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坏人就跟不过来了。许公子你这是又找人来了?”少女漆黑的大眼睛眨了眨,透着一股灵动狡黠。

“多谢这位姑娘相救。不过我怎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你了?”许林看了看这个活泼的青春少女满是疑惑。

“呀,许公子不记得人家了啊。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少女做出一副泫然欲涕的表情委屈巴巴的说道。

“这位小妹妹,你不要开玩笑。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许林和女孩拉开距离说道。

这女的不太正常,说不定精神方面有什么毛病。

“嘻嘻,有多大岁数了?难不成比我还大?”少女双手负后身体微微前倾。

“当然比你大了。”

“哪儿大?”

“你别管哪儿大了。呸,年纪大。你告诉叔叔你家在哪儿,叔叔送你回家。”

“都不记得人家了,还想去人家家里。”女孩脸色微红雪白的小手绞着衣角。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家里大人带你去看过没有?”许林问道。

“呸,你才有癔症呢。”女孩雪白的小脸一扬,在阳光的照耀下像崭新的瓷器。

“癔症?”许林这才琢磨过来这孩子的用词和一般人不一样。就连刚才都称呼他“许公子”。

许林一下子想起了梅丫头,梅丫头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姑娘可是来自姜家村?”

“嘻嘻,许公子终于想起来了。也不算太笨。”这话许林没法儿接,愣在原地有些尴尬。

“小女子还要多谢许公子帮忙找到了我弟弟。我爹娘给的谢礼许公子也没收。要不然我才懒得管你呢。”

“黑大哥家的儿子是你弟弟?”许林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那天被他用雷击木破掉阵法找到的青年少说也得二十多,这女孩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看也该是兄妹才对。

“对啊,是我弟弟啊。我家小宝来接我了,我先走啦。我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哦,有机会再聊。”少女话音未落,撞飞绑匪头子的巨大山羊跑了过来。

女孩轻盈一跃跨上羊背,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许林刚想问一问沂蒙山出口的事情,这孩子已经跑远了。

山上还有穷凶极恶的绑匪,许林也不敢耽搁。掏出手机一看有信号了。

急忙给高俞斌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高俞斌表示立马会让人调查这帮绑匪。

“我看那些人不怎么买你的面子啊。要不然你让你姑父接手吧。不是我看不起你,是那帮人看不起你。这关我什么事儿?我只是复述了一下绑匪头子的原话。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要下山。姜家村那么好找的话,上次咱们不就找到了吗?就一个小村子有什么好看的?你搁这儿骗三岁小孩呢?”

手机有了信号,定位和地图功能也都恢复了。

许林又回到了王家村。

跑到村里的小饭馆刚坐下,有个孩子跑过来交给他一封信。说是一个自称姓柳的叔叔让他给许林。

这孩子许林认识,正是村长家的孙子。

笔迹和遣词造句的语气确实是柳雁城的。

柳雁城在信中说他自己对不起陆冰。他离开后认真想了想自己和陆冰真的不合适。

其实他很久以前就决定不动感情了,可面对活泼美丽又聪明的陆冰还是没能守住防线。思索再三长痛不如短痛,天涯路远一别两宽。

原本以为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的,是自己僭妄了。

让许林替他跟陆冰说一声抱歉。最后很高兴认识许林这个朋友。

许林看完气的拍了桌子,把饭店里的客人吓了一跳。

老板认识许林是警察,也没敢凑过来寻晦气。

许林用手机拍下信件内容给高俞斌发了过去。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

陆冰老爹承诺的尾款肯定泡汤了,刚搭上的陆家这层关系恐怕也没戏了。

许林回到侦探社,一身职业装的刘雪正在安慰陆冰。陆冰哭的双眼通红,听俩人的意思陆冰应该是见到柳雁城的诀别信了。

正好委托人就在这里,也省的许林再跑一趟。就把信的原件给了陆冰。

陆冰接过柳雁城的亲笔信,也没说话。只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连哭的声音都没有。

书上说大痛无声,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吧?

许林赶紧联系高俞斌,让陆冰的父母过来接孩子回家。这大小姐在他这里出点什么事儿他可担不起。

很快陆冰她妈就过来了,再三对许林表示感谢后留下了一张支票。

看着母女俩离开,许林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别眼巴巴的看了,人家都走了。要不然你再追上去安慰安慰那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刘雪哼了一声回屋去看给了多少钱。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许林嘟囔着也跟着刘雪往店里走。

柳雁城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几天后,听说陆冰出国去了。说是要重走一遍两人走过的地方,和过去好好告个别。她妈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许林跟不上陆冰的思路,只觉得这富家小姐就是考虑事情和正常人不一样。

正常来说不是越重温越走不出来吗?

许林这次回来空闲了不少日子,天天和媳妇儿在侦探社拌嘴。没有生意,刘雪也没让许林闲着。不声不响的给许林找了个几十万的大项目。

陆冰的母亲不是给了一笔钱吗?刘雪被闺蜜糊弄着搞投资去了,不但把这笔钱赔了进去还又从家里拿了不少。

合着这段时间许林白忙活还倒贴进去十几万。

就这那女的还让刘雪瞒着许林,说什么先不要告诉他。再筹钱搞一次大的,等到回了本再一起跟许林说。

幸好刘雪胆子小,老老实实的跟许林来了个大坦白。

接下来的日子许林啥也没干,就找关系调查妻子投资的这个所谓项目了。

歪打正着帮警方破了一起经济案件。鼓动刘雪投资的那女的也抓进去了,听说还是里面一个小头目。

刘雪扔进去的钱追回了一部分,算是好歹弥补了一下损失。

就这还是因为许林帮警方提供线索有功,加上他有熟人才拿到了部分款项。

大部分投资者血本无归,一点儿也没要回来。诈骗头子跑国外去了,警察也没招儿。

许林算了算账,老婆偷拿家里的那部分算是弥补上了。第二次贺兰山之行赚的分文没剩。

也就是说陆冰老妈给的那张支票蒸发了。

这事儿以后刘雪低声下气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咋呼着做女强人了。

许林在高阳家碰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授。

老头听说许林又去了一趟贺兰山后,非要让许林有时间去他那儿聊聊那个大山深处的姜家村。

就这么许林本着拓展业务的想法,又去了老头家。

老头似乎对姜家村很感兴趣,问了很多细节。

许林本来很多东西自己都一头雾水,哪知道这些细枝末节?根据不会说也会编的原则,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了一通。

许林被问得实在编也编不下去了,赶紧岔开话题说起了别的。

一抬头看见墙上有几张黑白照片合影,许林问起了这些了老照片。

老头似乎忘记了刚才的话题,笑呵呵的给许林一一介绍照片背后的故事。

许林一下子看见一张某次考古活动的队员合影留念。

照片中有个身穿中山装的青年越看越眼熟。

许林仔细一瞅,这不就是柳雁城吗?

“你说这张啊。这张可有年头了,我记得当时是六二年。对就是六二年。饥荒刚过去,形式才开始好转。宁夏那边发现了一座西夏古城遗址。

这是我们队长,叫柳毅。别看队长年轻他可是西南联大的高材生。是个学识非常渊博的学者,可惜在一次考古活动中出了意外。”

“柳毅是不是在左手手腕处有一个月牙形状的红色胎记?”许林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我们队长?也不对啊,我们队长在六五年一次考古中意外去世了。”

“死了?难不成是柳雁城的父亲?可如果六五年就已经去世了的话,柳雁城得五十多了。时间对不上。”许林琢磨着。

“有些像我前段时间认识的一个朋友,我还以为是那朋友家里的长辈。”许林说道。

“长辈?不可能的。队长一直独身,没有妻儿。也没听说他有弟弟妹妹什么的。队长如果还活着的话,算起来现在得近一百岁了。”老头接着说道。

许林刚想说什么又看见了一幅明代的古画。

“这个是一幅老朋友临摹的。真品我没舍得挂出来。我这朋友的临摹本领可谓是出神入化,如果不是纸张不一样差点儿连我都瞒过去。”老头呵呵笑道。

“这个书生有些眼熟啊。”

“你也发现了?当时我还跟我们队长开玩笑说队长是不是画中人转世。队长也难得幽默一次,说什么就是照着他画的。当时好多人在,大家都被队长这个冷幽默逗笑了。”

那幅明代古画里面的书生赫然是一身古装的柳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