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门口，两位黑色制服的保安正在闲聊。
年长些的开口道：“所以，你就选择拒绝了那位奈特先生？”
“是的。”年轻些脸色不太好，那正是丁羽，拒绝了奈特先生后，第二天就有人通知他来这里当保安了，不用想都知道那位奈特先生在其中起了些作用。
“怪不得你会被调到这里来当保安，我还以为是你自愿来的。”年长些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斯汀，虽然我很佩服你不愿妥协的勇气，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三百万天启币的债，你该怎么在二十年内还完呢？”
“要知道，你一年的工资也才十万。”
“罗伯特先生，是五百万天启币，还有两百万利息呢。”丁羽脸色更差了，这比房贷还夸张，“不过，没人管管这种情况吗？富豪资助死斗的胜者，难道不是官方规定的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内幕？”
从跟罗伯特的聊天中，丁羽得知并不止奈特一人这么干。
“呵呵，斯汀啊，你还是太年轻了。”罗伯特压低了音量，“那些富豪有的是手段，给这个送点，给那个送点，堵住了别人的嘴，不就没人管了吗？”
“他们花这么大代价，就为了一个清理者，值得吗？”丁羽算了算，一台手术就要三百万，再加上给别人送礼的钱，一个任那些富豪差遣的清理者要花到将近五百万。
“斯汀，你刚刚拥有身份，对这个社会上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罗伯特说这句话，就像在地球的时候老人跟他说“你还年轻，什么都不懂一样”，放在往常，斯汀肯定是不愿意听的，因为接下来的内容一般都是千篇一律的说教，但现在，不听说教他也没有别的事可干了。
“那些有钱人无利不图，怎么会干亏本的买卖呢？”罗伯特冷哼一声，“他们花大代价大心思去培养清理者，其实是为了清理者那身装备。”
“要知道，清理者是没有所谓的休息日的。24小时随时待机，就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丁羽点点头，他知道突发状况指的就是出现像1号那样的异变者。
“所以，清理者的清理者装甲，都是时刻带在身边的。”
丁羽回忆起那个粉色的装甲来，那个机师只用了一剑就解决了异变的1号。
“他们花这么大代价，是为了清理者装甲？”丁羽似乎知道了。
罗伯特点点头，“没错，那可是天启者的不传之秘，没有人知道那装甲是怎么造出来的，所以市面上没有能制造出清理者装甲的技术。对这些富豪来说，花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可是，清理者又不能24小时贴身保护，真碰到危险了，不还是要打电话找他们吗，那些富豪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丁羽还是不理解，罗伯特摇摇头，“你错了斯汀，他们要的并不是保镖。”
“而是军队。”
“战争就要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这些狗娘养的商人们知道这点，他们一直都知道，所以才会暗中积蓄力量。”
“这是一场超脱者与天启者的战争，是一场富豪与无名氏的战争，是一场人类与怪物的战争。”
“更是一场弑神的战争。”
罗伯特神色平静，就像表面上的圣启城一样，但丁羽知道这平静下的暗流涌动、汹涌波涛，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是被深渊吞噬前的宁静。
丁羽问道：“我们会赢吗？”
“我们？我们是谁？”罗伯特反问道。
丁羽沉默了，我们到底是谁？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中，他又属于哪个“我们”？
“晚上好，罗伯特先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饭点，人们陆陆续续地进了食堂。有穿着红色制服的执法者，也有西服笔挺的办公人员。不停有人跟罗伯特先生打招呼，罗伯特也热情地回应，并向他们介绍丁羽。
“这是新来的，叫斯汀。”
于是大家便也热情地向斯汀打招呼。
人群中，突然来了抹艳丽的粉色。
是她？
粉衣姑娘也注意到了丁羽，主动走上来打招呼：“你怎么在这儿？伤好了没？已经接受过手术了吗？”
“额，嗯。”
丁羽是那种看到漂亮女生就会害羞的人，在这一连串的问题下，他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史黛菈小姐，不要在上班时间打扰我们的斯汀先生哦。”罗伯特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不过下班的时候我就管不着了，我建议你们互相加个维星号，下班后再交流。”
维星是在天启年轻人都爱用的社交软件，想不到罗伯特先生也知道。
“不，罗伯特先生，你误会了……”
丁羽伸手，但罗伯特白了他一眼，“误会什么了？”
罗伯特眼里净是“傻小子不懂事”“攀上凤凰还不自知”的意味。
“不是……”
“我最爱交朋友了，来吧。”史黛菈大大咧咧地划出蓝色屏幕，然后看向丁羽。
“啊？”丁羽有些手足无措。
“发什么呆呢？”史黛菈抓着丁羽的手往下划，但没有出现虚拟屏幕，她疑惑地问道：“咦。你没有虚拟终端吗？”
“额，没有。”丁羽少见地露出窘迫的神色，比泡妞的时候没钱结账还要窘迫的那种。
“这样啊，那我报个账号，等你有虚拟终端了，再加我吧。”史黛菈在虚拟终端中划了两下，纸笔出现在眼前，“喏，拿着。”
说罢，史黛菈就蹦跳着离开了，粉色的背影透着活力，很难想象跟前两天一剑秒杀怪物的是同一人。
罗伯特撞了撞丁羽的肩膀，道：“你小子，桃花运不错啊，史黛菈小姐都能让你泡到。”
丁羽看着罗伯特脸上的笑，无奈解释道：“罗伯特先生，我并不认识她。”
“不认识她她怎么跟你打招呼？”
“只是因为她上次救过我。”
“哦～”
罗伯特故意拖长了音调，满脸不相信。
“再给我说说你们认识的细节吧。”
罗伯特死缠烂打，对他来说，一个人当保安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了个伴，自然是不能放过这难得的乐子。
丁羽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他知道这种老年人就是爱八卦。
“丁羽！”
中文？刚才我听到的是中文吗？丁羽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他看到一个熟人的脸。
“他妈的，是你！”
