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雨天,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落下,打湿了地面。

盛煜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四周的景象恍若隔世。面前重重叠叠的帐幔隔绝了他的视线。

只依稀看见一个高大挺拔如松的身影立于帐幔之后。

他………………没死?

盛煜明明记得自己喝下了毒酒,也清晰的记得喝下毒酒后临死之前的痛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帐幔后的人救了自己吗?

这人的身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一阵风吹来,重重叠叠的帐幔被风吹起来,那人的真容才显现出来。

“舅舅!”盛煜惊呼起来。

他也想到了是舅舅救了自己,一时间,劫后余生的喜悦包围了他。

盛序临还是一如既往的的清冷,“醒了就好!”他淡淡的说道。

盛煜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起来,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提醒着盛煜这并不是梦,而是他死里逃生的证明。

“那杯毒酒是假死药!”盛序临看出来盛煜有许多疑问。

“现在你该做的就是去幽州!我已备好马车,你明日便启程吧!”

盛序临显然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完全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在盛序临让盛煜去幽州时,盛煜就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幽州有被流放了荣王,他是皇室血脉。现如今京城一片乌烟瘴气,当今圣上听信宦党,也许这京城的圣上该换人了!

盛煜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京城里高高在上的那位根本就不配坐这九五至尊之位!

他开始明白盛序临的用意了,盛家的灾祸是避免不了的,只有拥立新王才能让盛家沉冤得雪,才能让京城所有无辜的人一个公道!

“你此次前去,所有的一切都靠你自己了!”盛序临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舅舅!”

盛煜喊了一声,他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弄清楚。看着盛序临离去的背影,盛煜的眼眸又重新燃起来热血!

不过,他想起来那张娇颜,他的眸子暗了暗………………

太守府,

算算时间,又是四年一次的选秀时间了。

窗外的梅花开了,远远的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木听蓝坐在窗前,久久不能回神。

方才春兰打听到了大牢里的消息,说是盛煜已经喝完毒酒早已被扔进乱葬岗了。

木听蓝听了这个消息,手指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手中的茶盏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清脆的响声拉回了木听蓝的思绪。

在这世间,只要保全自己便好,无须顾及他人!

木听蓝定了定心神,便欣赏着窗外的梅花。

“小姐,京城传消息来了!”春兰着急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木听蓝。

一听到‘京城’这个字眼,木听蓝的心沉了沉。

她温婉好看的眉眼间都染上了一抹忧郁。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焦急。

“何事?”

“圣上四年一次的选秀就要开始了!”

春兰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圣上选秀,上次是有盛家公子护着小姐才不至于入宫,这次小姐该如何是好?

木听蓝知晓就算自己不去参加,木宛儿还有杨庄不会放过自己的,一旦入宫,按照圣上喜新厌旧的脾性,等到自己失了宠,那便是死期!

木听蓝的手脚冰凉,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似乎这样就可以多一些安全感。

不能坐以待毙!

………………………………

皇宫,

大雪纷纷而下,皇宫一片银装素裹。宫里的太监奴才们无不穿了棉衣袄子。就连妃子的宠物狸奴,狗儿都被安排着穿了厚厚的棉衣御寒。

只有皇宫深处一个废弃的宫殿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破烂的薄薄的单衣。

那少年瘦的脱相了,发泽枯黄,头发乱糟糟的堆在头上。眼窝深陷,双颊凹陷。

依稀可见俊朗的轮廓,只是太瘦弱了,瞧着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男孩还是个女孩。

齐衡南紧紧的抱着自己,已经腐烂的大门透着风,呼呼的吹向齐衡南。

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屋子里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所有可以烧来取暖的东西都烧了,唯一一件没有烧的就是他身上的破衣裳。

齐衡南看着门外洁白的雪,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今天了吗?

真的不甘心,凭什么他就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也是堂堂皇子,就要这般屈辱的死去吗?

他积攒了一点力气,用力大喊道“我不想死!”

说完就喘息起来,他现在虚弱这这种地步了。齐衡南的手紧紧握起,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你不会死的!”一玄衣男子从外面进来。

齐衡南看着男子,警惕的看着他,像只小狼崽子般。

那男子轻笑道:“你无需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齐衡南在宫中什么腌臜事没见过,以往那些奴才就是先对他极好,后又用尽一切毒辣的手段折磨他只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嗜好。

玄衣男子看出来齐衡南的想法,想起了主上的吩咐。

“你以为…………………现在的圣上如何?”男子循循善诱。

齐衡南想着反正大不了也是一死,还有比这还难熬的日子吗?

索性骂了出来:“昏庸无道,他不配做皇帝!”

玄衣男子:“你想做皇帝吗?”

齐衡南根本就没想到这人会问这话,天下的九五至尊谁不想呢?

男子的话像是有无穷的诱惑力,吸引着齐衡南。

他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我想当皇帝!”

当皇帝就不用再受欺负了,还可以将那些恶奴处死。

齐衡南幻想着那些奴才们被折磨致死的样子,从内心散发出的兴奋感让他产生了诡异的快感。

“我想当皇帝!我想当皇帝!”齐衡南大声说道。

枯瘦的脸上有着道不明的疯狂。

玄衣男子笑了笑。

欲望果然是吞噬人心的野兽!

侯爷说的果然没错!

齐衡南太虚弱了,在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说的这几句话足以用完他全部的力量。

少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皇宫里,

一个身影抱着齐衡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去。

而那破旧的宫殿在一把火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奴才们也不关心,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如娘娘们的爱宠受了伤来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