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皇后倚靠在贵妃椅上。

“奴婢看来,与传闻不符。”

“哦?如何不符?”

青沁组织了一下语言:“论容貌,乃今绝色,无人可及;为品味,清雅简致,脱俗于世;可若论才华,便不知了。这位小姐侍弄花草但是一绝。”

“你跟着本宫在这皇宫几十年,对她的评价竟这么高?这洛云瑾当真这么好?”

“并非奴婢评价高,而是事实如此,一举一动,动人心弦。只是不咸不淡的性子,让她有了几分脱离世俗的意味。”

“可就是这不咸不淡,便有了几个怯懦之意,将自己封闭于室。”

“我唤了若兰进官,也问过。”皇后说:“若兰只知她女工极佳,又爱待弄花草。”

“对了,青沁,三万字的策论,若是寻常贵女能背多久?”

“三万字?若按贵女作息也要两三日吧!”

“可有的人,由每日只取一个时辰,两日便背完。”

“娘娘说的是洛大小姐。”

皇后揉了揉眉心:“洛家阿瑜你可见过了?”

“见过了。” 青沁答,“依奴婢看,若可茶花形容瑾小姐,而瑜小姐就如玫瑰一般。姐妹二人,一人温柔内敛,一人阳光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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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

洛云瑾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头发用一支木簪挽起,一举一动透露着优雅。

她正修剪着一朵花的枝叶,被突然窜出来的洛云瑜吓了一跳,一朵娇艳的茶花就这么结束了它的生命。

“嘿嘿,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洛云瑾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花朵捡起,簪到洛云瑜头上。

“簪着吧,何时枯了,何时取下。”

幼时的洛云瑜没少糟践洛云瑾的花,洛云瑾无可奈何,就将花都簪到她头上。

“姐姐,这花和我衣服不配。”

“那也带着。”洛云瑾坐到石桌前,倒了杯水。

洛云瑜撇了撇嘴,冲身后的竹韵的眨了眨眼,竹韵便把竹青拉开了。

洛云瑾摆了摆手,院子里其他人也都退的远远的。

“姐姐,再有一个月就是母亲的冥诞了,大哥哥能回来吗?”

洛云瑾抬手从洛云瑜头上取下那朵茶花。

“姐姐也不知道,兴许回得来,兴许回不来。”

将花的根茎去掉置于杯中。

“姐姐,阿瑜想哥哥了。”

“姐姐也想,哥哥走了有五年了吧!”

洛云瑾的目光落在院中的梧桐树上,这棵树,还是洛承寒种下的呢。

五年了,哥哥也该回来了吧!

洛云瑾的梅院,种着四种花树,四季交替,花开不断,还养了许多盆栽,各种花卉,品种不一。

竹梅菊兰,分别是洛承寒,洛云瑾,洛云瑶和洛云瑜的院子。

竹青走近,“小姐,侯爷来了。”

洛云瑜立刻跑到屋子里面,还说:“姐姐,千万别和父亲说我在这里。”

洛云瑾宠溺地笑了笑。

洛景安进来时,洛云瑾坐在石桌前,烹茶。

见洛景安来,起身行礼。

“见过父亲。”

洛景安与洛云瑾相对而坐,洛景安的视线落在洛云瑾的伤处。

“伤如何?可有何不适。”

“已无大碍。”

洛景安让竹青去将棋盘搬出,与洛云瑾下棋。

一局过后,洛景安看着洛云瑾说:“这些年委屈你了,既要照顾阿瑜又要将我布置的功课完成好。”

“父亲言重了,这是阿瑾该做的。”

“你若有心事,可同为父讲。若是需要什么,直接说同为父说。”

“父亲过虑了,女儿没什么心事,也不需要什么。”

“阿瑾,你一定要同我如此讲话吗?”洛景安皱眉。

洛云瑾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颗分捡出,神情淡淡地说:“父亲为何您将一枝花折断,还要问它为什么会枯萎呢?”

洛景安几乎是落荒而逃,洛云瑾那句话深深刺痛了他。

为什么您亲自将父子,父女之情推远,还要问为什么会疏离您呢?

洛云瑾抬手将茶杯拂下,茶杯碎裂,那朵茶花也沾满尘埃。

原来被折断又坠入泥土中的花,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妖艳动人了。

晚膳时,所有人都在前厅用膳。各吃各的,谁也不说话。

“侯爷,老夫人。”长德跑进,“宫里来人了。”

长德话音刚落,宫里来的小公公就进来了。

“洛侯爷,老夫人,咱家给您道喜来了。”

“可问公公,不知何喜之有?”洛景安问。

“边疆大捷,西陵求和,洛世子要归来了。”

此时,东宫,安王府及各勋贵世家皆得到了消息。

洛云瑾看了一眼竹青,竹青会意上前递给小公公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并送走了小公公。

洛云瑜惊呼一声,“姐姐,他刚刚说哥哥要回来,哥哥要回来了。”

“是,是,是。哥哥要回来了。”洛云瑾点了点洛云瑜的额头。

虽未如洛云瑜般失态,可欣喜之意,流露于外。

老夫人也高兴的合不拢嘴,当即吩咐人去置办东西,等洛未寒归来。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洛景安都面露笑意。

南宫玉心下泛冷,自她“生”下洛云瑶,洛景安就再没进过她的房间,他对白玉笙的孩子格外严厉,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就算他那个儿子忤逆了他,他也没说什么,还真是偏心至极啊。

只是南宫玉自己忘了她是用什么手段入的洛府,又是怎么害死的白玉笙。

“说起来,这世子一走就是五年,也不往家里传信,当初闹得那样凶,想来也是不好意思传信吧!”南宫玉欲挑起洛景安的怒意。

洛云瑶看了一眼南宫玉,低头吃饭,她感觉她娘一直在针对大夫人生的兄长,姐妹。

洛云瑾瞅了一眼洛景安,按住洛云瑜的手,让她不要说话。

“是啊,承寒这孩子一走五年也不传信,回来定是要罚他的。”洛老夫人凉凉地瞥了一眼南宫玉,这女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被南宫玉这么一说,洛景安想起洛承寒离开那日,好像是自己有点过头了,不过,这也不是他不往家传信的理由。

“阿瑶,近日功课如何?”洛景安不欲理会南宫玉。

“回父亲,阿瑶都完成的很好。”

“你呢?”洛景安看向洛云瑜。

“我。”洛云瑜结结巴巴地说:“我...还…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