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片场的大雨（2）
还没看多久，风风火火的声音从芷芷后方传来，“让一让啊，让一让啊，机器过来了。”
芷芷回头一看，是摄影组的人带着机器也来避雨了。
上百万的机器，众人极是小心翼翼，也不管前面是谁，一心只想给这坨钢铁大宝贝找个避雨的好地方。
芷芷见状，知趣的让开了，顺着有屋檐的墙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候大家都在各自忙着眼前事，小院里人声鼎沸热火朝天的，没什么事的芷芷倒是显得是闲人一个了。
农家小院里能遮住雨的地方有限，每个组都有各自重要的东西要放，于是地盘也变得紧凑起来，芷芷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一时半会雨也停不了，于是顺着墙根，转到了农家小院外。
小院外倒也有屋檐，只是比起院内的要短的多，能遮的雨也少很多，芷芷站在屋檐下，时不时有雨飘进来，淅淅沥沥的落在她的小腿上。
已经六月的天，倒是不会冷，反而有点沁爽的凉意，先前跑来避雨的时候，溅起的泥点倒是不少留在了脚上、腿上，飘来的雨倒是把他们都搅和了下去。
小泥点变成一股黑褐色的小水流，顺着芷芷的小腿流下去，芷芷皱眉看了看，干脆把鞋袜一坨，然后腿一抬，伸进了雨里。
哗啦哗啦—— 雨点密集的砸在芷芷的小腿上，酥酥麻麻的惹得她想笑，但却很快就把泥污冲刷干净了。
依样画葫芦，芷芷又把另一只脚的鞋子脱掉，伸进了雨里。
拿着毛巾出来的楚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在大家都避之不及的大雨中，这个女孩却和雨玩得欣然自乐。看着她的雨里晃来晃去的脚丫，楚歌的嘴角也上翘起来。
“阿嚏——”芷芷小小的喷嚏声很快就被雨声冲走了，但却惊醒了站在不远处的楚歌。
芷芷将脚收回来，虽然雨水冲干净了脚上的泥点，但雨水还是挂在脚上，甫一收回，倒是有点湿漉漉的不舒服起来。
正思索着，一方白净的毛巾出现在眼前。
芷芷惊喜的抬头，见是楚歌，愣了一下。
楚歌递了递毛巾，示意芷芷接过去，芷芷赶紧接过，然后拿着毛巾直直的就要往腿上擦去。
楚歌一脸黑线，把毛巾抢了过来，按在了芷芷头上。
芷芷抬头，不明所以，大大的眼睛带着疑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楚歌。
“咳咳……”不知怎么的，楚歌的心漏跳了一拍。鬼使神差的，他手上开始帮芷芷擦起了头发，头却不自然的扭向了另一边，嘴里嘟囔着，“还是那样……”
"啊？”芷芷像只小猫一样被摩挲着脑袋，听见楚歌的声音后从毛巾里探出头，看着他。
对上芷芷的眼神，楚歌一愣，然后迅速收回手，徒留毛巾盖在芷芷头上，“好好擦干。”
一向冷言冷语的楚大影帝，此时话语间却似乎有一些窘迫，他自己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同，没等芷芷回答，逃也似的走开了。
芷芷望着楚歌加速逃离的背影，笑了起来。她拿下那方已经沾染了不少头发上雨水的帕子，认认真真的按照吩咐，把自己各处都擦干了。
雨一下就是两个小时，看起来还是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
院子外的空地上，场工们已经撑起了大大小小遮雨的凉棚，众人不用全部挤在小小的院子里避雨了，而是各自在雨棚内等着雨停。
对于电影剧组来说，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了，通告单上的戏只拍了一两场，但时间就这么耗了过去，没拍完的戏份要不熬夜赶工，要不占用后面的时间补上，但不管哪一种，对于动辄几百人的剧组来说，在金钱和时间上都是一大笔损失。
所以看着这雨，制片组和统筹都急得要把头给薅秃了。
“怎么办呀，我刚打了气象局的电话，说雨得下到晚上了……”一个制片助理哭丧着脸说着。
“昨天排通告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吗？！”统筹组长黑着脸，问着下面的两个小助理。
“天气预报、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雨，真的！”小助理唯唯诺诺。
“好了好了，你也别凶他们了，现在赶紧看看，有没有可以提上来拍的雨戏……”制片主任一脸焦躁，翻着手里的剧本，吩咐着自己的助理“你给我去把服化道的人叫过来，也得看看他们筹备的东西能跟上不，咱们找到可以拍的，我再去跟导演沟通。”
“好。”“嗯！” 有人拿了主意，大家就紧锣密鼓的忙开了。
齐导的组，都是挑的业内最好的人，很快，大家就找到了可以今日顶替掉原拍摄计划的段落，不仅是雨戏，连如墨汁入水般的天色也很适合。服化道的人匆匆而来，看过剧本后都盘了盘手里准备的行头，竟然也都能赶上这场戏。
“问题是……这场戏得有女主才行啊……”统筹助理咬着笔头，看着剧本，将众人心照不宣的问题说了出来。
“哎……”众人此起彼伏响起的默契的哀叹声在雨里飘飘荡荡，传到了那边小风的耳朵里。
“芷芷姐，她们看起来好丧啊，下个雨而已，至于吗？”小风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时不时瞟一眼那边焦头烂额的制片组。
小风是第一次跟组，所以自然不知道耽误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对于一个剧组来说是多大的损失。
芷芷虽然这些天没有任何一场戏，但每天都在组里蹲着，和这些工作人员们已经相熟了，看到他们着急，心里也觉得焦灼，但她明白，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现在自己除了乖乖的坐着不要添乱，其实帮不上任何忙。
“你别在这说风凉话啦，你算算咱们组多少人，半天不拍摄会白白损失多少工钱，进度被打乱后，又会产生多少加班。”
和小风说话总是嘻嘻哈哈的芷芷，突然之间严肃起来，小风从没看过这样的芷芷，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的愧疚，于是将注意力从游戏上抽了出来，想了想芷芷说的话后才发现，确实是自己冒失了。
“是我不好，说话不过脑子。”小风挺直了身，一本正气的道了歉。
芷芷伸手，揉了揉小风的脸，然后恢复了笑容，“好啦，打你的游戏吧。”
那边，统筹组长和制片组长也走出了雨篷，向着齐导那边去了。
齐导的推拉雨棚下，齐导，雪子，楚歌也正手持剧本，神色肃穆地讨论着。
雪子把剧本一合，懒洋洋地说，“叫我来看，与其干等着，不如让芷芷上，到不了最后不用这一版了。”
“你呀，就看不得大家休息是吧。”齐导吐槽了一句，又看向楚歌，“小楚，你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