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红色制服的执法者围在但丁家的废墟旁，四周已经用红色的光电转移网保护了起来。
一个穿上装甲的执法者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米伽队长，来迟了，血傀师已经逃跑了。”
他径直走到转移网不远处立着的一排人面前，敬礼后汇报道。
“有没有幸存者。”
说话的是左眼有道伤疤的男人，机械眼在眼窝中一刻也不得安宁。
“路法队长，本次行动由米伽队长全权负责，我并没有义务向您汇报。”
被顶撞的男人有些不悦，但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旁边的年轻执法者开口说了一堆。
“可是，最先接到报案的是我们第二执法大队。”
“最先赶到现场的也是我们。”
穿着装甲的执法者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第三执法大队是得到奈亚大人和菲利普大人的直接授意后才接管了这里，如果对这个安排有任何不满意，可以向他们提出质疑。”
路法边上年轻些的执法者冷哼一声：“那我们第二执法大队直接接到了奈特大人和众多富商的报警，那是不是也是直接得到了他们的授意呢？”
“克莱！”
路法装模作样地喝止，机械眼瞟向中间的男子。
“好了，斯汀。”
站在中间的男子终于发话了，他扫了眼克莱，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由身为第三执法大队队长的我全权负责这次行动，并不代表第二执法大队的你可以不去参加行动。”
克莱低下了头，一时无法反驳。
“斯汀，案犯现场有没有幸存者。”
丁羽点了点头，“在一个小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幸存者，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身份呢？”路法不经意间提了一嘴，然后又解释道：“我并不是想插手这案子的负责权，有个富商在报案时说他的女儿失踪了，所以托我问问。”
“身份暂时不确定，平民资料库里没有她的信息。不过她自称是奈特先生的女儿，看上去大概16—18岁之间。”丁羽顿了顿，随即又沉声道：“她被发现时是昏迷状态，看上去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觉得很奇怪吗？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做什么？”
“到时候把她带回执法局，我会亲自审讯。”
米伽示意丁羽继续汇报。
“审讯？”路法的机械眼懒散地晃悠着，“米伽，注意用词，那可是奈特大人的千金。”
“在没有查出真相前，她不过是嫌疑人罢了。”米伽冷冷地说道。
路法右眼紧眯，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哦，那米伽队长的意思，所有从但丁先生住宅逃生的人，都是嫌疑人？”
米伽跟路法对视，“是的。”
“包括奈亚先生和菲利普先生？”路法步步紧逼。
“路法队长，”米伽一板一眼地说道，“你刚才的言论，违反了执法者条例第一条第一款，不得质疑天启者。这是最严重的违规，我有权向十八人议会申请仲裁。”
路法停在距米伽一尺处，神色淡然道：“可你不会，不是吗？”
“但我会。”丁羽拦在路法和米伽中间，“路法队长，请注意你的用词。”
路法看了眼丁羽，笑着后退了几步，“不过是玩笑而已，不必当真。”
“继续，斯汀。”米伽深邃的眸子平静如常。
“在住宅周围发现三台信号屏蔽器，有一台遭到了破坏。”
丁羽从终端中取出了证物袋，里面装着三台巴掌大小的蓝色机器。米伽带上手套，取出被破坏的那个细细观摩。
“现场还发现了七名身份不明者的尸体，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法杀害，右臂勉强辨认出秃鹫刺青，应该是清理者，但在清理者档案库中找不到他们的信息。”丁羽将虚拟终端中的照片打开，展示给了米伽。
“七具尸体身上都有一处巨大的贯穿伤，还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奇怪的是，七具尸体中没有一点血液。”
“七具尸体？”
米伽眉头紧锁，他猜到了那是影卫，但有两疑点，一是影卫一般会随身携带锁影甲，这些尸体上并没有。
二则是奈亚告知他有八名影卫，还有一个去哪儿了？
路法察觉到了什么，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没什么，继续。”
“现场还有一具用人骨拼成的巨大独眼巨人。”
丁羽展示了几张照片，那巨人躺在地上差不多占据了大厅面积的二分之一。
“这是什么东西？”克莱凑了上来，眼睛瞪得老大，“什么祭祀仪式吗？这事是圣焱教干的？”
在天启，除了超脱者外，还有一群狂热崇拜邪神的人，他们认为邪神是来涤净人间罪孽的，所以称他们的组织为圣焱教，他们经常搞这些诡异的仪式，想以此唤醒虚弱的邪神。
“不，圣焱教没有这么大本事，这是超脱者干的。”
米伽放大了照片，指了指巨人眼窝中的衣物残留。
“这里的衣物，送去执法者大楼检验，看看能不能提取出身份信息。”
“那，那七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呢？要送去检验吗？”
丁羽看向米伽。
“通知英灵园，让他们按最高规格来处理。”
“是！”
丁羽打开虚拟终端，拨通了英灵园的号码。
米伽又退回了最开始站的地方，那里正对着但丁住宅的侧面，墙砖被悉心涂上了乳白色的漆面。整面墙有十六扇窗户，上面八扇、下面八扇。
有两扇窗户破了。
一扇在下面，靠近大门，缺口大概够一个体型正常的成年人通过。
一扇在上面，偏中间一点的位置，缺口稍稍大些。
他在终端上输了一串数字，拨通了奈亚的终端。
“奈亚大人，打扰一下，有些事想咨询您一下。”
路法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米伽，他稍稍靠近了一点，但米伽和奈亚突然开始说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路法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米伽已经挂断了和奈亚的通话，他按下了制服腰带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红色的装甲瞬间覆盖了全身，随着胸口的“A”形物体亮起，他一跃到了上面的窗户。
“有情况吗？”
路法也换上了装备，正好撞上米伽将什么东西放进终端中。
“没什么。”
“凯尔。”
路法突然喊出了一个米伽许久未曾听过的名字，米伽停住，面罩褪去，清秀的脸上带着愤懑。
“你不配这么叫我。”
“听着，凯…米伽，”路法也褪去了面罩，“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对我有意见，但是我内心深处一直都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是像之前那样。”
“不，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夏茉尔大人做的事。”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算了，现在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件事。”路法烦躁地挥着手，“听我说，天启的格局就要大变了，如果你继续固守在奈亚那一派，我也无法保证你会怎么样。”
“哦？你终于按捺不住，也要对我出手了吗？”
米伽的面罩重新戴上，机械音里透着讥讽。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得到的话，可以试试。”
路法沉默地着看着米伽离开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