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你不是组织的?”

安愉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不是吧……”

女生忽然起身质问,“若不是,那你又如何知道暗号的?”

安愉一脸复杂之色,“莫非你说的暗号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嗯呐!”女生目不转睛盯着安愉。

安愉摊摊手,“这暗号可能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几岁孩童,都知道……”

女生一脸抗拒,“你骗我!”

面对女生的质疑,安愉果断掏出手机搜度姥,将一首一年级学习的古诗《小池》,完整呈现在女生面前。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女生一脸震惊之色,继而又长舒了口气,后又一脸后怕的样子,脸色一变再变。

安愉不由得又将其往精神病患上靠了靠,该不会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吧……

忽然,女生啪地一声,拍案而起,“不对!你明明能看得到我!”

安愉一脸莫名,问得小心翼翼,“我不应该看到你?那,我说我没看到行不行?”

女生怒不可遏,“只有组织的人能看到我!你若不是,怎么可能会看到我?”

安愉感觉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她们两个明显没在一个频道上。

她不由伸出手作出了个制止的手势,“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应该看不到你,但我现在就是看到了你。我不是什么组织的人,也并没有想要抓你或者杀了你,你说说你,怎么莫名其妙还生气了?”

女生沉默了许久,安愉也没再理她,无奈笑笑就跑到了柜台里面,拿起一盒药开始看。

良久之后,女生再次来到安愉跟前,请求,“我没有地方去,你能不能收留我?”

见安愉震惊地看向她,女生连忙又说,“我真的没有地方去,其他人也看不到我,所以我想跟着你。”

安愉越发觉得这女生病得不轻了,果断拒绝,“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

女生连忙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小六。”

安愉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了握伸到面前的这只手,谁知下一秒。

“好了,我们是朋友了,我可以跟着你了吗?”

小六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安愉。

安愉只觉自己被讹上了,“我们怎么就是朋友了?”

小六一脸讨好,“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们还握了手,当然就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啦!”

安愉:“……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小六一点儿都不慌,“我知道你是美女姐姐就好。”

安愉:“……”

小六:“美女姐姐我不挑食,很好养的。”

安愉摇头。

天呐!谁要养她?有这闲钱她存起来给父母养老不香吗?为何要把钱花在不认识的人身上,她又不傻!

小六:“美女姐姐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我可以陪你聊天,还可以陪你做很多很多事情。”

安愉果断摇头,“谢谢抬爱,不过我不需要,你不然看看别人?”

小六:“美女姐姐!姐姐!美女!姐姐大美女!大美女姐姐!……”

安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没脸没皮,刷新了安愉的认知。

安愉索性不理她,拿出手机来刷刷刷。

小六一脸好奇,“美女姐姐,这个方块状的东西是什么?”

安愉一脸无语看向她,“别太离谱,手机是什么你不知道?”

小六嘴一瘪,开始哭诉,“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东西。”

安愉无语,“但凡你说你不认识别的我都能理解,结果你告诉我你没见过手机?”

小六一脸委屈,“真没有嘛!”

安愉抚额,“你难不成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小六一脸莫名,“什么是穿越?”

安愉无语,“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来自哪里?说不定我心一软就……”

小六闻言眼睛一亮,开始喋喋不休讲起了她的经历。

据小六所说,她之前并不在华夏生活,而是距离华夏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在海上漂了很久很久才来到的这里。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去到那里的,只知道有记忆以来就在所谓的组织里生活。

只是她口口声声说的组织是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说那里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在那里,还有许许多多跟她一样的人,不知道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们没见过蓝天,没见过白云,没见过大海,每天都被关在白生生的房间里。

有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姐姐告诉她,在这世界上,有一个叫做华夏的国家,跟他们隔着山,隔着海,在静静等着她们回家。

每天,他们都会被穿着白衣服的人用针扎,或从她体内抽出黑红色的血,或往她的血管里注射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小六的好多小伙伴倒下以后再没有爬起来,她眼睁睁看着白衣服的人将睡着的小伙伴们拖走,从此以后再没有见过他们,姐姐也有一天睡着以后再也没有醒来。

进入到体内的东西特别的疼,疼得她每次都会喊妈妈,可是她不知道她是否有妈妈,也不知道她的妈妈在哪里。

终于有一天在被注射完东西之后,小六疼得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白衣服的人很高兴,给她送来了特别美味的食物。

他们说她觉醒了天赋,会隐身,从此她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做小六。

有了这个技能,她可以让别人看不到她,她很高兴,试图从那白生生的房间中逃出去。

可是后来她又被注射了其他的药,从此,她的小伙伴们无法看到她,但组织里的其他人可以轻而易举将她从人堆里找出来。

她被告知永远都不要想着逃走,因为她根本逃不出去。

直到有一天,白衣服的人又来抽她的血了,地面开始剧烈晃动,晃动了许久许久,白衣服们尖叫着往外跑,争先恐后,无人管她,她跟了上去,然后,她终于看到了姐姐所说的蓝天和白云。

没有人能看到她,她跟在别人身边,听着他们说着跟白衣服人一样的话,可她听不懂。

她走啊走,看啊看,终于在一个地方听到了她的语言。

她终于找到了大海,但大海跟姐姐说的不一样,它不漂亮,它是黑色的,每片浪花都卷起了密密麻麻的鱼,腥得让她作呕。

但姐姐说,越过大海,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