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开疆看着站起身的陈入云,神情恍惚了一下,差点被一名黑衣人一剑刺中。反手一刀将其逼退!

“陈先生,你?你?!”

陈入云微微一笑,神识传音道:“左将军,我现在这是燃烧寿元的秘法,估计撑不了多久!不过你我再坚持坚持,陈公公会把援兵带到的。”

传音完毕。陈若云故意大声喊道:“将军,我刚刚只是骗那死太监的。如今我的精神状态再战一两个时辰没什么问题!”

粗鄙的武夫左大将军,焦急大喊:“援军?还他妈哪来的什么援军,那死太监把传送符都撕了!咱们就是撑个把时辰后,恐怕那厮都到京城了吧!”

陈入云虚空一抓,一把判官笔出现在手中。

笔尖翻飞间,一道道光华流转。点点光华,击倒了不少黑衣人。

看着黑衣人倒地,左开疆也不犹豫,发挥其近战优势,上前补刀将他们一一结果!

这两人一个魔法远攻,一个物理近战,配合竟然相当默契和谐。

“将军不必灰心!我说援兵会来,就一定会来!相信我,我陈入云从不骗人!”

看着“一脸真诚”的陈入云,左开疆陷入了沉默,心中暗道:从不骗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半个时辰后。

“噗通”一声,豫州州府,驿站的大门口,一团黑影从空中跌落。

“哎呦,可摔死咱家了!”陈公公揉着屁股抱怨起身:“这,这是哪儿呀?”

“豫州州府驿站!”借着月光,陈公公看清大门上几个字后,呆若木鸡!

“不对呀!咱家不是应该到京城吗?”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陈公公,满是疑惑的看着手里撕开的纸符。

“没错啊,那陈入云明明说的这张就是多人传送符啊,我当时喊的是京城啊!”

“不对,不对!肯定哪里出什么问题了!”

作为一个大半辈子生活在宫内的大太监,能爬到御马监里当差,那就证明陈公公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心思电转间,陈公公渐渐明白过味儿来。

“他奶奶的陈入云!你算计咱家!你老早就猜到我会撕这张传送符,所以提前给咱家做好了套儿!娘的,这压根就不是多人传送符!而是你做了手脚的且只能传送豫州州府的符纸!”

陈公公嘴大破口大骂:“怪不得,你他娘的还反复叮嘱咱家别弄错了。你就是故意把我领到沟里去的!”

事到如今,陈公公仍然不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上这个当。是他自己的自私自利,聪明反被聪明误。

越琢磨越生气,一阵羞恼涌上心头。

陈公公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破烂符纸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看着地上皱皱巴巴的符纸,突然一道灵光闪现!

“嗐,咱家真是气糊涂了!那臭教书先生不是给我两张符纸吗?哈哈,咱家这就把另外这一张也用了!给你们找援兵?做梦去吧!”

陈公公一边嘟嘟囔囔,一边翻找另一张符纸:“咱家就算到了豫州也不会帮你们,我这就撕了剩下这张符纸回京城!”

终于,最后一张符纸也出现在了陈公公手里。

激动兴奋的陈公公没有注意,他刚刚扔地上,被脚踩的破破烂烂的符纸,忽然腾起一股烟雾。

“噗!”一声轻响,地上的符纸爆燃!

随着燃烧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声音:“陈公公,君子当诚!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犹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陈公公脑海里炸响。

“不,不,不,咱家不愿意听他的!”

内心拼命呼喊的陈公公,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迈步走进驿站内。

“陈入云,你个老银币,你他娘的还带连环计的呀!”无能狂怒的陈公公,气抖冷。

驿站内。

熟睡的众人,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

“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王若虚被惊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野猫叫春啊!”

陈公公的女高音划破了寂静的冷夜。

率先冲出的李乘风,一眼就看见驿站院子里穿着宦官衣服的陈公公。

“什么东西!是人是妖?”

“快去救人!半个时辰前,京城二十六卫副统领左开疆率领的赈灾粮队伍,遇袭了!两卫官兵几乎死伤殆尽!快快发兵救援!”诚实的陈公公违背了自己的内心。

李乘风看着这个表情扭曲,脸色古怪的家伙:“你是什么人?”

“咱家御马监提督陈文礼,乃本次两卫押运队伍监军。”

“你有何物证?”李乘风对这个衣衫不整,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家伙依然保持着警惕。

陈公公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甩给了李乘风。

看着仔细端详令牌的李乘风,陈公公内心狂喊:对,对,你再仔细看看,最好再去请示请示,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但他正直的嘴巴却急促说道:“你还看个屁!十万石粮食危在旦夕!”

身为五城兵马司北司指挥使,李乘风对于皇宫大内的令牌当然是认识的。

令牌并没有问题。

王若虚和李月娘也赶了过来。

“小子,你留在这里,陪同陈公公。”

王若虚当然听明白了师父的潜台词:看住这个家伙。

“我去布政司衙门一趟,去找布政使大人要调令。月娘你去州府驻军将军府,我们前几日去拜见过他。想必他对你我还有印象,提醒他做好准备。调令一到,马上发兵!”

王看着表情怪异的陈公公,他好像在和内心小人儿做斗争啊!王若虚心里精准吐槽。

“敢问这位公公,粮草在什么地方遇袭的?”

“距离州府这里,大概四五百里吧!”

已经走到大门口的李乘风听到这话,转身回来了。

作为一个粗鄙的武夫,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公公,你这过分了吧!四五百里你半个时辰跑了过来?”

陈公公内心狂喜:是的是的,我就是在撒谎!把我当成一个骗子吧!只要这该死的实话实说时间一过,咱家就回京城了!

但此时道德水准急剧飙升的大太监,绝不允许别人误会自己是个爱撒谎的孩子!

他一五一十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张符纸只能带过去三人!你们找修为最高的三人马上去吧。一两千人围攻之下,你们再这么耗下去,一切都晚了。”

修为最高的三人?现在整个豫州除了五品境界的李乘风,那就是豫州总兵和驻军将军了。

这两人都是五品巅峰境。

“让两个朝廷高品武将擅离职守,这流程很麻烦呢。左将军恐怕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李乘风心里暗自盘算。

陈入云的计划也是如此,但他不是朝廷官员,根本不清楚体制内的繁琐流程。所以他才信誓旦旦的和左开疆保证援兵很快就到。

“师父,我和您一起去吧!”王若虚看着眉头紧锁的李乘风。

“放屁,你这么一个小虾米去干嘛,送死吗?”李月娘柳眉倒竖,立马开口阻拦。

李乘风闻言心底却是一动:若虚虽然是炼体入门,但他还有变身的底牌呢!

可是,可是左开疆一个四品武夫都深陷其中,就凭这小子短暂的时间怕也是……不行,太冒险,不能让他去!

想到这里,李乘风断然拒绝:“你师姐说的对!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师父,我不是还能……”王若虚刚想说出自己还能变身。

李乘风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闭嘴!老子前几天和你说的什么,你全忘了?!”

王若虚看了眼那个太监,想起了师父让他隐藏保命手段,尽量不要施展的话。

是啊,如果人人都知道的底牌,那还叫底牌吗?

“月娘,你也是吃朝廷俸禄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和我一起去!”李乘风和自己女儿说道。

他的心里很是矛盾,这次他们父女两个去的话,绝对是凶多吉少!

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次十万石粮食的遇袭,也是自己上次护送赈灾钱粮不力的后果延续……

妈的,去!死也无悔!李乘风暗自发狠,抬手就准备撕掉传送符。

王若虚见状,连忙大喊:“师父,是你教我凭心做事,才能心念通达的!你难道也忘了吗?如果我这次不去,万一有什么后果,我心里恐怕一辈子也过不了这道坎儿!”

李乘风一时竟语塞了,好一会儿才怒骂:“你小子,要违抗师命吗?”

王若虚笑了:“师父,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看着自己的师父师姐只身赴险,不是大丈夫所为!”

李月娘看着王若虚,心中冒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感受。

眼前这个男人,平时懒懒散散油腔滑调。但每到关键时刻,他所表现出的那种勇气和与众不同,与平日的状态形成强烈的对比!这种反差感,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