚满十六岁时被赶出了皇宫……
“可遗憾的是，曾经伟大帝王的后代竟无一人能真正掌控这片浩瀚的土地。”
“你说什么？”
明海和乔若互相看着彼此，眨巴着眼睛，乔若那幽幽的感慨打断了他的沉思，明海甚至觉察到了一丝凉意。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和我那里很像呢。”乔若笑了笑。
“你的世界？”
“不说啦，我要去歇息了，这个给你。”乔若翻手一起，幽白色的光自掌心晕开，最终熄灭成一方小小的青炉。
“啊？”
明海下意识伸手去接，在指尖触及到炉壁的一瞬间，现实与虚幻仿佛汇聚成无数含光的细线，风旋肉眼可见地自两人足底晕开，府邸内的烛火倏地一闪，像是被什么压倒了，同时向外侧的墙壁倒去。
“看起来你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了。”
乔若微微一笑，虚影渐消，明海眼神空洞，怔怔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墙前，好像一切都来源于他的幻觉。
可他知道不是。
手里沉甸甸的，他低头，方炉隐隐倒映青色的幽光，古老玄苍，犹如修真小说里暗藏神明的玄冢。
“殿下，换好了吗？”宁宁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了！”明海连忙换上海龙服，但这所谓的冠冕他却怎么也系不上。
忽然间，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吓得明海将珠玉摔落在地。宁宁扑开门，急忙忙跑到明海身边，看了看，俯身为他捡起落物。
“殿下是不是尚感力虚，夜里饮酒可不是好习惯……”宁宁嘀咕着，同时为明海系上珠饰玉石。
明海沉默着出神，没有听见宁宁的念叨，他的脑海反复着同一句话：
“【方炉】已解锁，祭祀系统成功激活，祭祀官已配对成功，请选择第一位供奉的神明先祖，仅限华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