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好,您需要点什么?这是菜单您看看。”说着老板就把一张菜单递给了我,我没有看,而是带着有点询问似的语气说道:“老板来一份板筋、一盘虾尾、一碗蛋炒饭…… 有吗?”老板:好的,您稍等。

烧烤店老板记好菜名刚要离开忽然记起什么似的,不确定地问:“你是……李恺,你是李恺吗?”我对老板笑笑也没说话。老板也笑笑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你都多久没来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小伙子呢?”有的工作忙,有的回家了,有的结婚了,嗐!都忙。我无奈的说着。老板微笑点头道:“忙,忙点好啊,那时候你们来我这里吃饭那是逢喝必打啊!哈哈真是太淘气了,那我先去取菜去了,你等着。”我笑笑催促道:‘快去快去……’

又到年末了,虽然这座城市我回来过很多次,但这家烧烤店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这家店距离学校是不近的,好在每天的营业时间比较长。斜对门是家网吧,我们大学时经常在这网吧上网,凌晨看到这家店的招牌还在闪烁,而且店名还是“恺哥烧烤”,同学拐子嘿嘿一笑,不要脸的对我说道:“这么神奇的吗?给你个机会,让我尝尝你家的烧烤,”见我不说话,拐子又说道“你还想不想下周和你女神一起值日了。”我无语,默默的在心中问候起了他的父母。

那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渐渐的这里就变成我们经常约会聚会的地点,女孩问男孩:“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男孩猛灌一口酒热泪盈眶地握着女孩的手说:“会的,一定会,我会努力学习,再找一份好工作,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拼命也行,我一定会拼命的,不会让你父母瞧不起的,不会让你过得比别人差的。”

拐子推推我说“瞧瞧你激动的样子,说这么多,快擦擦你的鼻涕眼泪吧,搞得像求婚一样,人家王艺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就算求婚也没人在烧烤店求婚的,好歹也像我父母一样去个什么巴厘岛,再说戒指你都不准备一个。”

说完拐子就做了个吃痛的表情,咬牙对旁边的倪诗说道“快松手,别以为你漂亮我就不敢动手。”倪诗:“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拐子怕了,他不知道这姑娘今天抽什么风,尝试张口道:“我妈说过好男不和女斗”倪诗又掐了掐拐子的胳膊说道:“我妈说过人不会说话是可以不说话的……再说我相信李恺他能做到,因为他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从小就活蹦乱跳的,像只蟑螂一样。”

我无语的笑了笑说道;“你这是给颗糖,再赏一巴掌吗?还记得那事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倪诗没有再说什么,她那天显得格外的安静。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了眼睛……这是五月天的歌,情感从一开始的快乐激情再到失落思念,歌词中夹带着的撕心裂肺,作为当时自诩为二逼文艺青年我们来说那就是潮流指向标。歌声打断了思绪将我拉回现实,旁边桌坐着一群学生在唱歌,我想应该是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聚餐了,然后放假,开学,再到毕业,随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他们唱着我们所唱的,承诺着我们所承诺的,经历着我们所经历的,我忽然觉得就很割裂,宇宙是不是真的有平行世界,平行世界里的我们是否得到我们所失去的,失去我们所痛苦的,能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乌托邦乐园……

吃完饭我走出这家烧烤店,外面冷风嗖嗖的刮着,街道两旁摊贩摆着年货叫卖,时不时地站起来搓搓手跺跺脚,行人匆匆而过。

我沿路寻找着理发店,我记得常去的东街角水果摊旁边有一家常去的理发店,但现在这家店已经换成了卖鞋的店铺,我不免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好在街角的尽头冒出来一家崭新的理发店,可能是冬天的原因,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我算是第一个顾客。

老板娘站起来说:“您好,您需要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我摸摸后脑勺说:“我想把我这头发剪成有灯泡功能一样的发型,”老板娘迟疑,有些懵。我笑笑说“就是光头,”老板娘点头回复,随后又带着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不解的问我:“你这俊小伙大冷天的剪光头,不冷吗?”我苦笑回她到:“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现在是这样,她总觉得自己难看所以躲起来了不愿意见我,我想找找她,然后陪在她身边。”

理好头发我就准备买下午六点半的高铁票回虔市了,晚上坐102公交车路过惠民桥的时候我想下车去城墙上走走,惠民桥还是那座惠民桥,从宋乾道年间就屹立于此,见过多少朝代的繁荣衰弱,唯一不变的是在这快节奏的时代有的人会因为某段历史事件或人物情意绵绵。

城墙旁的座椅上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依偎着,城墙上的过道上大多是年轻的情侣手牵着手散步拍照,城墙下的浮桥上大多是中年人摆着自家的水货在下面叫卖。他们无疑是有一个人为之依靠,有一个家庭为之奋斗,而我,自从奶奶走后我就没有再回来过了,但我确实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我还记得有个女孩在这里问我大学想报内省还是外省,我毫不犹豫的说“我想报外省,离王如花远一点。”

晚上回到家快要九点了,在打开灯的瞬间,一条金毛狗子听到开门的声音朝我冲了过来,那速度属实是吓了我一跳,从狗子迷茫的眼神中我觉得它可能没认出这个谢顶的男人是不是我,我摸摸它的头,走进客厅,顿时就有一种想把它的狗头变成我这样的冲动。

椅子茶具被推的东倒西歪,桌布被撕烂,我揪起它的耳朵到沙发上坐下轻轻拍拍它的头问:“我就离开一天,你就要造反了啊,这狗脾气真不知道和谁学的。”我扶正座椅,把碎布碎玻璃清理完,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感,给自己开了瓶百威,再给狗子倒了一杯。

摸摸它的头说:“明天我们去找妈妈,见到妈妈后我们不能再让她为我们操心了好不好,她让我不要去找她,但没有说你不能去找她对不对,我是陪你去的对不对……。”

我到底是醉了,竟然想在一条狗子身上找到答案,喝完了这瓶酒,我在抽屉里一阵摸索,该带走的我都会带走,但不知道究竟该带走什么,我突然摸到一盒锈迹斑斑的饼干盒,里面夹着几封信,记账本,一捆零钱,一罐叠好的星星若干,如果将星星拆开上面写着“王如花身体健康、王如花吃嘛嘛香,王如花长命百岁……”

回首当年,被人当作调皮学生,少不经事得我,在那样一个容易莽撞的青春懵懂期,竟然做了不少现在想来幼稚可笑的事情,但青春不就是这样吗?青春、爱情、孤独、迷茫、成长,每一个生于九零年代成长与零零年代的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些,虽然那段日子已经离我们远去,但是所有的记忆都存在于不再年轻的我们的心底,虽然残酷,当令人格外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