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着凝玉花魁情绪稳定下来。
王若虚把她扶到椅子上。这时的花魁娘子却显得有些放不开了。
刚刚还一副恨不得当时来一场拉“丁”舞的状态,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楼女子对你越是放荡,越是逢场作戏。
而此时的凝玉姑娘,就像恋爱中的女子一样,愈发端庄起来。生怕让若虚公子觉得自己太过放荡而后悔为自己赎身。
王若虚此时,哪里会想这些弯弯绕。
他把自己的遭遇和与钱益得许书言两人的仇怨简单说了一遍。
而此时的凝玉姑娘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划到王若虚这一阵营了。
在听到那两人竟然在大牢里折磨自己的若虚公子,顿时义愤填膺。
恨声说道:“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们公子有钱那也是我们公子自己的本事。他们竟然想巧取豪夺,对您下此毒手!”
王若虚内心感叹,果然真情最能打动人心啊。
本来自己还准备一大包金子,企图用金银来打动凝玉姑娘,让他帮助自己。
没想到一个美丽的赎身误会,就让可爱的花魁娘子心甘情愿加入了自己的阵营。
“如果我此时反悔了,凝玉姑娘会不会当场黑化……”王若虚心中充满恶趣味的想道。
“所以,我想让凝玉姑娘帮我一个小忙。”
“公子,您尽管说。”
王若虚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忙可能对于姑娘来说,有些过于无礼了……
但,除了姑娘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说罢,王若虚俯身,趴在凝玉花魁的耳朵旁,轻声说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这……这……公子你……”
花魁娘子听完王若虚的耳语后,脸色一阵通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如果姑娘真心难做的话,我王若虚也不会强求。答应为你赎身的事,我也绝不会食言。你就当我从未提及此事就行。”
王若虚认真的看着凝玉花魁,一脸的真诚。
“不,不,不。奴家既然已经决定让公子为我赎身,那奴家这身心俱都是公子的了。奴家,奴家听公子的吩咐……”
凝玉姑娘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脸颊羞红,轻轻的低下了蛾眉螓首。
王若虚看着这个可怜的青楼女子,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了……
虽然这事情对凝玉姑娘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和损失,但终归人家是个女子。
王若虚从门口的小凳上取来一个包裹,轻声说道:“凝玉姑娘,为表我的诚意,这包金子就当做是你我之间的约定信物,我……”
“公子!”
王若虚话还没说完,就被凝玉姑娘厉声喝断。
“公子,万不可用金银玷污了你我。
奴家虽是青楼女子,也不敢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许诺重如山,奴家却是自小便知的。
只盼郎心似奴意,才不枉费奴家对公子的一片赤诚……”
王若虚听后心里大受震撼!好一句许诺重如山!
突然间,他感觉凝玉花魁虽身处风尘,但品性操守却远高洁于那些水性杨花的浪荡妇人。
“无论此事成败与否,我绝不能让如此女子,流落这烟花之地。”
清晨,看着床上玉体横陈的花魁娘子,一夜风流的疲惫让美人并未醒来。
王若虚将那包金子放在桌上,下面压了一张字条,而后悄然离去。
天近午时,凝玉起床后看见了那张字条。
上面一首小诗,轻启朱唇,花魁娘子轻声读了出来:“赠凝玉姑娘。”
这首诗的题目让凝玉脸颊微红,但心里却是香甜如蜜。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读完这首诗,凝玉姑娘满脸痴迷状,轻声自语道:“若虚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过了两日,刘三儿找到王若虚,一脸喜色:“小叔,那狗官出洞了!”
“好,今天我就要让这狗官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丢人!”
大街上,一辆豪华马车缓缓而行。
车厢内,钱益得和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并排而坐。
“钱大人,这一段时间来真是让您受苦了。如今腿伤如何了?”
钱益得一脸怒气:“司马兄莫要再提此事了,真是晦气。这腿估计也就这样了,想要恢复如此是不大可能了!哼,五城兵马司那群狗东西,竟然还袒护那个女吏目!真是该死啊!”
中年男子宽慰道:“钱大人,莫气了,以后要收拾这群贱人有的是机会。今日咱们只想行乐之事,让钱大人你好好放松放松。哈哈……”
一阵猥琐的笑声传出好远。
中间还夹杂着驾车之人,狗仗人势的喝骂行人声音。
马车行驶到万花楼门口停下。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子,快步上前,一脸媚笑:“这不是司马老爷的马车吗?哎呀,钱大人也在呢。老婆子见过钱大人!见过司马老爷!”
“行了行了。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我来你这地方了!你这骚婆子声音这么响。”
钱益得一脸不耐烦,喝骂一声。
虽然如今大齐王朝的官员,几乎人人都会去一些妓院消遣。
但朝廷是有明文规定的,身居官职者不得出入青楼楚馆,违者视情节处罚。
所以钱益得不想老鸨子如此大声嚷嚷。
老鸨子作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陪笑道:“瞧我这破嘴,该打!不过,在咱们这地面儿上哪有不开眼的东西敢对您多嘴呢。”
一边陪笑,一边伸手扶住了一瘸一拐的钱益得。
老鸨子赶忙招呼门口的几位姑娘来伺候钱益得。
却不曾想,钱益得一把甩开前来搀扶的姑娘,大骂:“你们什么档次,也配来服侍本官,滚一边儿去!”
没想到这狗官,腿被打瘸后,脾气却愈发暴躁了。
坐在一楼大厅不起眼的一张桌子旁,王若虚和刘三儿将这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
“去找凝玉过来,亲自搀扶本官。”
刘三儿在一旁嘀咕:“妈的,逛个青楼都这么嚣张!这狗官是该死了!”
“三哥,莫气。咱们就等着看戏就行了!”
王若虚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这时,凝玉姑娘带着一阵香风飘然而至。娇笑连连:“钱大人,干嘛发这么大火呀!让奴家伺候您就是了。”
说着花魁娘子搀扶住钱益得,缓步朝楼上走去。
“妈的,这狗东西真会享受啊。”刘三儿骂道。
王若虚看着钱益得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今天可享受不了……”
楼上房间的房门刚刚关上,几个呼吸后,一个大茶壶突然慌里慌张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钱大人缩阳了!”
本来一片调情笑骂之声的万花楼,被大茶壶的这一声呐喊给震懵了……
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老鸨子脸上的汗瞬间下来了!
“你说什么?”老鸨子提着裙摆慌忙跑来。
整个万花楼的目光都集中在老鸨子和那大茶壶身上。
“钱大人,钱大人!”
“钱大人怎么了?”老鸨子急切的再次发问。
“钱大人缩阳了!”大茶壶也再次大声回答!
犹如粪坑里扔进了一个炮仗,瞬间整个万花楼可就炸了!
有疑惑的,有起哄的,有大声咒骂的,更多的嫖客是哈哈大笑!
二楼几个房间的门偷偷打开了一条缝儿,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个白花花的身子。
那些白花花的身体隔着门缝听了一阵,待听清事情内容后咒骂几句:“妈的,我以为走水了呢!缩阳就缩阳呗,那狗官最好当太监才好呢。”
随后又把门给关上,继续运动了。
更多的人纷纷跑到二楼钱益得进去的那个房间,想一睹钱大人缩阳的壮观场景。
凝玉姑娘在几个大茶壶的护卫下,对着王若虚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王妈妈,赶快把人抬到大堂吧。缩阳的人可不能闷在房间里,要待在宽敞些的地方,多通风!”
这话是对老鸨子说的。
众人也是纷纷附和:“对呀对呀。前些年我家邻居缩阳,那林大夫就是如此说的!”
“是的,是的。”
“我也听说了,正是如此!”
当真如此吗?谁他妈知道。
但大家却是都知道一点:如果那钱益得一直待着屋里,那大家怎么能看见那狗日的缩阳奇观呢?!
只要抬到一楼大厅,大家就都能参观了。
堂堂县令,妓院缩阳!这他娘的翻遍史书都不好找啊!
谁还管他妈的通风不通风的问题。
那老鸨子也是病急乱投医,慌忙指挥着几个大茶壶,把赤条条的钱益得抬到一楼大厅里通风。
起初,钱益得也是反抗的。
如果真这样抬出去了,那自己绝对可以悬梁自尽了!
但是下体的疼痛,让他实在无力反抗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大茶壶。
索性把衣服往脸上一盖,去他妈的吧!
当钱益得被抬出来那一瞬间,本来已经乱哄哄的人群气氛霎时间达到了高潮!
不少人叽叽喳喳的可就聊起来了!
“哎呦呵!钱大人这身子可真白净啊!”
“那可不!哎呦我去,钱大人你这缩的厉害啊!怎么就剩下一个老鼠洞了?”
“你放屁!”有人立马出声反驳:“哪有这么小的老鼠洞,这明白是蚯蚓洞!”
“快看快看,那里面还有东西在动呢!”
“嘿,还真他妈的小哈!我三岁儿子的都比他的大!”
此时衣服下,钱益得的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如我这般,受此奇耻大辱!这京城我是不能待了!”
情绪激动的钱益得,咬着嘴唇,在衣服覆盖下,默默的流泪!
这时身材臃肿的司马老爷,终于从人群外面挤了进来!
看着钱益得那堆满肥膘的身体,司马老爷也是满脸嫌弃。
不过,他还是仗义的想找一件衣服遮盖住钱大人的身体。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啊!
可眼下谁会把衣服脱下来呢。难道自己脱?那怎么行!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这时他看见了钱益得蒙在脸上的衣物。
也许是一心想帮助钱大人盖住要害部位。
并未多想的司马老爷,抬手将蒙在钱益得脸上的衣服给拿起来了。
非常自然的把衣服盖在了钱益得的双腿之间!
果然,这一下效果很好。
本来一片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大家也不再盯着钱大人的小兄弟看了……
因为人们突然看见钱益得紧咬双唇,双眼含泪的“娇羞”脸庞!
本来被衣物遮脸的钱益得,心底还留有最后的体面。
“还好没人能看见我这张脸!以后老子死不承认就是了!”
内心刚刚还在庆幸的钱益得,突然看见了一道光……
接着,衣服不知道被哪个挨千刀的给拿开了!
猝不及防之下,一片光明映入眼帘!
速度之快,让钱益得根本来不及变换表情……
钱益得饱含泪水的双眼,和万花楼无数双好奇的眼睛,久久对视……
竟无语,凝噎……
从此刻开始,见到光明的钱大人,眼神里却再也没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