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灵泉不在,她的修炼进程就大大降速。

修炼效果不佳,为了不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她决定“一心二用”。

正好原本打算送给阎明玦的小礼物还没做出来,趁着现在有时间,她拿出了残玉开始雕刻。

她想做个风铃子。

风铃子,个子小,用不了多少玉。

但是做风铃子最讲究的是巧功夫,表面的十二个小孔,需要雕刻之人细心细心再细心。

当然,风铃子最难的在于里面的结构。

衔接的两个玉环中间还要挖出一颗小圆珠。这就不是刀锋可以办到的,需要化灵力为刀一点一点地细细雕琢。

不然,整个风铃子很有可能因为一个不小心而全部碎裂,尤其考验耐心和定力。

她雕的是那枚素玉,上次在风云城与唐煜分别时,白云舒将另一枚黑玉赠给了他,现在只有一块素玉能用了。

她本来是打算用这块素玉给自己打一个剑穗的。

白云舒自我安慰道,“回礼重要,往后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小物件拿来当剑穗吧。”

集中精力专心做某一件事时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申时,和阎明玦约定好的时间。

她收起半成品的风铃子,独身前往双子塔赴约。

在塔前候了半晌,阎明玦才掐准了时间来到。

靠近他时,白云舒闻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竹香。

这时她才知道,原来是去了后山。

阎明玦二话不说打开结界,守塔的弟子瞧见是无妄仙尊来了,恭敬地问候了一声,“仙尊。”

结界未开时,白云舒从外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高耸的两座塔身。

现在走近来看,才发现两座塔中间上下还搭连着两座桥梁。

双子塔,一边为生门,一边为死门。

每一个被送进双子塔的人,都从生门进入,最后都想逃到死门。

白云舒看得出神。

“收起你呆傻的模样,跟紧了,出不来可没人去救你。”

“还要进塔吗?”白云舒不懂。

“你不是想见识见识吗?不进去怎么知道里面如何?”其实阎明玦也是临时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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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的是生门第一层。

阎明玦将凤瑶解封放出锁魂袋,第一层里随处都飘荡着鬼魂和妖灵。第一天进来的都需要一个适应期,阎明玦打开墙上的笼子,将凤瑶关了进去。

“这是做什么?”白云舒不明所以。

“为了保护她,生门里,所有的幸存者都是在拼杀中吸食其他弱小的鬼魂活下来的。如果现在把她放出来,她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墙上的牢笼是为了留给她喘息的机会。五天后,庇护就会消失,她也要加入这场厮杀。”

“这么残忍。”白云舒以为双子塔只是一个所谓关押的牢笼。

“对为恶者的同情,是修仙人的大忌。你记住了,除恶必尽,避免牵连更多无辜之人。”

“是,弟子妄言了。”

“人生何处不残忍,更别说在这暗无天日的塔中,只有变强才能活下来。”

安置好凤瑶,他们继续往上走,在第三层,白云舒看见了第一座桥。

通往死门的了无桥。

了无桥上燃烧着怨火,要想通过了无桥,必须收集到足够多的眼泪,浇灭桥上的火焰,才能通过。

为何要通过了无桥?

了无桥连通死门,是小鬼小妖们暂时的庇护所。

为了保持自己强者的地位,大妖和大鬼需要吞噬小妖小鬼来增强自己的实力。所以他们需要不断的追杀围捕弱小者。上层为强者的地盘,下层是弱者的生存地。这就是为什么,了无桥设在第三层的原因。

因为强者不需要逃生。

当被其他妖鬼追杀时,弱小者为了活命,只能暂时逃到死门躲避。

而死门之所以称为死门,是因为躲避的时间有限制,一旦时限到了,他们又再一次被送回生门。

生死之间来回循坏,他们别无选择,除非死。

无论是谁,如果她连死都不怕了,可谓强者。

白云舒跟在阎明玦后面,上了了无桥。

火焰见到阎明玦时都自动闪开了,很快他轻易地跨过了死门。

白云舒紧跟其后,却被挡在了生门这边,触碰时,生生被弹出了数米。眼前迅速燃起了熊熊火焰,阻断了她的去路。

“怎么回事,难道我也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白云舒从地上爬起来。

“你竟然无法通过了无桥?”

阎明玦从火焰中穿了回来,站在她面前打量着她。

“师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问你身上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秘密,她还能有什么秘密?难道跟她缺失的记忆有关?

“现下是不是需要眼泪才能过去了?”白云舒诚心发问。

“你可以试试。”阎明玦漫不经心回答。

“是眼泪就行?”白云舒再三确认。

“没错。”阎明玦倒要看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只见,她一直仰着头不说话,努力睁大双眼到极限。任由火焰炙烤眼球,很快她的眼圈就红了,阎明玦自上而下看着她,能看清她眼中强撑着爆出的红血丝。

“啪嗒——”

一滴掉落在石板上,然后又被烈火蒸发干净。

“师尊!师尊!”痛失一滴泪,她焦急喊了一声阎明玦

阎明玦听见她哭腔里带着可怜和祈求,刚想出手帮忙,却听见白云舒又说。

“师尊,你找个容器帮我接着,不然都要被火烤干了。”

阎明玦磨了磨后槽牙,丢给她一个玉瓷瓶,“自己接着。”

白云舒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给自己接着。

但是瓶口太小了,白云舒仰着头,看不清,瓶口的位置摆偏了些。有一滴泪没落进去,掉了出来。

就在堪堪又落地的时候,阎明玦接住了它。

一滴清泪悬浮在他指尖,晃动,倒影出他的模样。他一直盯着那滴泪看,看得出神,看得忘记了此间何处。

“师尊。”

白云舒的一声惊醒了他,结果眼泪不慎落在了他的指腹,冰冰凉凉的。

那滴泪就在他掌心悄然化作了一颗红痣。

他眉间的疑惑更加深了。

“需要多少眼泪才够呀?”

她眼睛已经快受不了了,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