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怀坐在车内,心底不断起伏的怒意似乎是要将他冲昏,清冽俊美的脸庞上浮着阴霾,手指间还夹着只抽了半根的烟,他缓缓的吐出一口白色浑浊的烟雾。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这才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裴京怀看着上面备注的人时,勾了勾嘴角,眉眼间含着讥讽的意味,他接通了,还未出声,就听到对方先开了口。

“怎么?裴少爷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电话可是小姨先打过来的,您偷偷抓我的人,为什么要先质问我呢,并且我问罪不是应当的吗。”

女人被裴京怀的话一噎,似乎是被戳中心中所想的,有些气急败坏,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怒意:“裴京怀,你这是在用什么语气跟长辈说话,我可是你小姨!”

“哦?”裴京怀听到这话似乎是在听什么笑话一样。

“谁家小姨会背后算计自己的外甥,您说是不是,小姨。”

“你!”女人气的想骂人,却硬生生忍了下去:“你有事就来道百,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兔崽子有什么能力跟我抗衡。”

话落不等裴京怀再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男人拿着手中的文件,眉间的笑意越来越深,节骨分明的手指掐灭了那快要燃烬的烟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裴京怀此时此刻正站在道百家族的门。

他抬头,仰望着这座复古日式的宅子,还挂着外祖父亲自撰写的门匾,各处戒备森严,没猜错的话,估计有上千个摄像头。

他今日来,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并且要给她送上一份大礼。

裴京怀的小姨名柳啬,虽然样貌极其的美艳,但却是个不近人情,三观扭曲又刻薄的妒妇。

年幼的裴京怀就亲眼见证过对方私底下是如何欺辱自己母亲的。

当年母亲去世,父亲扶持小三上位,谁都不知道只有十二岁的裴京怀是如何作想的。这个家族,他能所留恋的也就只有外祖父给予的那一抹温存。

门口的摄像头在上下扫视过裴京怀的脸时,迅速的给后院传递着信息,告诉柳啬,裴京怀真的来了。

不仅来了,还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哐当——”一声响,门口的自动门似乎是接受到了指令一样,缓缓的打开,紧接着从黑暗处走出来了一个身着整洁西装的老人。

裴京怀自然是认得他,是道百的宁管家。

“裴少爷,您来了,夫人一直在等着您的,您跟我来便是。”宁管家脸上挂着一副招牌笑容,恭敬的朝着裴京怀先行了一礼,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京怀抬眸,缓缓的眯了起来:“蛇清呢。”

宁管家微微一顿,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当日回来的时候蛇爷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后面似乎还受了夫人的戒鞭惩罚。

“他犯了错,被夫人惩罚,现在还在养伤。”

他这话一出,裴京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身上寒意逼人:“小姨动手倒是挺快的。”

宁管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含义,心中有些不安,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踏入后院,裴京怀便听到了那难听的日式曲子,诡异渗人的曲调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柳啬的耳。

他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阴冷的望着一脸慵懒模样的精致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红色高脚杯,一袭绿色的抹胸长裙衬托的刘啬多了几分性感。

明明已经将近快四十岁,却一点都不显老的样子。

红色大波浪的长发缓缓的垂落在肩膀处,狭长的眼眸似是风情万种,女人瞧见了裴京怀,不屑的瞥了一眼,这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倒是和蛇清一样。

那自是主子什么样,狗也得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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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啬扬起眉眼,装作惊讶的模样,朝着裴京怀左看右看:“啊呀,你来的还挺快,怎么不多带点人来呢,是瞧不起小姨?”

“我一人足矣。”裴京怀勾唇,不想多说些废话:“小姨,你还把我当做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

说实话,柳啬的确没把裴京怀放在眼里,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父亲竟然把将近一多半的股份都分给了这臭小子。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女儿,却一点都比不上这个外孙。

“把分给你的股份都交出来,小姨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哦~”柳啬抿了一口红酒,润的唇瓣更加殷红。

裴京怀的脸上却依旧是刚进来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着急把大礼送上来,而是道:“蛇清呢。”

“他做错了事,我罚了他,现无法见人。”柳啬怎可能不知道裴京怀的意图,所以提前罚了蛇清,让他借着受伤的名义暂时无法见人。

虽说是看不起裴京怀,但这小子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是吗?”他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了院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柳啬瞬间蹙起了眉,刚想骂人,就看到宁管家搀扶着满身是血的蛇清走了进来。

只见男人浑身凌乱不堪,编好的长发也散在了身后,一身墨绿色的和服装早已破损,阴柔惨白的脸庞上布满了伤,腹部和胸口处都有鲜血渗出,似乎是中了刀伤。

一旁的宁管家已经是满头大汗,拿着手帕不断的给蛇清伤口处止血。

柳啬几乎是瞳孔猛地一缩,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京怀。

“裴京怀,你对蛇清做了什么!”

“宁管家!你还不赶紧去叫医生,院里的人是都死了吗?”柳啬气的面容失色,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慌了几分。

手中的高脚杯都被摔在了地上,蛇清可是她最得力出色的下属,怎的还能被裴京怀这臭小子给算计了。

裴京怀饶有兴趣的看着如此狼狈模样的蛇清,然后朝着柳啬笑道:“没做什么,只是把徐衾受伤的疼痛程度全都提高了三倍还给了他而已。”

柳啬带着怒气的抬起手就想扇裴京怀巴掌,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那力度是要给折断一样。

“小姨,现在您还觉得我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吗?”裴京怀眼底刺骨阴鸷的冷意骇人,宛如黑渊似得把人吸入进去,恐怖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