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剥开帘子,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一天就这样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度过了。想来以后还会有无数个这种无所事事,勾心斗角的日子吧。
刚下过大雪,地面上很多已经是被压平的冰地了,走起来需要十分小心,等到进了国都也已经年关将至。
后面这几天,石宁都是跟在若白身边照顾。起初若白以为是榕严的安排。便在有一次上路前对榕严说道:“我没事的,就是坐车还不习惯。闭眼睡觉就可以,你让石宁照顾你好了。”
榕严看着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要吐出来的若白说:“是石宁自己要求的,说是之前考虑不周,总有得罪你的地方,想将功补过。”
若白听后,毫无反应。继续找着蜜饯吃,还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每每拉开帘子的时候,外面的冷风似乎都要把榕严的皮给割开。
榕严看若白丝毫不领情继续开口:“你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石宁怕你孤单。”
正在这时石宁撩开帘子进了马车。和她一同到的还有她那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若白在石宁这一路的细心照料和甜蜜微笑中,选择了冰释前嫌。
有一次,可能路途太颠簸,石宁坐着也是一阵阵的反胃恶心,最后不得已下车,将早起的饭统统吐了个干净,才继续赶路。
可能是刚才太过仓促,等坐上车,石宁才发现自己竟然掉了只耳环。便是止不住的叹气。若白见此,便从自己珍藏的首饰中拿出来一对红珊瑚耳环给石宁带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必太过伤心。”
以后的日子大家便相安无事。甚至有了石宁的帮忙,若白觉得照顾起知夏和礼业都轻松多了。
终于进了京城。
迎接之礼自是隆重。将军先回了皇宫找陛下复命。若白便随着石宁一道回了侯府。
府中大大小小的姨娘下人早已等候多时。
只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看见榕严回来后,便止不住的哭泣。生怕别人看到似的,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帕子把脸都遮住了,瞧不清容貌。
但是奈何声音太大了,叫若白实在无法忽略。于是频频回头望向她。偶见那女子将脸从手帕缝中探出,精致得妆容却未花一分。
侯府自是规矩众多,若白也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给自己惹了麻烦。便一直跟在榕严身后,见到有点位份得人都行个礼。
来到一个老人面前,老人头发都已花白,但是衣着却十分讲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想必是家里的长辈。”若白心里想着。
只见榕严上前,行了个大礼,叫声了“祖母。”
老人听到这声祖母,便颤抖着身子要扶榕严起身。还好旁边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老人。
老人在一左一右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握住了榕严的手,虚扶着将榕严。
“来,到祖母这来。”老人拉着榕严的手坐下。“手里的茧子没有多少,没怎么练功吧。”
榕严听到祖母说练功,便心虚的将手要往回抽。但却被祖母拉了回来:“没练就没练,不碍事的。好久没见了陪祖母说说话。”
于是榕严便和祖母说江南的风景、人文。说自己在那边认识了几个朋友。还说认识了个居无定所的小神医,和他的两个弟弟,还把自己病治好了。
若白在旁边听的一愣。榕严之前并没有说要把她身份告诉家人。她便一直以榕严无处可去朋友的身份向别人介绍自己。
谁知榕严竟然会向别人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份。
榕严看在人群边上的若白,眼睛的瞪着比嘴巴还圆,一下子被逗笑了。
老人家听到自己的孙儿的病好了激动的多唠叨了几句:“都治好了啊?”
“是啊祖母,都治好了。”老人家的到肯定的消息,缓缓的点点头。“小神医跟你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于是向人群中的若白招招手。
若白犹豫再三还是走上了前。“老夫人好。”若白给老人家请安。
“多大了啊。”老夫人面带微笑的审视着若白。若白觉得对面就是一只笑面虎。就是自己以前碰见的那些屁事不干规矩一堆的人。
若白心里不停的叫苦。已经预感到了,未来的几天,自己会时不时的成为这偌大的侯府里小姐夫人们茶余饭后的讨论对象。还会不定期的返场。
“过年就15了。”虽然若白内心很抵触,但是长辈问话,便也如实答了。
“长得太过白净了,少了些男儿的阳刚之气。”老夫人似乎对于若白这白白净净的样子不是很满意。
“祖母,人家是大夫,不是武夫。阳刚之气不阳刚之气的不重要。”榕严觉得祖母挑剔的毫无道理便帮若白解释道。
“哈哈哈,好的好的,竟然世人皆拿来和我孙儿对比,那自然是差了些。但在普通人中也是极好的了。”老夫人说着便又拍了拍榕严的手。
随即又转向若白,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只是嘴里的话却不太动听:“既然你治好了世子的病,那就是我侯府的恩人。”
“不敢不敢,是世子命格好,本就不该被这小病所困住。”若白哪里敢成为侯府的恩人。现在只希望赶紧给她笔钱让她走。
老夫人点点头:“虽说如此,但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医术。也是不寻常。”“有何不寻常的,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而已,能解了世子的燃眉之急是我的福气。”
老夫人虽然对这些回答不太满意,但先前的那份敌意也少了些许。她要让这小大夫知道,区区一个大夫,就算是治好我侯府世子的病,有些念想也是不该有的。还好这小大夫目前看起来比较老实。
之后又拉着榕严絮絮叨叨了很久。什么独自一人在外受苦了。什么过了年16了该找些名门闺秀相看了。
说的榕严频频脸红。
总之就是些家长里短的话。若白不感兴趣,但是也不得不在旁陪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