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应景坐在沙发上故作震惊地思考了三分钟左右,最终还是起身,拿走景括手里的电脑并放到一旁,“景括,你陪我一起去。”

景括抬头:“我不去当电灯泡。”

酆应景摁住景括的肩膀:“当助攻。”

景括嘴角微微上扬:“有啥好处?”

酆应景抬手推了推镜框:“凡事有来有往,你给我当助攻,来日,我也给你当。”

景括又是一笑:“四哥,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给你当一次助攻吧。”

可怜的酆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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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SS酒吧。

容入婳和谈适刚走到酒吧大厅,一个一身黑色长裙的女子就眉眼带笑地朝两人招手,“容姐,谈适,终于等到你们两个了。”

谈适半眯着眼,将面前的女子从上看到下,“孟唔,你怎么一副性情大变的样子。”

孟唔跳下高脚凳,出声感慨:“这不是觉得之前的生活太过于单调,生活还是得多一点刺激。”

“来KISS酒吧寻求刺激?”谈适不解:“你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孟唔忽视谈适的问题,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容入婳:“容姐,你是被打了吗?”

谈适拍了拍孟唔的肩膀:“孟唔,你这就是有所不知了,容姐可不是任人捏来捏去的软柿子,没人打得了她。”

“话说,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这么熟了?”

“该不会是趁我不注意偷偷交流其感情了吧。”

“你闭嘴。”孟唔直接抬手给了谈适一个巴掌。

“容姐,你还好吗?”

想起那个人的嘱托,孟唔就很是担心,生怕酆应景再伤害容入婳。

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就能给出如此之真诚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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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出租屋里充斥着争吵声。

“你就知道出去鬼混,你还知道什么?”

“关你什么事情,我出去鬼混还能赚到钱,总好过你天天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不知羞。”

“徐闻,你的钱都用来抽烟喝酒了,一分钱都没有用来补贴家用。”

“我抽点烟喝点酒怎么了。”

……

原本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徐岑瑾不得不逃出家,但也没走多远,就在楼下的那棵大树底下蹲着。

室外温度有些低,徐岑瑾穿着洗得褪色的棉服,宽大的校服裤里是一条不怎么保暖的秋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耳边是争吵声掺杂着风声,格外地刺耳。

她从口袋拿出破旧的mp3,插上耳机。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们都在爱情里少一点天分,

所以才跌跌撞撞满身伤痕。]

这是徐岑谨很喜欢的一首歌。

少一点天分。

她想把这首歌送给她的父母。

就像歌里说的那样,他们在爱情里少了一点天分,所以满身伤痕。

她想让他们分开,可他们不愿意。

不知过去多久,争吵声才消失。

徐岑瑾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充斥着泪光的眸,“岑岑,妈妈对不起你。”

“不是这样的。”徐岑瑾想摇头说不是,但话到了嘴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不说,妈妈会一直说。

说了,妈妈会更愧疚。

还是不说吧。

大树底下,最后也只剩下徐岑瑾一人。

这时,一阵铃声打断了徐岑瑾的沉思。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徐岑瑾怕会错过重要的电话,没有迟疑就接通了,“喂,请问你是?”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刚睡醒,声音有些慵懒,“老婆,你去哪里了?”

徐岑瑾:“……”

那人又说:“老婆,你到底去哪里了?今天我们要去医院做产检,你该不是紧张到一个人躲起来了吧。”

徐岑瑾:“……”

那人说了好多话。

徐岑瑾不知要如何打断,直到他说了那句话,她才鼓起勇气打断,“先生,我不是你老婆,你打错电话了。”

他说:“老婆,我爱你,现在有了孩子,我最爱的还是你,孩子也会爱你,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

“这不是徐岑瑾的电话?”那人很冷静地问了一句。

听到他话里的“徐岑瑾”,徐岑瑾又是一愣,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先生,我是叫徐岑瑾,但我不是你的老婆,下个月的十五号是我十七岁生日。”

“下个月的十五号是我老婆二十七岁生日。”那人低声一笑,似乎是觉得她是在和他玩游戏。

十七岁。

二十七岁。

相差十岁。

徐岑瑾想直接挂断电话,但又怕他待会还会打过来,便很有耐心地又解释,“先生,现在是20xx年11月17号,我是20xx年12月15号出生的,下个月就是我十七岁生日,所以,先生,我真不是你的老婆,你打错电话了。”

在徐岑瑾说出现在是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愣住,但在看清楚他拨打的电话号码后,他就有点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徐岑瑾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就听到他很认真地说:“徐岑瑾同学,我是程策,我现在二十八岁。”

程策,二十八岁。

徐岑瑾,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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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七岁。

那人十八岁。

徐岑瑾愣在原地。

脑海里不断循环程策二字。

他叫程策,他说他的妻子是徐岑瑾。

“程策,你妻子真的是徐岑瑾吗?”徐岑瑾蹲在地上,红着眼眶双手紧紧抓住手机。

“是,我的妻子是徐岑瑾。”程策应。

随着女孩压抑的哭泣声的是手机掉地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手足无措,着急地出声:“徐岑瑾同学,你还好吗?”

“还好。”过了好一会,缓和好情绪的徐岑瑾说:“程先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徐岑瑾同学,你身边也有一个叫程策的人吗?”程策想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不然她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们班班长也叫程策。”

“那挺巧的。”

“是挺巧的。”徐岑瑾暗想。

她叫徐岑瑾,他的妻子也叫徐岑瑾。

她的班长叫程策,他也叫程策。

结束通话,徐岑瑾还没有真正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