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复她,像是自言自语道:“她好像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你又知道了?”

倪诗往我跟前走了走,我都能感觉到她轻柔地呼吸轻拂脸庞,她看了我数秒,像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而我毫无在意,只是盯着董语夕离去的方向神魂恍惚,她这状态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俄顷,一根树杈从天而降,跌落在头顶的伞上,这让我回过了神,正欲离开,却发现倪诗还是犹如雕塑一样看着我,“别站在这里了,待会小心被天降正义。”说完,我欲看向一旁的流浪汉,却发现那个角落早已经空无一人。

倪诗笑笑,把伞上的那根树杈抖落,然后把伞合上,“雨好像停了。”

我以为她的意思是可以走了,所以我准备拿行李,哪成想就在我转头一瞬间,她就离我几十米远了,丝毫没有等我的想法,我想叫住她的,可我又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酸涩感,最终我还是没有挽留她,只是默默的站着,看有没有路过的出租车。

等出租车的空隙,整个人都很低沉,不是因为车总不来,而是脑海中不停有个疑问:“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惹倪诗不开心了……”

……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分钟后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我如愿上了车,给司机报了目的地之后,心里终于落了下来,全身瘫在椅子上,眼皮一直做着强烈的抗争想保留着一丝意识,车载收音机有如神助:“今天你路过了谁,谁又错过了你呢……”这是时间停止前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好像就过去那么一瞬间,我就被司机给摇晃醒了,等我再次睁眼时已看到了粮道街的路牌,“就到这里下车可以吧?”

“啊?哦!可以可以!”

“48元”

我给司机钱之后,打开车门就下车了,我掏出手机导航至订的那家酒店,突然后面有人叫住了我:“小伙子钱和行李不要了吗?”

我这才一激灵,连忙道谢从司机手里接过零钱,打开从后备箱拿出行李。

来到酒店前台处,告知了她预定房间的姓名,然后把身份证给她交了押金,就算办理好入住了,一气呵成,拿着房卡到了403把行李放在玄关处,直接精准导航至床边,倒头就睡。

次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罅隙泄露进来,我觉得有人用烙铁炙烤着我的脸,使我呼吸都变得沉重了,睡意全无,抻了抻腿,扑棱了几下,翻个身,爬了起来坐在白花花的床上,下意识从裤袋掏出手机,好像又关机了,我拍了拍脑袋,想去卫生间,谁知脚一落地,脚心传来一阵刺痛,应该是血液回流不畅。

过了一会,我才试着走了走,感觉好多了,从地上捡起掉落的书包,拿出充电宝,不出意外,充电宝只剩一格虚电……

退房时间是中午12点整,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给手机和充电宝续上电,简单洗漱了之后下楼吃了个早餐,热干面和油饼包烧麦加热豆浆真的不会让人失望,一口炫嘴里麻香麻香的,吃完早饭后我到处转了转消消食,这条街的美食种类真的繁多,可惜肚皮已经装不下了,逛了一会回到酒店,手机已经三十多格电了,开机后显示9点20分,一大串的信息瞬时涌了进来,今天是报道的最后一天,辅导员告知在校的男生去公共教学楼领书,今天下午六点半要开班会,让同学们报一下各自的身高体重,晚上好领取军训服,并且明天军训如果有身体不适不能参加的话要提前告知他……

我快速一一浏览过,然后快速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挑挑拣拣,把酒店免费的瓶装矿泉水和一次性拖鞋都顺走,这些我花了钱都没用过呢!卫生间里的那些洗漱用品就不要了,我不怎么放心,谁知道里面的白色液体有没有掺杂些其它的成分。

退了押金,提着行李坐上606路公交车往学校赶去,撑着铁扶手头不停的向外张望,总是觉应该有感而发说点什么,可也形容不出什么,这里和老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样有黄焖鸡米饭、一样有老百姓大药房,树下一样有围坐在一起下棋的老头老太太,唯一不同的就是待会没人提醒我到站下车。

公交车一路行驶,越往前学生般模样的人就越来越多,直到车内座无虚席,偶尔有年纪大的人上来,穿着校服的学生很热心的让座,老人家则连连道谢,关键是有个学生让座后站在我旁边摇摇晃晃的,那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若无其事,于是只能满脸笑意的强拉着一个老太太过来坐下。

我摇摇晃晃的坚持了几分钟后终于下了车,跟着学生模样的人走在后面,五分钟左右后像是掉入了一个新天地,大大小小的遮阳伞围着四周,中间有拖家带口的、又拖着行李的,还有络绎不绝的,我有点慌了神,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些什么。

环视一圈,终于我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经管学院的迎新点,那里有几个我看着眼熟,因为他们在班群里秀过自已的身材照,所以我毫不犹豫拖着行李朝他们走去。

他们也算是热情,看到我过来还朝我兴奋的挥着手,我也挥手:“嘿!Bro!!”

后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声:“你好呀!请让一下可以吗?谢谢啦。”

我疑惑的转头看去,是一个穿着红马甲脸上贴着红贴纸的女生和我说话,我侧着挪了挪,那群同学向我迎了过来,不对,准确来说是向她迎了过来。

“温慧学姐辛苦了!快来坐。”

那个叫温慧的女生指了指她脚下的一箱水,揉了揉手腕,七分撒娇三方抱怨道:“你们这群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女孩子抱这么一箱水过来的,我的胳膊都要累细了。”

一个扎着武士头型的男生,二话不说,过来搬起那箱水,放在桌子底下。

穿着灰色背心的狼尾发型同学过来用传单帮她扇着风捏着肩,“感谢学姐无私为我们班服务,下午我请学姐去唱卡拉OK怎么样,唱完歌之后我们再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悄悄话,两人都笑的很开心,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让我完全没有机会插嘴,这时,我注意到旁边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额头上长着密集青春痘的男生看着他们欲言又止,随后他才注意到我,问道:“你也是我们这个系部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