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能力微末,但求大魏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一勺勺白粥被打入各色的陶碗中,随着日头西斜,幼都才结束了这繁忙的一天。

翠碧不是很理解,“小姐这种事我们来就成,哪里需要您亲自过来?瞧把自已累成什么样了?”

她贴心的给幼都捏着大腿,眼里都是心疼。

幼都心下一软,笑意温和:“不止今日,明日我也要去,粥棚就一直开着吧!什么时候边关传来捷报,我们什么时候在停。”

翠碧一愣,苏家虽然家财万贯,可是也遭不住这么败家的啊!

正欲劝说,才发现她家小姐已经半磕眼眸昏昏欲睡了。

无奈翠碧只好把满腔劝说咽了下去。

第二日、第三日,一连三天幼都都在施粥,见京中渐渐有了她想要的生音,她又让人请了几个大夫过来义诊,同时找人放出消息。

‘苏家自掏万贯家财与大魏共进退!’

同时幼都还去了当下最热闹的醉仙楼,见了一位不怎么受追捧的说书先生。

此番她戴着面纱,气质也相较冷冽。

“我有个交易想同先生做,成了先生便能一跃成为这醉仙楼……不,是乃至京都都炙手可热的名人,若是不成……先生无非如同现在一般,被同行排挤,无出头之日。”

李贯被她一激,当即便道:“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知道你所为何事?”

她将自已早早写好的话本递给了他。

“这……”

“按照这上面的说,你很快就能反超那位先生。”

她往大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此刻那里正是满堂喝彩,与他这里的冷冷清清形成惨烈对比。

李贯迅速看完,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此刻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你这是……这苏家是商户还好说,可是陈副将再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到时候他要是追究起来……”

“追究什么?苏家和陈家本就是定下了亲事的,如今不过是因为陈世子在外征战未曾结亲罢了,你这话是好话啊!

你想啊!如今苏家在京城施粥义诊,陈世子则是保卫边关收复国土,两人分明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的这书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他又哪里会来追究你的责任?”

李贯心里一计较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这能有人听吗?”

“怎么没有?苏家如今在京城可是声名大噪,很得民心。”

只是这民心不敢得太多,害的她事事都得打着大魏的名头打着为皇帝分忧的名头,着实头疼。

李贯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便不再多言。

他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在台上改变自已的话本,而是到了苏家的粥棚打了一碗白粥与那些流民坐到一处。

“这苏家真是大善人啊!这白粥都比别家的稠!”

“是啊!要不是他们开设粥棚,我恐怕得饿死在这皇城了!”

李贯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摇头一笑,旁边的人见状自是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家给你白粥难不成还缺了你的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苏家和陈家不愧是天作之合!这男子保卫边疆,女子便施粥义诊,实乃大魏之福!”

就在此时一位长相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子突然拔高音量:“天作之合?我看不尽然吧!这陈将军可是忠义侯世子,日后是要承袭爵位的!他苏家在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户,如何能称得上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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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话一出口便瞬间沦为众矢之的,李贯见状神情也冷了下来:“你懂什么?要知道当初陈家落难,也是雪中送炭。

若无苏家这陈家恐怕早就……如何能有今日?况且我听说苏家为了陈将军不惜散尽万两金就为了送去粮草,这才能使我大魏军队无后顾之忧所向披靡!”

“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这苏家比皇上的功劳还大咯?就算没有苏家,我倒不信这粮草不够将士果腹!”

“小兄弟此言差矣!这行军打仗粮草便是最重要的东西,只能多不能少,苏家此举乃是大义!

无论是为了陈将军也好,还是大魏也罢,我想说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陈家和苏家是家国大义上的门当户对!”

那人闻言一声冷嗤:“那不如做个赌,我赌苏家和陈家成不了这桩姻缘,若是我输了,我便当街跪下给你磕上三个响头!”

李贯大手一挥,一身清灰长褂,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磕头不必了!届时你去陈家帮我讨一杯喜酒喝罢!”

一群人一哄而散,李贯则是回酒楼准备等下登台的事宜。

至于方才那个男人,一溜烟的也进了醉仙楼,等他把脸上的污泥一洗衣服一换,转身端着托盘招呼客人去了。

本是一场小闹剧,却在短短三日内传遍了京都。

陈家为此还上了门。

“不知道是那个缺心肝儿的如此编排我们!苏家于我们有大恩,我们感激不尽,对于意婉这个儿媳妇我也是满意的不得了,要是当不了我儿媳妇,儿子我宁可不认的!”

陈氏面红耳赤,看着的的确确像是上了火被气急的模样。

一旁的苏家夫妇见状连忙给她顺气,又说话宽慰,幼都却只当听了个笑话。

陈氏同忠义侯的结合原本是不被先忠义侯答应的,可是陈氏自诩真爱,便与忠义侯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加之陈氏出身虽然不及名门,可好歹做父亲的也是个七品官儿。

当时陈家已经大不如前,先忠义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答应迎了陈氏入门。

对此陈氏可是好生出了口恶气的,以至于后来在陈谦铉和慕容嫣的事上,她也是一力支持儿子追求真爱的。

对于真爱使者,幼都哪里有什么好脸色?

等陈氏开始收尾,她方才忐忑道:“伯母,外头皆说世子此战归来往后定能平步青云,意婉自知位悲,愿放儿郎扶摇直上!”

陈氏闻言大为感动,同时也在心里将幼都的话计较了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