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慕容嫣的激动和欣喜,其余的人皆是面露不解的望向他。

皇帝双目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倒是太后率先开口:“不知陈小将军所为何事?如今你是大魏的功臣,不必这般客气。”

陈谦铉稍稍放松了些,目光直白的看向对面女子席面上的慕容嫣。

幼都与慕容嫣的位置离得很远,旁人再瞎也不会觉得陈谦铉是在看自已的未婚妻。

慕容嫣此刻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陈谦铉心下一动,随即开口道:“臣想求皇上赐婚!”

“赐婚?”

皇帝不是瞎子,目光幽幽的落在慕容嫣身上,又扫过了下首因为惊愕面色煞白的丞相。

他微微勾唇,眉眼处染了三分冷意。

“不知道陈将军想让朕给你和谁赐婚呢?”

陈谦铉是战法上的天才,可却对朝廷为官一事没什么心得。

毕竟自已的父亲就是个立不起来的二流子,祖父倒是好一些,可是无奈死的早,也教不了他什么。

陈氏就更不必说了,但凡有点儿脑子也不会让全京城的贵妇人都退避三舍。

闻言陈谦铉目光灼灼的看向对面的慕容嫣,“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慕容嫣……臣……心悦于她,也曾答应她,若是有朝一日得胜归来,必然十里红妆迎她入府。”

他说的掷地有声,若是往常必然会引来无数羡慕之声,可是如今……

大殿中的人无不目光各异,面露尬色。

苏家姑娘和陈家小子的事全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陈谦铉得胜归来不说迎娶苏家姑娘过门就算了,竟然还让皇帝给他和其他女人赐婚,这算哪门子事?

纵使陈谦铉再不懂那些文官那些拐弯抹角,此刻也能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

慕容嫣见状原本含羞带怯的脸忽的白了,袖下的双手死死攥紧,许久才冷静下来。

“你心悦慕容小姐?”

皇帝声音听着有些许的怪异,目光里又带着丝丝的激动。

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幼都,当即冷笑了一声。

“可是朕怎听听闻你与苏家小姐有婚约在身?”

当初陈谦铉请旨赐婚也不怎么顺利,只因皇帝不会让手握重兵的大臣同文臣第一结亲。

后面陈谦铉为此主动上交兵权,皇帝又不知道陈谦铉和苏家的事,这才赐了婚。

现在嘛……

苏家和陈家的那点子事早就家喻户晓了,就连醉仙楼的说书先生都把这段情编成了上下两部轮流讲。

想要别人不知道倒是有些难度。

听到皇帝的话陈谦铉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拱手道:“臣与苏家小姐的婚事不过是两家父母的酒后玩笑。

無錯書吧

一无下聘二无交换庚帖三无定情信物,臣同苏家小姐不过是因着父辈交情见过几面,臣尚且未和苏姑娘说过几句话,又怎会同意这荒唐的结亲?”

大殿内沉默的可怕,几乎落针可闻。

皇帝阴鸷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陈谦铉脸上,试图看清他的想法。

太后手里拿着的佛珠也不再转动,掐着珠子的手指微微泛白,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是吗?苏爱卿你觉得陈将军所言如何啊?”

随着皇帝的话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苏伊士看去,陈谦铉这才发现苏家竟然也在席面上。

一介商贾也配?

稍许他便稳定了心神,目光冷冽的看向苏伊士,再无往日的孺慕之情。

可笑!

苏伊士端了一杯烈酒仰头喝下,所谓酒壮怂人胆嘛!

当即他便脱了鞋想往陈谦铉身上丢。

对面的苏夫人见状连忙过来把人拉住,脸上惊恐不已。

“皇上恕罪,他这是犯糊涂了!”

皇帝看着这出闹剧却是十分的满意,若是今日他是苏伊士,也会脱了鞋子砸死这个白眼狼负心汉!

挥挥手皇帝贴心道:“给苏爱卿送碗醒酒汤来,这像什么话?”

语气里却是止不住的满意。

苏伊士被苏夫人牢牢按了下去,生生的给灌了两碗醒酒汤这才稍稍清醒了些许。

苏夫人见状算是稍稍安心了些,可是自已女儿受的委屈她可忘不了!

当即便见她跪地道:“皇上,可否让臣妇问陈将军几个问题。”

皇上现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便挥手道:“苏夫人有话直说便是。”

“多谢皇上!臣妇的问题很简单,只问陈将军一句,陈家与苏家的婚事当真作罢?”

陈谦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当即便皱眉点头。

“好!既然如此那我苏家日后与陈家再不往来!至于吾儿……”

苏夫人眼里泪光闪烁:“谁年轻的时候不眼瞎呢?就是臣妇这看了几十年人心的眼睛都有失误的时候,臣妇不怪她。”

这话算是把陈谦铉骂了个狗血淋头,偏生她来的阴阳怪气,陈谦铉当着皇帝的面可谓是敢怒不敢言。

苏夫人说完又转身看向上首端坐着的慕容旭,微微拱手道:“还是丞相大人教女有方,不知道丞相大人可否分享一二?毕竟吾儿年纪也大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蹉跎了!”

慕容旭闻言冷汗淋漓,站了好几次才颤颤巍巍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指着慕容嫣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搅家精,真不让人省心,他想着再过几年就退休,现在被她这么一搞,他只觉得九族岌岌可危。

“孽女!还不赶紧给苏夫人道歉!”

骂完他又舔着笑脸道:“苏夫人言重了,这其中定然有误会,小女与陈将军都没见过,哪里来的两情相悦?”

“话虽如此,可是陈将军也没求娶别的女子不是吗?还得是丞相府底蕴深厚,这不过遥遥一见便叫人倾心至此,臣妇佩服!”

慕容旭彻底笑不下去了,干巴巴的一张脸上好似只挂了一层人皮。

幼都此时起身走了出来,眼里通红一片,看样子是被伤的不轻。

“臣女自知配不上将军,将军说不作数那便不作数吧!只愿将军平安喜乐,与慕容姑娘相守白头。”

说罢眼泪再也止不住颗颗滴落,瞧着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