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礼身上的寒意仿佛浸入到了苏婉的身体里。
她震惊地看着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她甚至感觉何宴礼都不像是活生生的人。
“何......何宴礼?”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他的名字。
“没事了,我来了。”何宴礼温柔地搂着苏婉,声音中透着隐忍的情绪。
是苏婉在昏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苏婉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是小憩了一会儿。
她微微动了动手臂,发现身上的酸疼感已经消散了。
她睁开眼,何宴礼正坐在她的病床旁,见她醒了,他眼神中的担忧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放松般的微笑。
“醒了?”他开口,声音已不似昨天那般冷漠,反而有些温柔。
“我睡了多久?”苏婉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外面的天。
何宴礼给她倒了一杯水,“一天一夜。”
苏婉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没有说话。
何宴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心疼,“还疼吗?”
“疼......”苏婉微微一颤,疼痛的感觉霎那间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
“你当时为什么不跑,是傻吗?”他忍不住开口质问,他昨天是真的怕了,如果那个男人的棍子落在苏婉身上,他真的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后果。
苏婉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语气很轻,“我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文秀姐,文秀姐怎么样了?”苏婉急切地想要知道张文秀的状况。
“她受伤过重,送去医院抢救过后,死了。”何宴礼缓缓开口。
苏婉心口一窒,泪水蓦然从眼眶涌出,“……她……她……”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她自己亲手把张文秀推进了深渊,看着她坠入黑暗。
“我应该去死的……”她低声喃喃道。
“不要说这种话。”何宴礼将她搂在怀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的身体早就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疾病,我已经派人好好安葬了她。”
苏婉把头埋在何宴礼的怀里,眼泪肆虐。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惨。
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内心坚韧的人,不轻易言败,不轻易哭泣,更不轻易向任何人示弱。
可文秀姐......
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恐惧都通过眼泪排解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抱着何宴礼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累到神智都变得模糊不清。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皱了皱眉,意识有些涣散。
她是在第二天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一切都显得宁静美好。
苏婉看着外面美好的世界,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
她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她还想着张文秀的死,那个可怜的女子。
“不饿吗?”何宴礼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婉,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苏婉动了动手,扯了扯嘴角,“不饿。”
何宴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免有些心疼,“先喝点粥,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东西了,我再派人给你做。”
苏婉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何宴礼喂她喝了些粥,她胃里也稍微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