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理由
学习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凌晨一点半，姜在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已经困出了几滴泪水。
“这都几点了，我眼都快学瞎了。”他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伸手揉了揉眼睛。
又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姜在周眉头一挑，偏头看向门口。
“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轻微的响声。
没人会想到有人会在疲惫了一天后，直到凌晨两点竟还没有入睡，更没人会想到他会开着一盏小破灯偷偷内卷。
因为这是反人类、不道德的。
即将到来的师徒三人自然也不会想到。
吱呀～
随着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卧室门被推开了。
三个不速之客径直走了进来，却看到了一个在昏暗灯光下读书的人影。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眼前的情况让三人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谁他妈累一天凌晨两点还不睡觉？
看书的人影打破了这份沉默。
“老张，这日语好难学啊。”姜在周头也不抬，“你是多久学会的？”
微微沉默了一会，老张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边说，老张一边给身侧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心领神会，拿着装备悄然向两边走去。
姜在周没有回答老张的问题，只是轻轻翻动着书页，自顾自说道，“怎么样，这灯光......没想到吧？”姜在周呵呵一笑，“我看电影里的灯光都是这么布置的，在这种灯光下说话不仅会显得我很深沉很有故事，还能让你们误以为我已经睡了。”
“你其实并不了解我吧，老张。”姜在周接着说，“我并不是指我很深沉这件事 我是想说其实我小时候很傻的，我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坏人，所有人都是好人......你说我是不是傻逼，老张？”
“其实我小时候那么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父母帮我把一切都做好了，我就什么都不用思考也不用做，只是无忧无虑地成长就好了。当然了，我也不是责怪他们，他们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我，我又有什么资格责怪他们？”姜在周滔滔不绝道“但是人经历的多了，慢慢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和自己的想象其实大相径庭，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应和给予每一个最微小的善意，遵守每一个最简单的规矩。”
“我有的时候会很泄气，不过后来慢慢的我也懂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
“包括我自己，我也有我的理由。”姜在周终于抬头看向了老张，“所以，我的意思是，老张......你的理由是什么？”
此时老张带来的两名同伙已经绕到了姜在周的身侧，但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只是死死盯着老张一人。
老张看着姜在周的眼神陷入了沉默，他的嘴唇轻轻张开又合上，好像想要说点什么。
但上天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的同伙此时直接动手了——
其中一人直接扑了上来想要欲控制住他的双手，一人则想用浸满迷药的毛巾捂住他的口鼻。
只是在姜在周眼里，他们就如同龟步虫行。
电光火石间姜在周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轻描淡写的两拳将二人打飞出去。
同伙一左一右撞击在旅店的墙上，给白色的墙留下了一抹殷红。
姜在周并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术，不懂如何用技巧让一个人晕厥，所以只能力大飞砖地打晕他们。
姜在周用眼角余光瞄了两人一眼，一个是李二，一个不认得。
“我其实很希望我猜错了......老张，你今晚如果没来多好？”
老张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在震惊之余，从背后悄悄摸出一把匕首。
此刻他就像是条毒蛇般欲图抓住姜在周的破绽，伺机而动。
可是毒蛇也分大小，体型小的毒蛇甚至会被家猫玩弄于股掌之中。
姜在周能看出来老张也算个练家子，但对于术士来说练家子甚至算不上毒蛇，只能算是一条被磨平了尖牙的翠青蛇。
年轻人空门大开地走向了那个不久前还算「朋友」的人，老张则摆着架势严阵以待。
老张知道机会转身即逝，看着面前浑身都是破绽的年轻人，他眼光微动，心中稍加思量过后匕首倏地刺出，银光闪动间整个人就像暴起的蟒蛇般咬向那个自大的年轻人。
没有任何技巧，姜在周只是在老张攻势最盛之时，“呼”地一掌拍出，把老张的攻势连带几颗带血的牙一同打飞在了地上。
老张也随之颓然跌坐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这一巴掌实在是太重了，让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两个姜在周。
“呵呵，你果然不是正常人。”瘫坐在地上的老张惨然笑道，又吐出一颗带血的牙，“呸，真倒霉。”
“倒霉？”姜在周蹲到了老张跟前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幸运过多少次了？”
“老张，虽然你想噶我的腰子，但是你也确确实实的帮了我。姜在周说道，“告诉我你们组织的具体信息，我就考虑给你去警局自首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我帮你你就饶我一条命让我去坐牢？”
“是......”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老张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狰狞，“该求饶的是你吧！这整座旅店就是我们的据点，你想想，你再能打能打得过我们这一栋楼的人吗？”
“房间里还有摄像头，时间过了这么久了，我们的人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老张有些色厉内荏道，“我们手里还有枪啊！你能挡得住子弹吗？啊？！”
“哦，那还真是省事了。”姜在周长久地低着头，没有反驳什么，背对着灯光老张看不清他的表情，“老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理由。”
笑声戛然而止，听到这句话老张脸上的癫狂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落寞的平静，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
他好像走神了，在这个生死关头。
突然间老张举起了自己的匕首，凭借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爆发力，将匕首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太阳穴。
一时喷涌而出的血仿佛盛开的鲜花，艳得让姜在周失了神。
回过神来老张已经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头部汩汩冒出，逐渐流了一地。
老张就这么死了，从见面到相识不过一晚，从进来到倒在地上不过短短五分钟。
沉默了一会，走上前轻轻阖上了老张的眼，他看着面前的尸体，久久没有动作。
这是姜在周第二次近距离观看一个生命的逝去，但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自己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整理好思绪，姜在周缓缓起身，看向了门外。
已经凌晨两点半了，旅店的走廊没有亮灯，门外漆黑一片。
静悄悄的夜里，他却听到了危险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