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怒气冲冲,一脚踏在了茶几之上,手已经揪住了秦明光脖领子。

“我李炜没同意之前,安愉的事情半点不由你们操心!”

金凤见状一个扫堂腿直攻而至,李炜揪着秦明光直接挡在自己身前。

室内空间过于狭小,金凤慌忙收腿,一个趔趄便要把自己扭成个大麻花,情急之下直接一个腾空翻滚,侧身跌进了沙发里,使得双脚腾空,及时扭转了将要受伤的局面。

还不待金凤从沙发中爬起来,李炜便大咧咧挑衅,“黄野鸡,还挺仗义嘛!”

金凤一愣,继而暴怒,“啊呀呀!你才是黄野鸡!你全家都是黄野鸡!”

然而李炜滑不溜手,揪着秦明光左挡右闪,金凤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一通猛攻。

于是秦明光直接成了肉靶子,惨叫声不断。

此时三人的状态就像是贴的紧紧的肉夹馍,只是作为被夹在中间的肉,秦明光感觉自己快被锤稀碎了。

“哎呦!饶命!两个姑奶奶!哎呦!别打了!哎呦!”

安愉缩在墙角目瞪口呆。

等到金凤被秦明光的惨叫与求饶声唤回神志,秦明光已然没了力气,他虽然个子比李炜高出不少,可被近一米八的李炜提在手里,还是轻松得像提着一只大号布偶熊。

布偶熊秦明光此刻凄惨无比,金凤的攻击实打实落在了他的身上,浑身上下哪哪都疼的厉害。

他毫不怀疑,李炜绝对是故意的,他与金凤对安愉问话的过程,李炜申请了旁听,此刻绝对是在报复他。

金凤慌忙收了手,对受到伤害的秦明光多少还是有些愧意的。

李炜则是将秦明光一把抛在沙发上,冲着安愉勾了勾手,“过来!”

安愉:“……”

感觉她像在叫一条狗怎么办? 但是安愉还是乖乖走到了李炜身旁。

李炜伸手揉了揉安愉的头发,全然不顾安愉的气恼。

“安愉的事情我已经上报给了总局,日后有何问题烦请先经过我,不见!”

然后安愉就被霸气侧漏的李炜拉出了房间。

一路沉默,直到回到了安愉的住处。

安愉默默地泡好了茶,又亲自把茶杯捧到了李炜面前。

“诺,喝茶。”

李炜看着变化惊人的安愉,半晌没出声,她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

“那小兽还没醒?”

“没。”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正巧阿正伸着懒腰从卧室之中走出,安愉冲它招招手,阿正迈着优雅的猫步慢悠悠走到她身边,然后跳到她的怀里,拿脑袋蹭着安愉的脸蛋。

李炜瞥它一眼,“这家伙倒是挺适应。”

安愉笑了笑,“可不,小兽一直没醒,阿正就基本忽视了它的存在了。”

李炜喝了口茶,终究是开了口,“安小鱼,日后你或许没有太安稳的日子过了。”

安愉抚摸阿正毛发的手一顿,“怎么说?”

李炜放下茶杯,仰靠在沙发上,也顺势长长呼了口气。

“H医科大事件涉时十一天,牵连人数一万九千六百七十三人。

21日结界消失后,全校人员全部失去了这些天的记忆。

经由专业人士细查,在求真楼五楼两间教室共发现九十名昏迷人员,有学生,有去调查的公职人员,其中包括十名社会人员。

另两间教室发现六十四具尸体,同样有学生,有公职人员,其中包括十三名社会人员。

这些人都是进入明德楼失踪的,加上之前进入求真楼,跳楼而亡的六人,共亡七十人。

H医科大事件是个谜呀!哪怕我还清晰记得在其内发生的每一件事,却也无从下手,去找寻出真相。

安愉,作为一百零八人中唯一一个未在操场醒来的,你被重点关注了。”

安愉默不作声喝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所以便有了今天的问话?”

李炜点了点头,“之前未告诉你这些,是怕你心中有负担,说多错多,我想着尽可能将你遮掩过去,但是没成功,没想到他们三人身上沾到的血迹暴露了你。”

安愉放下茶杯,“遮不过去便遮不过去吧,再调查也没用不是,我反正一问三不知。”

话虽这般说着,可安愉终究是为了那血淋淋的七十条命上了心。

H医科大从一开始或许就是为她准备的,或许是她带出的小兽所为,也或许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人命,似就这般血淋淋地安在了她的身上,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如果只是为了把这颗心给她,如果只是为了让她将小兽带出,那又为何要杀人呢?

“我的那颗心脏呢?如何处理的?”安愉问。

李炜摇头,“怪就怪在这里,那间标本室我亲自去的,里面整洁得很,除了没有泡在福尔马林液中的心脏,一切与我们最初进入时一般无二。”

安愉呼了口气,没有也好,至少目前除了李炜,谁也不知道她被换了一颗心脏的事。

李炜忽而说道,“但是死掉的这70个人确实是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安愉追问。

李炜皱着眉头,“他们的档案过于简单,先说那里面的公职人员,入职之前要层层审核,按理说不该出现问题,可偏偏他们的晋升都过于快速了。”

安愉摇头,“这有什么奇怪,可能个人能力突出,也可能有些门路罢了。”

李炜却是说,“怪就怪在这里,能力一般,日常透明人,门路也调查不出来。”

安愉叹气,“那只可能一种了,上面有手眼通天的。”

李炜也是叹口气,“再说那些学生,本也未曾过多调查,上头也是想着让学校出面赔偿了事,可却是没一个闹腾的。”

安愉更奇了,“无人闹事不是更好,随随便便便把事情压下去了,怎的还不开心了?”

李炜看着她,“我问你,若是你家孩子莫名其妙死在了学校里,你会平静地领取赔偿金,而没有半丝不满情绪?”

安愉悟了,“所以,因为太平静,便有猫腻了。”

李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