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恶灵,却可笑地怀揣慈悲心。

他是被剥离的圣洁,一心只想要我死。

――题记。

……

竹林里,一位穿着飘逸白纱裙的少女缓缓走来,身后还跟了两位蓝色衣袍的少年人。

“原来是在这里偷懒。”

“吩咐你的事都干完了吗就躲在这里睡大觉?看来是挨的打还不够你长记性。”

“你们两个,把她给我弄醒!”

竹林对面是一座断崖,百尺之上,一注天然水流倾泻而下。

被命令的两位少年手臂一挥,指尖凝气取过一瓢水,一引一勾,全浇在了趴在石头上偷懒的人。

地上的蓝衣少女被泼醒,悄然睁开了眼。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打了个寒颤后又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自己。

表情依然疑惑不解。

最后她才把眼神定在眼前的白衣少女身上。

她上下扫视打量着她,少女却被她审视的眼神激怒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一个下贱的连炼气都还没有突破的下等弟子,你也配拿这种眼神看我。”

白衣少女觉得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泄愤一般地踢了她一脚。

“怎么?白废物,不服气呀?”

“好歹也先修炼到筑基期再不服气,都两年了还突破不了炼气期,再这样下去,你也不用再待在灵圩山了,识相的趁早自己滚下山,免得到时候被除了名,连灵圩山下等弟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蓝衣少女从眼前这名嚣张跋扈的白衣少女口中知道了半点自己的身份。

姓白,灵圩山的下等弟子,两年了炼气期都还没过的——废物。

这些对她来说都十分陌生,她问道:“你是谁?”

一旁的少年仰天大笑,蓝衣少女自然听出了笑声里裹着满满的对她的不屑与嘲讽。

“师姐,她问你你是谁,她莫不是傻了吧?”

另一位刚泼了她一身水的少年“好心”地给她解释。

“这位是我们玄虚峰的小师姐,掌门座下唯一女弟子,洛晴天,洛师姐。”

洛晴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很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而后思索片刻,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她向来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决不错放一个。

“白废物,你这次又在搞什么鬼?”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了?”洛晴天将信将疑。

蓝雨少女晃了晃脑袋,想要晃出点其他的记忆来,但是功亏一篑。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如实以答:

“我的脑海中只有从我看到你们起时的记忆,再没有其他。”

刚刚泼她水的那位少年走上前,站到洛晴天身后,有些草木皆兵。

“师姐,白废物莫不是真的中邪了,听闻灵圩山一直有传言说无妄峰后山的竹林里有邪祟,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会不会是被邪祟附体了?”

“是啊,师姐,这个地方不吉利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另一位少年也跟着附和,看得出来他们现下真的很害怕,一直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只想赶紧离开这片竹林。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再给我胡说八道,小心我的鞭子。”

洛晴天将手搭在系在后腰上的鞭子上警告他们。

“无妄峰乃是本派的灵山圣地,更是无妄仙尊的灵峰宝府,有哪个不要命的邪祟敢藏身于此?”

洛晴天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眼神依然高高在上睥睨着她,“白云舒。”

白云舒,原来她叫白云舒,这名字还算凑合。

“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我洛晴天都奉陪,你永远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你那些脏主意算计到无妄峰上来,小心我废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别的你记不记得住不打紧,但是……我希望你好好记住我今天跟你说的话,明白吗?”

脸被洛晴天拍了几下,警告意味十足,白云舒点点头,“明白。”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先学会保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不失为一种对策。

洛晴天很满意她的回答,失去记忆的白云舒似乎更听话一些,“明白就好。”

她撂下话后便带着人离开了竹林。

白云舒身上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想换身衣服,但是眼下的问题是――她住在哪里?

这无妄峰连竹林都那么大,上哪找她的住所去。

顾不得其他了,白云舒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竹叶,顺着洛晴天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很幸运,半炷香后,刚走出竹林她就看到了一位和她一样穿着打扮的女弟子。

正在打扫落叶的少女也恰巧看到了她。

“白云舒,你上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今天可是轮到你洒扫院子了,你不在害得我自己一个人在这扫。”

白云舒拱手刚想给她道歉又被她打断了话语。

“你怎么全身都湿了,是不是洛晴天又找你麻烦了?”

“没事。”

白云舒让她不要在意,“大家都恭恭敬敬地叫她小师姐,怎么就你敢直呼她的名讳?”

少女靠在她耳边突然放低了声音,“反正她又不在,我就是看不惯她仗势欺人的模样,一副小人嘴脸。”

白云舒弯唇一笑,问她,“你又知道小人是什么嘴脸?”

少女叉着腰说,“就洛晴天那样丑陋的嘴脸!”

白云舒抢过她手里的扫帚推着她往回走,“好了,先不说她了,陪我回去换身衣服,冷死了。”

“哦哦哦,好好好。”

说着少女就急忙忙拉着她回去。

拿衣服的时候,白云舒庆幸柜子上挂有一个刻了她们各自名字的牌子,她才顺利地换上了干爽的衣服。

这位叫蓝雨的少女从自己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包桃酥,坐在床上便吃了起来,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不过好在她还懂得背过身去。

连吃了好几块桃酥后,蓝雨开始不耐烦地催促,“云舒,你好了没有?”

“快了,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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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理好腰带又抚了抚下衣摆才让她转过身来。

蓝雨喂给她一块桃酥,“你再慢一点桃酥都要被我吃光了,再想吃就要等到下个月十五了。”

每月十五,掌门会允许本派弟子下山采买,这个规矩是上一任掌门立下的。

因为他在为人弟子的时候,有一次偷偷跑下山去买飘香园的茶叶被师尊抓住,不仅被没收了全部茶叶,还被罚到后山面壁思过三个月。

后来他成了一派掌门之后便立下了这个规矩。

吃完桃酥白云舒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清清口,太甜了,不符合她的口味。

蓝雨是一个很爱给人讲故事和讲解的人,而且人没什么心眼,问什么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几日相处下来,白云舒大概了解这里的情况。

“你休息吧,今天的活就交给我。”

白云舒为了答谢她这几日的讲解和慷概解囊,主动提出了今天的活她全揽了。

“真的!云舒你太好了,正好我昨晚没睡好,想补补觉,那我就不客气了。”

蓝雨欢呼雀跃就差跳起来抱住她亲一口,下一刻她立即表演了一个一秒钻被窝的绝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又在床上躺好。

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让白云舒觉得快乐原来可以这么简单。

“你睡吧,我走了。”

蓝雨躺在床上不忘叮嘱她,“早点回来。”

“知道了。”

这句话传入蓝雨耳中时,白云舒已经不见了人影 。

背靠着一大片竹林,院子里各个角落都落满了竹叶,如今又恰逢深秋,竹叶飘得到处都是,美是美的,可苦了洒扫的弟字。

好不容易才把庭院内的枯叶扫干净,院子外围还有一大片空地。

白云舒拄着扫帚仰着头盯着院门上面的牌匾看――留春园。

她嘴里喃喃道:“四季变换,怎么光留得住一个春天。”

“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