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朗的动员下,知府的侍卫,全部出动!

在他们出动后大概一个时辰,远处又走来了一个公公。

他捏着细长的嗓子道:“圣旨到,昆峮知府接旨!”

过了半晌,知府内部没有动静。

他的面色不耐起来,他可是和禄认的干儿子和富,在宫里从未被冷落过。

和富冷哼一声,下定决心回去多说几句郑邵明的坏话。

他脸色一臭,冷眼看着大门。

下一秒,门慢慢打开。

和富的眼神剧烈晃动,跪了下去:“和富拜见干爹。”

“你怎么也带着圣旨来了?”

和禄瞪大眼睛看向和富手中的圣旨。

皇帝为何同时下了两封圣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和禄被搞蒙了。

他思索半晌,从衣袍中拿出一个锦囊。

他出宫时,干爹和寿将锦囊赠送于他,并且告知他,如若有难题无法解决,只管去锦囊内说的地方去寻求答案。

现在看来,只能去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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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青馆。

和禄站在看青馆门口,看着被官差包围的看青馆,拿出一直牢牢攥在手心的锦囊,看着锦囊中的纸条,陷入沉思之中。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爹不是让他来看青馆吗?

不是说不论什么事情都能在这里得到解决吗?

但是,看青馆被灭了啊!

和禄的脸顿时变得比黄连还苦,原本以为这是个肥差,哪能想到会遇到如此离奇的事情。

他就该早日认清,任何肥差只要沾上了镇安王,都会变成苦差!

这两封圣旨……可怎么办呀?

无可奈何的和寿决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乔装打扮回了府邸,等待知府前去接旨。

-

郑邵明经过一晚上的严刑拷打,出气比进气多,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叫。

“大人,小的有话……”陈朗在一旁探头探脑地想插句话。

“没看见大人现在身体不适吗?”为了讨好郑邵明的府医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在他的认知中,知府被扔进小馆里被百般蹂躏已经是天大的事了,现在哪有别的事更加重要!

贱民的事,终究还是不如知府大人身上的一道伤重要。

陈朗不愿与府医过多掰扯,直接上前一步跪在郑邵明面前,说道:“知府大人,小的有要事禀告。”

身上抽痛的郑邵明眯着青紫的眼睛,斜撇着看向陈朗:“何事?”

“禀告大人,京城来旨……”

话还没说完,郑邵明急忙推开认真细致的府医:“快,快带本官前去。”

正在郑邵明着急之时,比他更加着急的和禄从门口走进来,说道:“圣旨到,昆峮知府接旨!”

“微臣接旨。”郑邵明颤抖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在离距离和禄最近的地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安王腰牌被贼人所取……令昆峮知府斩首冒名骗取粮食、金银细软之人……”

斩首?

有没有搞错?

丞相的独生子要斩首?

真王爷也要斩首?

郑邵明顿时感觉一顶大帽盖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稍微有些喘不过气。

他就说,他这么个没有背景、没有见识的小官怎么会在一个月前突然提拔到知府的位置,好家伙,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背锅盖啊。

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臣接旨!”

“谢主隆恩!”

郑邵明一头磕在地上。

心情无比沉重。

和禄满意地将旨意交给郑邵明,立马转身离开,完全没有将还有第二个旨意的事情透露。

他已经下定决心,将这种难以判断的事情交给郑邵明。

他只管传旨。

“公公慢走。”郑邵明忍着疼痛,撅着嘴说话。

他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又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有旨,昆峮知府接旨!”

郑邵明:“?”

怎么又来了一道旨意?

他看向门口,装腔作势的和富走了进来,说道:“圣旨到,昆峮知府接旨!”

“微臣接旨。”郑邵明颤抖着重新跪下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安王爱民心切……其护卫携带腰牌前往各地搜罗赈灾货物……此乃大义之举……令昆峮知府多加协助……”

郑邵明:“这……”

两道圣旨的内容为何为完全不同呀?

“有何问题?”和富趾高气昂地看着郑邵明。

郑邵明连忙摇头。

“臣接旨。”

“谢……主隆恩。”

郑邵明一头栽在地上。

和富不比和禄,不知道那么多真相,一直等到郑邵明喂饱了自己的荷包,才愿意离开。

他们离开后,郑邵明看着两道圣旨,神情迷糊。

“陈朗,这两位公公是哪位先来的?”

陈朗此刻也很懵,他只见到了一个公公,想必适才不认识的那位公公才是第二个来的吧?

陈朗说道:“禀告大人,和禄公公是先来的。”

郑邵明抿了抿唇,也就是说下令斩首的圣旨是先到的。

保全所有人的圣旨是后下的。

难道……后面的圣旨是镇安王从皇帝那边求来的?

“镇安王还有这本事?他到底在信中写了什么?”郑邵明仔仔细细地对比了一下两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字迹沉稳,第二道圣旨字迹偏向于潦草一些,像是在紧急之时写的。

“如果镇安王可以改变皇上的想法,那我要是没按照第二道圣旨行动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郑邵明发挥了一下自己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丞相的独生子不能杀!

陆玦不能惹!

“来人!将带着镇安王腰牌的人都放了,给镇安王送过去!”

“小心对待绑绿色头绳的勇士!”

……

由于陆玦住的地方离牢狱并不是很远,不过是一刻钟,官差就将除了洛进之以外的护卫送到了陆玦面前。

“属下幸不辱命。”护卫对着陆玦作揖道。

看着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归来,陆玦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走上前拍了拍领头之人的肩膀。

一切皆在不言中。

“王爷……”他们经历过不少,但是成为阶下囚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红了眼眶。

周梨给他们人均递了一个手帕,自己走到一旁嗑瓜子看戏。

陆玦顿时从伤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他现在是假王爷啊!怎么可能和侍卫有这么深的情感!

“不明日即将启程桐安,粮食等物需尽快准备,你们去监督吧,记住只能多不能少。”陆玦找了个由头连忙将护卫赶走,继续笑呵呵地给周梨递银子数。

神情变得更加殷勤了。

周梨放下瓜子,感觉怪怪的。

她刚开始看猛男落泪频道呢,这就结束了?

小巨子还这么殷勤干嘛?

一般来说,男人会在做了什么错事之后献殷勤,以平衡自己做错事的内疚感。

但是刚刚陆玦也没做什么呀。

除了应付了一下那些护卫。

不过……那些护卫为什么要来找他呢?

他们不应该去找真王爷吗?

周梨抱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陆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