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开的几人，米伽终于放下心来。
现在，他不用花心思保护她了。
“喂！清理者先生，你在发什么呆呢？”
小丑又是一拳，就在快要轰到米伽的脖颈处时，米伽右手上抬虚握，触手之殇再次出现。
“吞噬深渊！”
上面的触手宛如捕猎中的蛇，潜伏已久后终于抓住了进攻的机会，死死地就缠住小丑干瘦的手臂，缠绕着将他的右手拉入深渊中。
小丑故作惊恐，大声叫道：“我的手！我的手！”
然后邪邪一笑，左手劈出，断臂而退。
“还挺果断嘛。”
史黛菈落在米伽身旁，看了看被遗弃的断手，又看了看在那里上蹿下跳的小丑。
米伽沉默地盯着那半截断臂。
小丑为什么不像刚刚那样，使用那个能力呢？
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限制？是只有在刚才那个状态下才能用吗？
不，哪里不对劲。
米伽眉头紧锁。
如果是有限制的话，那小丑肯定会想到自己会再次掏出触手之殇，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冲上来才对。
他之所以这么冲上来，肯定是有了破解之法！
米伽看着触手之殇，发现上面的触手明显更少了，而原本晶莹的红色晶体也变得略微浑浊起来。
“不好！”
他意识到了什么，将那截断臂扯出，丢到了一边的空地上。
如果再迟一点，触手之殇上的触手全部消失，那这件异化武器也将成为一个普通的盾牌。
史黛菈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警惕地看着断臂的小丑。
“啊！真是个聪明的观众！”
小丑用不存在的右臂行了一个天启礼。
“一下就发现了我表演的奥秘！”
“不过，请容我唤回我的好搭档后，再向这位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士解释。”
小丑吹了一口口哨。
仿佛是受到了召唤，那截断臂忽然立了起来，五根手指快速挪动着，往小丑那里跑去。
“啊！久违了，我的好伙伴！我的好帮手！”
米伽凭借着装甲头盔高清的监视器，看见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本平整的像被刀切开一样的创面，突然长出，不，应该是延展出许多细小的触手，将断臂接了上去。
小丑晃动了几圈胳膊，嘴里配合地发出“嘎吱嘎吱”的骨头错位声。
“好了，既然我的好搭档已经回来了，那我也该兑现承诺，向这位女士解释清楚了。不过，在我说话的时候，可不要插嘴哦。”
小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是天启最伟大的表演艺术家，小丑。”
“没有什么表演是我学不会的。”
小丑闭上双眼，双手展开，似乎是在期待掌声，但米伽和史黛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咳咳。”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然后又说道。
“看来你们并不能理解我表演艺术的伟大性。”
“果然，你们的审美能力还是太低了。”
“那我就换一个你们听得懂的说法吧。”
小丑清了清嗓子。
“那就是，我的权能是‘表演型人格’，我可以模仿任何权能。”
“所以，你异化武器的能力，现在是我的了。”
小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但看着这滑稽表演的米伽和史黛菈可不觉得好笑，他们知道这能力有多棘手。
这意味着他们在面对小丑的时候，使用的异化武器越多，小丑就越强。
而且就算他们不用异化武器，小丑之前模仿过的能力数量多少，也是个未知数。
表面上他们是二打一，是群殴，实际上是被群殴。
“好了，亲爱的观众们。科普时间结束，接下来演出继续。”
小丑停下了癫狂的笑，冷冷地看着两人。
“放心，我会尽快结束演出的，因为还有那批先行离开的观众在等着我呢。”
他闪身上前，数不清的触手从他的肚子中冒出，撑破了花哨的衣服，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深渊吞噬！还是吞噬深渊来着？管他呢？”
小丑看着被触手缠上的史黛菈，嬉笑着指了指米伽。
“别急，这位观众，下一个就到你了。”
史黛菈挥剑斩断触手，可是触手的再生速度远远超过断裂速度。
她的腿甲部位喷着蓝色的火焰，动力拉到了最大，可还是没法逃脱，一点一点地被扯向那深渊之中。
米伽敏锐地注意到喷气口处并没有触手缠绕，而触手之殇的弱点也正是怕火。
“难道？”
他掏出喷火枪，向着触手喷去，那些触手立马像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果然，权能复制后，并不会改变本身能力的缺陷。”
小丑跳了起来，怪叫着掸掉了身上的火苗，然后发出夸张的叫声。
“哦，这位先生，你可真是位聪明的观众，这么快就再次洞悉了我表演的奥秘。”
“那就是我的表演绝对还原！”
小丑神神叨叨地在原地转圈。
“虽然我的表演百分之百还原，但这也意味着我无法在原来表演的基础上更进一步。”
“由此可见，哪怕是再伟大的艺术家，都有其局限性。”
“哦，这真是可喜又可悲啊！”
小丑忽然掩面而泣，当然，只是假装掉两滴眼泪。
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再次抬起了头。
“先生……”
忽然，小丑的嘴里发出了“哔哔哔”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话。
“哦，是谁？真是讨厌，在我演出的兴头上联系我。”
然后他一人分饰二角，自言自语起来。
先是恶狠狠的语气：“喂！哪位？不知道我在演出吗？”
然后他夹着嗓子，装出矫揉造作的女声：“哦，天启最伟大的小丑先生，不好意思打断了您的演出。可是，有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不能等我结束再谈吗？”或许是听了对面的奉承，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又是夹着嗓子：“可是，这是伟大存在的旨意。”
“收到，我马上回来。”小丑立马换了个严肃的表情。
接着，他的嘴里再次发出“哔哔哔”的声音，挂断了和女人的通话。
米伽和史黛菈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自言自语的小丑。
小丑看向两人，神色中满是惋惜。
“实在抱歉，两位，我今天的的演出要被迫中断了。”
“很久都没有你们这么捧场的演员了。”
小丑抹了抹眼角，并没有眼泪，索性把手指伸到眼窝里，抠破了血管，将血涂在眼角。
“尤其是你，那位红衣服的先生。”
他向米伽抛了个飞吻。
米伽厌恶地别过头去。
“先生，我爱你，你是我这么多年演出生涯中唯一看出奥秘的人。”
“作为奖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下一秒，小丑出现在米伽身边，史黛菈下意识拔剑，却发现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压抑住了自己想动的念头。
小丑对史黛菈竖起食指摇了摇。
“不，女士，你可不能听，这是我给这位先生的奖励。”
小丑附在同样动弹不得的米伽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先生，其实刚才，我是在模仿虚拟终端。”
“你也知道，我这样的流浪艺人，哪怕有再高超的演技，都不一定能吃饱饭，所以是没有闲钱买这些的。”
“而那些拙劣的表演者却有成千上万的追捧者愿意给他们送钱。”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吧。”
小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对了，先生，请支付我的表演费用。”
米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终端被小丑唤醒，然后转出了一百天启币。
“谢谢！先生！您真是我遇到过的最慷慨的观众！”
“期待着下次再为您表演！”
小丑再次行了个天启礼，消失在他出现的那条小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