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两三天时间,瞿清安与喻泽就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地赶到了京城。

两人先是寻找了一家专为来自各地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提供住宿的客栈,准备先安定下来稍作休整。

这家客栈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楼摆满了桌椅,显然是供人们吃饭喝酒用的;而二楼和三楼则是住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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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抵达这里时,夜幕已临近降临,此刻的一楼喧闹异常,到处都是些身着书生装扮的年轻男子正在饮酒畅谈,整个环境显得又脏又乱且十分嘈杂。

瞿清安看到这番情景,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之情。

店小二远远地就注意到了瞿清安和喻泽,圆溜溜的小眼睛滴溜一转,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迎上前去:“二位客官里边儿请!”

店小二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做出迎接的手势,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大声喊道:

“二位客人,您们是要在此留宿还是用餐啊?”

“当然是住宿啦。”喻泽面带微笑地回答道。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家客栈入住,看到里面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景象,心中不禁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好嘞!”店小二兴高采烈地吆喝着,请二人走上楼梯,他一边走着,一边搓了搓双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问道:“敢问二位公子,可是前来参加科举考试的?”

瞿清安向来沉默寡言,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埋头前行,对于店小二的问题充耳不闻。而喻泽则将注意力集中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上,同样没有回应店小二。

然而,店小二似乎并不在意是否有人理睬自已,仍然兴致勃勃地自说自话起来:“嘿嘿,两位客官可真是找对地方了!咱们这家客栈啊,那可是相当了不得,几乎每年都能走出一名状元郎呢!其他的暂且不论,单说探花、榜眼这样的名次,更是不在话下!”

听到店小二如此夸张的吹捧之词,一向少言寡语的瞿清安竟然破例开口问道:“果真如此吗?”

“那是自然。”

店小二拍了拍胸脯,满脸的自豪之色。

这下不仅是瞿清安了,连带着喻泽也不禁嗤笑出声,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半开玩笑地打起圆场道:“无妨无妨,即便有些水分,可此次你们这儿的状元、榜眼、探花都已到齐啦。”

店小二被喻泽这番话弄得有些发懵,稍稍愣神后,眼见客房近在咫尺,便迅速改换话题:“二位客官,请进,就住这两间吧,此乃本店的天字一号房——状元房!”

“啊?”

喻泽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间破旧不堪的屋子,只见屋内布满尘土与蜘蛛网。

他满脸嫌弃之色,伸出手指了指屋中的摆设,惊愕地问道:“就这般模样?还敢称状元房?哪有这样对待状元郎的店家呀?”

店小二听后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尴尬之色,只是眼神微微一变,随即便满脸堆笑地开口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二位客官,咱们店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两间房了。”

“罢了罢了,那就凑合着住吧。”

喻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了第一把钥匙。而正当瞿清安准备去接第二把钥匙时,却被喻泽给拦了下来。

“你和我住一间就好。”

喻泽嘴角上扬,冲着店小二咧嘴一笑,然后紧紧拉住瞿清安的胳膊,径直朝屋子里走去。

进入房间后,喻泽迅速用力关上房门,只留店小二一个人站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灰。

“可恶......”店小二暗自咒骂一声,但很快便恢复了谄媚的笑容,转过身迈着小步下楼去了,然而,在他转身的瞬间,眼眸之中却闪过了一抹凶狠的戾气。

瞿清安不解的看着喻泽,开口询问道:“为何只要一间房?”

喻泽自然知道瞿清安在问什么,两人本来在路上说好的,等到了京城便要租两间房,因为喻泽睡觉喜欢打呼噜,吵得其他人都睡不好,喻泽便主动提出单独住一间房。

喻泽早料到瞿清安会发问,于是他向瞿清安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把他拽到房间里面,然后压低嗓音说道:“这家可是家黑店啊!”

瞿清安听闻此言,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原本对这家客栈的嫌弃之情又增添了几分,但他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继续静静地聆听喻泽讲述接下来的计划。

“今晚咱俩睡一间屋子,这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等到明天清晨,嘿嘿嘿......” 喻泽露出一丝狡黠而不怀好意的笑容,瞿清安被他这副猥琐样子逗乐了。

实际上,喻泽心里早已盘算好了一切。自从他和瞿清安踏入这家客栈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屋内气氛有些异样。然而,鉴于情况尚未明朗,他觉得不宜贸然行动,见机行事的策略更为妥当。

正因如此,他才决定顺水推舟地留宿在此处,况且最近几日他俩都没能好好休息一番,暂且安顿下来观察一下局势也未尝不可。

喻泽家本就是开饭店的,对于生意场上了解很多,再加上喻父会时常和他聊一些关于黑店的事情,喻泽也是耳熟能详了。

对付黑店,喻泽简直得心应手,所以只能说这次这家客栈找错人了。

“清安,你想想看,如果我们想见喻恩一面,是不是应当提前给她捎封信说明一下情况吗?毕竟咱们可没有随便出入公主府的资格呀。”

喻泽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原本也没指望瞿清安会回应自已,于是便接着嘟囔道:“谁知道呢,就算咱们真的写信过去了,喻恩又哪来的权力放我们进去啊?”

“哎呀!要不这样吧,要是进不了公主府,那就让喻恩出来见见我们呗!”

喻泽突然一拍手,兴奋地喊出了声,好像觉得自已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然而紧接着,他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地喃喃自语道:

“不过话说回来,喻恩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能出来见我们呢......”

见喻泽垂头丧气的样子,瞿清安才睁开双眼,轻声道:“任如意住在何处?”

瞿清安只是这一句话,喻泽便立马恍然大悟,惊喜道:“对呀,我们先去找如意,她是被公主请来京城的,定然可以与喻恩说上话。”

“嗯,明日再去。”

瞿清安看了看窗外的夜幕已然降临。

京城的蝉鸣声音似乎格外的大,已经是入冬时节,蝉鸣似乎是准备在生命的最终时刻去释放自已的不甘心,于是放声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