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与世家女子们齐聚,一入门便听她们议论进来的女官推举之事。
“听闻了么?女相即将招世家女子入宫,她过些时日便要将名册呈给娘娘了!”
“真的?若能得女相举荐,日后只怕可以入前朝呢!”
“半真半假!”
金令瑄放下手中的女则,说道,“是从世家女子间开选,过阵子参与了仁美雅集的才试,方可有机会入册。”
“那为何他们说是女相举荐呢?”
萧靖对此颇感兴趣,毕竟本朝女子可以为官,已是各朝各代望尘莫及的事情。若是能得女相举荐,以后发挥才学的机遇便不止于宫闱,而是可能如高百绰一样步入朝堂。
谭涟漪答道,“这仁美雅集,是女相将欲在京都所设立的女书斋。到时的才测,女相也会来。另外,这女官之试,非同一般,还得通过医药、女织、茶道、书画、言谈,综合评定我们。”
“你瞧!今儿起各位姐妹们都在苦心钻研书籍,只怕有所懈怠呢!”
金令瑄示意萧靖也看出,却见对方愁眉不展,“怎么了?”
萧靖叹道,“我不会女织!我是将军之女,故而更擅长刀剑!”
“可惜,大齐不能有女都尉了,否则,那在千秋殿的位子,必定是你的。”
罗敷也为她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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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崔子澄跟魏家侯爷攀谈,走着走着便途经扬文书院,魏无忧便对他道,“听闻渐夫子是王爷恩师,不妨进去拜会!”
谁知一入书斋,就见着众院生皆作苦思冥想之状,不由失笑问曰,“这是何故?”
“枉我平日苦练书法,没想到在小女子面前,竟会败下阵来。”
一院生失魂落魄地从他身边经过,见之行了书礼,依旧闷不做声地手持大狼毫,在地上默练书法。
魏无忧指了指书斋当中正在比文采的二人,崔子澄这才明白,“原是有人踩场。扬文竟然落败!”
走近一看,却见着一个身着华莲襦裙的姑娘挥毫直书,与陶倾书作赌。可惜的是陶倾书汗如雨下,手中的狼毫偏离几分,最后一钩写的不尽人意。高下立分,其他院生皆作唏嘘,都自觉失了颜面。
杜渐捋捋白须,戒尺在手中游离,“莫非就无有把握的人嘛?”
“不如本王来试试。”
世人皆知五皇子师承太傅,更有一字千金的造诣,杜渐夫子连忙说好。
却有一院生附耳说道,“可是,五皇子并非扬文的学生啊!”
杜渐嗔了他一眼,只道,“那是你初来乍到,未曾见过罢了!”
“汝南王与先生素有师徒之谊,代表扬文有何不可,由得你来说辞?”
其他师兄皆怪他不懂事,一并呵斥他。崔子澄并不见怪,只因才高八斗的书生,大多有些自负。他缓步于桌前,坐了下来,蒲衣子为之磨墨。
狼毫在手中摆布几下,“写什么?”
萧靖摆下手中的茶,只笑道,“在场诸位皆是仁人志士,就写这四个字罢!”
四字挥毫,众人凑近去看。因各人起了争执,杜渐夫子只好叫停,说是难分春秋。
两人皆兴致盎然,没有介怀,同时问道,“还写什么?”
崔子澄稍微愣了一下,似是认出了她,转而敛眉沾了一下墨,等她应答。
“扬文世代弟子力求世济其美,不陨其名。就写世济其美罢!”
崔子澄的字受尽诸多院生倾慕,“这字真有王者风范啊!”
“不不,世济其美因以雅丽为主,我倒觉得萧靖更胜一筹。”
背后的几人依旧争执不停,崔子澄闻言皱了皱眉,看来着为烦闷。
对面的姑娘微嗤一声,“雅俗共赏,总该可以罢?”
两人便又再写,众人围观后议论纷纷。
有人道,“这四个字方正珠圆,气派不凡,那一撇一捺,形也有了,神也有了,还说赢不了?”
陶倾书却反驳道,“依我之见,萧家三娘的字犹如清泉直流,霸气中又有一丝潇洒,这才是意形具备罢!”
“穆穆清禁,济济群英。鸾翔凤集,羽仪上京,正是今日之盛况。”
萧靖看似在感慨,实则早有打算,笑道,“那不妨再写鸾翔凤集罢!”
“无妨。”
汝南王不想胜之不武,立身再写,身后的人还想妄加评判,萧靖却道,“我们比字,不要你多嘴。这次,是小女子输了。”
“今日就当是平局罢!”
崔子澄似乎无心深究,只因他知悉眼前人求胜心强,未免被拉着再写,作势欲走,那人却喃喃道,“王爷墨宝,理应留记,好让后人观赏,载入史册,更是美名。”
“也好,蒲衣子,我的印章呢?”
他便盖下了自已的印鉴,不经意瞥见眼前的姑娘笑得乐不吱声,他连忙转身就走。
后来魏无忧追上问他,“王爷何必走的那样着急?”
“哀哉!”
生性潇洒的五皇子摇头浅笑,“看那萧家三娘的神情,只怕,世家之中,慕求于本王的女子,又要再多一个。”
“哈哈!为何会这样想呢?”
魏无忧摇头浅笑,并不说破,实则是萧靖方才求他引五皇子前来的。
她说世家女郎相聚的雅阁——仁美雅集正缺一匾额,想借一借五皇子的墨宝,将之交给打造的工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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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美雅集是由女相高百绰所辟,是南齐昌盛年间倡导女学的见证。世家女儿自此在斋中读诗作画,谈论女尚之道,风评颇高。
匾额高挂,王族世家皆来庆贺,算是给了女相颜面,崔子澄也来了,见到匾额上面所刻的字似曾相识,疑惑不已。
“仁美雅集”这四个字,正出自“仁人志士”的“仁”字、“世济其美”的“美”字、“雅俗共赏”的“雅”字、“鸾翔凤集”的“集”字。
待他一回头,却见萧靖对着一个小姑娘炫耀道,“看见没?那就是汝南王的墨宝!”
“你……你骗人!”
任遇仙望了望手中的那绢纸,又仰头看了看匾额上的字,一直拧着眉头。
萧靖借此故意逗她,“你瞧!上面可还有汝南王的印章!伪皇族印鉴,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我没骗你罢!是不是比你手中的那首诗,要有分量得多呢?”
那小丫头瞪了她一眼,急忙跑开了。
“只是个孩子,又何必逗她呢?”
魏无忧摇了摇头,却听得萧靖在一旁笑道,“哈哈——有趣!真有趣!总觉得她与我投缘,见她气急败坏、气我恨我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我就觉得有趣!”
“你……你竟骗取我的墨宝!”
崔子澄走到她跟前,十分不悦。
魏无忧挡在她前头,“嘿嘿!王爷要怪就怪我好了!适逢这仁美雅集需要题字,就当作是给女相的贺礼罢!”
“你……你们不明说,变着法来骗我!”
崔子澄依旧气急,甩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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