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方转身看着身后的璃月港,再一次感叹物是人非,但是他早已无法回到从前。

“这个方向可真不好呢,不卜庐刚好将月海亭挡住。”玉方一边说着一边又转移目光看向那上空的太阳。

“这个时间段已经是未时了,我究竟是应该先回去等着有勇气和甘雨见面。”

“还是离开璃月港去往那望舒客栈呢?”

一说的望舒客栈,玉方又陷入了回忆。

夜叉一族在许久之前,便与岩王帝君定下契约,凡夜叉一族之人,世世代代都要以守护璃月为己任,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夜叉一族基本上都是骁勇善战的战士,因此,在魔神战争中伤亡也是最多的。

为了守护璃月,为了遵循自己所发下的誓言,夜叉一族总是会努力的执行各种任务。

就算他们被业障所拘束,被魔神缠念所污染,陷入恐惧自相残杀,他们仍然在遵循着守护璃月的契约。

经过了上千年的时光,在500年前夜叉一族就仅剩七人还存活于世间。

其中包括了帝君座下六大护法夜叉。

【玉方】玉石化麟,镇守四方

【浮舍】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应达】应天万念,千生腾达

【伐难】伐魔讨邪,百语述难

【弥怒】弥弥思故,十方无怒

【金鹏】金鳞化龙,独禹鸢鹏

还有一位小小的护法夜叉:铜雀。

说到铜雀,玉方其实心里有点想笑。

这小家伙,当年光有一颗救苍生的心,却没有救苍生的力,就算如此,他也是十分坚定的选择了岩王帝君的阵营,愿做一名小小的护法夜叉,以自己那微薄之力,为璃月做到力所能及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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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这500年来,他们有没有被业障所侵蚀丧失理智呢。

“罢了罢了,先回去吧。”走了半天的玉方还是先回去了,毕竟,望舒客栈到璃月港的距离,够他走个三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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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此时人来人往的夜市,玉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毕竟自己也算是非人之物吧。

忽然,一抹蓝色闯入了玉方的眼中,这把玉方吓得急忙躲了起来。

不久过后,在玉方原本站着的位置上,甘雨在此处停下,此时的她有些慌忙,甘雨四处环顾,想要寻找到那记忆中最重要的身影,许久,她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十分失落低下头。

“我在想什么呢,玉方早就死了……”甘雨十分小声的自言自语,一边说着,那泪水便开始止不住的从眼睛中逃出,顺着脸颊落到地下。

“玉方,我想你了。”甘雨的声音逐渐开始发颤,“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真的想你了……”

玉方躲在一旁的小巷中,小巷中并无太多光亮,就算有人也无法看清现在他脸上到底挂着怎样的神情。

“甘雨,对不起…”玉方在小巷中抱着双腿,那泪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

甘雨刚刚所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一字不漏,都听到了。

玉方现在真的很想给自己两耳光,他现在很想直接冲出去抱着甘雨,让她在自己的怀中将所有的委屈全部吐露出来,随后让她任意处置自己。

可是他不敢,他怕等到下一次劫难,自己还是会离开甘雨,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自己背负着这力量,自然也应该以守护璃月百姓为己任。

甘雨不知何时已然离开,唯有在地上被泪水打湿的砖块,证明甘雨前不久还在这里站着。

甘雨再次回到了月海亭,她要工作,不停的工作,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短暂的忘记的丧夫之痛。

那小巷当中自然早已没有了玉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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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月亮,此时已然是亥时。

玉方站在钟归楼前,一只手拿着酒壶往嘴里灌,另一只手则是在敲门。

“咚咚咚。”

“玉方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哎?怎么喝酒了?”归终一打开门便看见浑身酒气醉醺醺的玉方坐在门口,还在一直不断的灌酒。

“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呀。”归终招呼的玉方进来,可是玉方却无动于衷,最后还是被归终强行的拖了进去。

“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归终安顿好玉方,刚想走时,却被玉方给拉住了手。

“不用,我还没有醉。”玉方摇了摇头,想清醒清醒。

“归终大人,我现在很迷茫。”

“你也知道,我一般可以感受到未来会发生危险。”

“这次我有预感,这次的劫难,会牺牲好多人。”

“包括帝君在内的七神,还有……我等等。”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去找甘雨的原因。”

玉方那宛如蓝宝石的眼睛,此刻与归终的眼睛对视着。

归终可以看出玉方的眼神中充满着迷茫。

“还请归终大人,能否给我一个答案。”

玉方刚说完,二人便沉默了。清风从窗外徐来,轻拂过玉方的脸颊,那凉凉的感觉,让玉方更加清醒,但清风带来的感觉却让玉方的心中静下了几分。

“玉方,我跟你讲一个枫丹的案子吧。”不知沉默了多久,归终缓缓开口道。

“50年前,有一位神之眼拥有者,他绑架了一对夫妇和十几个那对夫妇并不认识的人,那对夫妇当中的丈夫是特巡队的人,他被绑匪单独拎出来。”

“而那位丈夫的妻子,和其余的十几个人被分别带入了两个房间,两个房间之上有更大的房间,而那绑匪和那位丈夫,就在那房间中。”

“那房间之中有两个按钮,那绑匪告诉他,十分钟之后,会有原始胎海之水灌入下面的两个房间当中,按钮的作用则是阻止原始胎海之水。”

“两个按钮只能按一个,只要按下一个,另一个便会当场失效,并且如果两个一起按下时,那么原始胎海之水会立刻将下面两个房间灌满。”

“如果你是那个人,你是会救自己的妻子,还是因为你的职责去救那十几个你不认识的人。”

归中说完之后,便看向了玉方,等待着玉方的答案。

“我……不知道。”玉方思考了许久,但他终究是无法了给出回答。

“那么好,我说下我的答案。”玉方的回答看起来并不让归终意外,随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的答案就是,为了救她一人,葬送十人又有何妨?自己最亲爱之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芸芸众生?”

“若要给各种生命加码,那么在我的眼中,与我陪伴了数千年的亲人,其价值就是要在提瓦特的其他生灵之上。”

“……那位丈夫,他的职责是保护别人,这倒是不错,但是如果他遵循自己的职责,那么他的亲人,就应该活活等死吗?”

“那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的亲人朋友,自己不去保护,还想要依靠别人?那十几个人应该由他们自己的亲人保护,而不是你。”

归终越说越激动,甚至揪住了玉方的领口。

“你告诉我,难道甘雨陪伴了你上千年了,他没有那所谓的契约重要吗!”

“你到底是想要甘雨,还是要遵循那契约!”

“玉方!告诉我你的答案!”归终松开了手,坐在了桌子上好似那判官正在审问罪人。

“我要她。我要我的甘雨。”玉方苦笑道,他现在才明白了自己心中那唯一的所要守护之物到底是什么。

“对啊,我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