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她一个庶女,在府内过的比嫡女都要尊贵。

出了外面,有的人人都还以为,她才是丞相府里的尊贵的嫡女呢。而她一个嫡女反而轻易就被人认成了庶女。

最后真相一出,惹人哄堂一笑,议论纷纷的。

如今,王柳心当家,府里有什么好的,稀罕的,不都先进了她们院子。

以前江月离也没少从她院子讨要首饰,而她每次都会给,就连祖母给的也被她要去。而现在,连她的衣服都想讨要了?

望着镜子,江月倾放下手中的眉笔,回道:“那是婶婶送过来的,我一次都没穿过,就这样给了你,被婶婶瞧见了可不好。”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江月离松开她的手,道:“不会的,婶婶为人豁达,不会计较送人衣服,人不穿就生那人的气的。”

“那不成,就是婶婶瞧见了不会生气,我也不能借着婶婶性情豁达,就把衣服给你穿。”

眼见着江月倾言下之意就是不给她,江月离气的捏紧手中的帕子。

这个贱人,以前找她要什么东西,她不都是会给吗,如今,要件衣服却死活不给的,江月倾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江月离还是不放弃,假装心疼道:“姐姐,你因为容貌欠佳,心里时常不痛快,这样的大场面你都不会去参加。更别说在场中骑马打球露脸的事情了,反正姐姐又不去,这衣服一直放着也是浪费。”

“谁说我不去的!”江月倾洗掉眉毛,重新画了起来。

在上一世,她确实是因为容貌的原因,再加上她意外出的丑,又常被人拿起来议论。她因此就一直待在闺阁中,很少出门,除非是有人向她下请帖,她才会出门赴约。

因此,反倒是让江月离时常在众人面前出了彩,得到多人的喜欢。只要夸一句江月离的好,就会损一句江月倾的不是。

而现在,她不会再如她所愿了。

江月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一僵,问道:“姐姐,刚…刚说也要去参加皇后娘娘办的马球会?”

“怎么,你不高兴我去?”江月倾反问道。

江月离立马笑道:“怎么呢,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高兴姐姐去的,一同去还能有个伴呢,我已经好久没和姐姐一同去参加席面了。”

江月离面上一套,心里一套。

她内心想着,这样一来,她就更加要不得那件鎏金窄袖翻领骑马襦裙了,她心里气愤的很。

江月倾打开抽屉,拿出一支金累丝蔷薇红珊瑚钗,那珊瑚极其鲜红透亮,无任何杂质掺和其中,一看就是上品。

江月离一看见江月倾拿出这支珊瑚,目光便紧盯着看。

江月倾居然还有这等好钗。

却听见她这样说道:“我也要去,那件衣服便不能给你。为赔罪,我把这支金钗送给你,这样一来可好?”

“好啊,好啊,谢谢姐姐,姐姐你人真好。”江月离开心地拿过江月倾手中的金钗,高兴道。

见状,翠瑶想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也不能白拿姐姐的东西,这冰肌玉骨膏,对伤口最有效。姐姐摔破了相,用了这个后,过几日就会好的,保证脸上不会有任何疤痕。”江月倾接过江月离给的东西,仔细放好。

江月离一拿到东西,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见人离开,江月倾想起方才江月离那张人畜无害,又生的极美的一张脸。

她实在不敢相信,才十三岁的江月离,就已经这么会算计了,她原以为是过了几年后,她嫁给公冶水芫后,惹她妒忌了,她才开始算计她的。

现在想来不是,或许早在她七八岁的时,江月离就开始算计她了,王柳心可真是教的好啊。

映入镜中的江月倾,虽然生消瘦,面色枯黄,但依旧可以看的出,她五官生的十分精致,

只可惜两边脸颊瘦到凹进去,眼睛瘦的有点凸出,即便再好看的五官,也撑不起这张面黄肌瘦的脸,何况额头还有一块伤口。

看着坐在铜镜面前,久久不语的小姐,翠瑶上前问道:“小姐,你真的要去参加马球会?”

江月倾回神:“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不过,你放心,如今你家小姐已经不一样了,不必担心。”

翠瑶放下心来:“是,现在的小姐是不一样了。”

虽然,她一直希望自家能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看来,小姐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这几日里,翠瑶明显能感觉到,自家小姐的变化,她现在已经没有理由不信任她。

江月倾忍不住问道:“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翠瑶犹豫为难了一下,正要开口。

江月倾立马正色道:“说实话,我不会怪罪你,你说的话也不会从这院子里传出去,你不必担心会受罚。”

听自家小姐都这样说了,翠瑶也就实话实说:“小姐性格好,人也好。为人善良……好……骗。”

……说着翠瑶低下头,又小心抬头瞄了一眼江月倾,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接着道:“小姐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不听人劝!!”

翠瑶的最后的几个字,正中江月倾的下怀。

是啊,她就是不听劝!不祖母的劝,不听哥哥的劝,不听父亲的劝,不听……公冶玉书的劝,也不听翠瑶的劝!

被骗成那样,真是活该。

不过现在,她已经把他们的劝诫,都牢牢记在心里,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江在敬罚她抄忠孝礼议,这几日江月倾一直在屋子里抄书。

翠瑶拿起江月倾抄的书,看了一眼,夸道:“呀!小姐这一手字,怎么突然写的这么漂亮了。”

翠竹也靠过来瞧瞧:“是啊,小姐这一手簪花小楷,写的可真漂亮。以后我看谁敢说咱家小姐字丑了。”

江月倾听着她们聊天,笑了。

小的时候,王柳心时常教育她,‘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无需读懂那么多书。’她以为人人都是这样的,她就信了,才没怎么读书。

直到嫁给公冶水芫,他饱读诗书,而她时常接上他的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为了能懂他,匹配他,她也是苦心研读多年。

“‘礼’是礼节,见人要懂礼。见父母长辈或他人要有礼,应当鞠躬行礼,不行礼视为野蛮行为。”

忠孝礼,江月倾一抄到了马球会到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